等我们赶到医科大学与会计他们汇合时,才发现会计的口才真不怎么样。

    老赵他们的禁制被破得毫无悬念,摆的物件七零八落撒了一地,而楼内的铃铛像被炸过似的一地零碎。尤其死者的宿舍所在的三楼,不但是铃铛碎得看不出本来面目,就连玻璃都被震碎了几块。

    据说老赵刚看见这副景象时,急得火上房了一样,嚷嚷着要疏散方圆五公里的住户。

    等仔细查看一番后他也就不喊了,因为这明显是有活人从外部破了禁制。而且楼内的鬼也没有了,就像是有人硬闯进去把鬼捉了一样,搞得老赵莫名其妙。

    我们两个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他们查得也差不多,便一同回到宾馆。

    晚上做总结的时候,我和朱柏捷把编好的瞎话汇报上去,老赵居然什么都没说。大概的确如同那呆子所说,没人把灵媒当回事。

    今天他们几番排查才敢最终确认,楼里的鬼的确已经消失了。但老赵非要说,排查时他有些奇怪的感觉,我们细问他又说不明白,说是不像鬼也不像人。

    掰扯了半天,会计拍了桌子,道:“老赵,不是我不信你,你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我们也没人和你一样感觉不对,只能说你是因为阵法被破了有点疑神疑鬼,你要是再犟就是打在座的脸。”

    赵子肖听会计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是眉头依旧紧锁。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先前定好的计划全都成了废纸一张,归拢了许久才发现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今天的那一出是谁干的?

    如果是想对付我们,完全没必要来这么一出,甚至像是帮我们的忙一样,光用脑子想是想不出来了,只能明天再说。

    晚上我睡得正香,就被朱柏捷叫了起来。

    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结果只听那呆子道:“探子,有个事我咋也想不通,你也一起想想,不能只让我一个人睡不着。”我拿起枕头盖在头上,咒骂着道:“你他妈咋不把会计也喊起来?”

    朱柏捷依旧是一脸贱兮兮地笑道:“咱不兄弟吗?”

    我没好语气地嘟囔着,嘴里没几句好话,但还是揉了几下眼睛,活动活动靠到床头等着他说。

    这呆子拍打拍打脚丫子,一边掰着脚脖子一边说道:“你看啊,今天咱俩是白忙活一天吧,还被那个灵媒打了。咱俩白忙活是没啥,可是老赵他们少说也有十个人,就一个小宿舍楼还能查一个白天?”

    我寻思了一下,迷迷糊糊地道:“毕竟今天事发突然,确定这地方有鬼容易,确定这地方没鬼可就费事了,老赵还有疑神疑鬼的毛病,肯定要多查几遍。”

    朱柏捷摇摇手,道:“可不光是这个,刚才我问会计了,他说第一遍查的时候好像是有人下了绊子,周折几番才过去。”

    我听他这罗圈话说得莫名其妙,道:“你到底有什么想不通?”朱柏捷道:“我就是觉得这人挺有意思,帮忙除鬼还给咱们下绊子,这人到底想干啥?”

    我道:“谁说这个人一定是帮咱们的?可能这个人只是也要除这个笔仙。”

    关于这个人,我一点头绪没有,朱柏捷同样是一头雾水。深夜莫名其妙地讨论了半天案情,我俩也没谈论出个所以然,却有“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懒人默契,一齐钻进被窝里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计划趁着白天,把宿舍楼再好好勘察勘察。本想和校长打个招呼,刚走到校长室门口,校长自己就跑出来了他看见我们像见了大救星,卑躬着说:“几位领导可算来了,今天出了点事。”

    还没等校长说完,尖细的女人声音从校长室飘了出来:“老校长,这事可就这么说定了。”闻声如闻其人,不用看都知道,这女人肯定是个骂街三小时,脏字都不带重样的泼妇。

    这女人一出来,更印证我的想法,而且她还是个暴发户习气的泼妇。她指头粗的大金链子挂在脖子上,头发烫得跟老树盘根似的。女人见我们这一帮人,直拿眼睛扫校长,示意校长介绍一下。

    校长会意,和我们介绍道:“几位领导,这是出事的学生,小梅同学舍友蒋小雅的母亲,今天来商量关于案件处理的问题……”原来她就是死者舍友中,那个土豪女的母亲。

    女人突然抢话说:“你们就是那群干吃饭不干活的破官员吧!早知道你们不是个东西,命案还敢出来晃荡,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杂种,傍这领导那干部的,怎么不去认二郎神当主子,多合你们品种。”

    上来就拐着弯地骂人,轮谁都受不了,只听校长话到嘴边只剩一句:“呃……”虽然她的话不太好听,但我能明显感觉到她已经收敛了。

    女人颐指气使地说:“你们这群傻缺就好好回去吃猪食,我找到了高人,比你们懂行得多,公安局那边我有的是门路,随时可以取消调令,不劳一群单细胞的废物动手。”

    要是按照老赵的秉性,遇上这种无理取闹的有钱人早就上去骂了。会计这种脾气都憋了一肚子火,只是碍于身份不敢动手。

    朱柏捷挤出贼兮兮的笑,问女人说:“那您的高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不能让我们这群杂种瞻仰瞻仰?”

    女人一听更得意了,转身从校长室里招呼出一个人。

    这人还真不是生人,就是昨天白打了我俩一顿的玉面灵媒。灵媒换了个有钱的雇主,与昨天的沉闷相比,今天自然神气不少。见了我和朱柏捷后,更得意了,说道:“几位请回吧。”

    我们无可奈何,只得打道回府。离开时朱柏捷叨咕一句:“真是美国人射箭。”女人刚好听见,质问朱柏捷:“你这王八犊子刚才说什么?”

    朱柏捷作出一副谦恭的笑:“美国人射箭……肯定全中十环嘛,十全十美!”

    女人听着奉承话心里舒坦,没再追究。我却知道朱柏捷这呆子满肚子坏水,走远了之后,凑到他旁边问:“呆子,美国人射箭到底啥意思?”

    朱柏捷斜着眼回头看了一下,似乎在鄙视那个女人,说道:“美国人射箭,发了洋贱喽……”

    我们回到宾馆后,所有人都被归拢到老赵的房间里,打算开个小会。十余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最后还是老赵想出来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正所谓有困难找领导,我离得老远,都听见华老头在电话另一边的笑声,好像发生这种事一点不出他所料似的。

    笑够之后,华老头道:“没什么事,没事儿,你们就好好歇着几天,过几天他们就会哭着喊着找你们了。”说罢,电话便挂断了。老赵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听得也是一头雾水,猜不透华老头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边灵媒应付不了铁定出事?

    华老头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儿直说?

    最后还是决定先听领导的话,出了事有领导兜着呢。领导都不怕,我们当然也没什么怕的。

    到了屋里我还是想不通华老头什么意思,看来这鬼眼给我算是浪费了。想到鬼眼,这两个月过去了,乐天给我的那本《魍鬼铭志》一眼没看,正好趁这几天看几眼,上次可是靠它救了命。

    我脑子里想着事,就没防备会有人看见。突然朱柏捷推门走了进来,正撞见我拿着一本破旧的鬼书盘坐在床上。这呆子不知哪根弦没搭对,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法x功?!”

    我正犹豫要不要打开,他这一嗓子着实吓了我一跳,我道:“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这会儿工夫朱柏捷已经走过来了,瞥了一眼我手中的书,道:“探子,这就是乐天给你的宝贝吧?”

    我惊道:“你怎么知道?”

    朱柏捷嘿嘿笑道:“自打你去了八科就开始跟我藏着掖着,你老家那地方我也知道,你要是拿个养尸巫蛊啥的,我都信你这是祖传的,可你这是阴森森的一看就是鬼,不是我说,傻子都看得出来吧?”

    我一时语塞,他啧啧道:“可奇了怪了,乐天那做派也不像是练这种鬼术的,他能写出这种东西?”

    我脑子都没过,脱口而出道:“谁说这是他写的?”朱柏捷夸张地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不是他写的啊!”

    我一听,知道自己是斗不过他了。与其让他把话套出来还不如我自己坦率一点,便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当时八科长就甩给我这么一本书,不过那个人好像是个很有威望的人,阴司都要看他几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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