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缘 作者:平凡小丫

    第九十七章 故事(一)

    后来,我又去了几次掖尘,皆没有偶遇到如玉,想来她是在避着我,我不想以权威压她来见我,便没有再理会了,毕竟我也真不是观世音,管不了那么多事,只想着我家那一亩三分地便好。

    可正当我忘记这事时,有一日,何德福进来禀告说掖尘的彩衣求见,我反应半天,才知道是如玉。我莫名诧异。

    待到我见到她时,还没看清她,她已扑倒在地,“求皇后娘娘救救掖尘里的惠太妃。”

    我心里诧异,这个惠太妃是何许人也。我愣神的时候,如玉已经激动地顾不得礼仪,一下跪爬到身边,拉着我的袖子说道,“她快不行了,快救救她,求求你。”

    她的眼神哀求又着急,我看看小青,她摇摇头,表示不知,“如玉,你先起来,我跟你一起去就是。”我看看墨玉,“墨玉,你马上去请御医。”

    我扶起她,又给她擦拭眼泪,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说道,“谢谢你。”

    我笑笑,没说什么。“走吧,带我去看看。”

    我拉着她一起走,李左对这些太妃要么打发去了皇家寺庙里,就是禁在了冷,所以,我直接让何德福领路去掖尘。

    当我进去后,才看到里面的寂寥景象,这些妃子们一些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一些则是满脸茫然,眼神空寂的看着我,一些则表现得比较淡然,我一一扫过,发现她们的衣服饰都显得有些破旧,我和气地让她们起身,便随着如玉进到后院,里面也显得破败,本不想是皇其它地方该有的那种庄严和华贵。

    待如玉在一个房间前停下时,我听到了里面滔天的咳嗽声,感觉直震得房门响,我刚想进去,小青和何德福拦住了我,我不明地看着他们,何德福急急地说道,“皇后娘娘,这病可能是肺痨,怕是要传染。”小青点点头,我犹豫了一下,如玉这时也反应过来,“娘娘,您能让太医来,奴婢已是万分感激,为了你的凤体康健,您还是请回吧。”

    这肺痨确是很容易传染,我点点头,“那我不进去了。”如玉没说什么,放开我的手,径直进去了。

    “如玉,你——”我刚想叫住她,她已推开门,进去了。这时,墨玉带着一位老御医进来了,看得出来墨玉走的很急,以至于我看到老御医脸上额头的汗,后面还跟着一位年轻男人,可能是他的徒弟,老御医姓沈,向我请安后,闻得这咳嗽声,便和他徒弟一人带了一个类似口罩的东西,进去了。

    我不知道里面发生的情况,小青看了看四周,“娘娘,还是在那边坐坐吧。”这时,这里的女人们因为我的到来,都没有来打扰,显得很寂静,衬得那震天的咳嗽声更是心惊。

    我点头,朝石桌走去,坐了下来,这时,翠玉找了过来,喘着气说道,“娘娘,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主子正在找你呢。”

    我看看她,“让他自个玩吧。不要把他带这里来。”翠玉听了,只好又转了回去。

    沈御医还没出来,可是咳嗽声却渐渐地歇了下来。待再过了一会,看见沈御医,摇着头出来了,我一看这神情,就知道了大概的结果。沈御医叩首说道,“娘娘,惠太妃的病拖得太久,恐怕,时日不多了。我现下开了药方,也只能保她几天。”我点点头,“沈御医,辛苦你了。”老御医诚惶诚恐地摇头,“娘娘严重了,这是做臣子的本分。”

    我让他喝他徒弟出去后,这时,如玉晃晃荡荡地出来了,她看到我,便又跪了下来,“谢谢娘娘的恩典,奴婢感激不尽。”我扶手让她起来,“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保重。”我刚想走,“娘娘,留步。”我诧异地看着她,“娘娘想不想听个故事?”我愣了愣,点点头,便重又坐回去。

    如玉执意站着,我也无法。我知道这个故事可能已经在她心里已久,她缓缓的声音传来,听来哀伤又茫然,“慧鑫是柳阳县柳县主的女儿,从小琴棋书画样样通,心里难免有点傲气,可是在待选期间,这样的身份和资质其实算不得什么,后来她就有点丧气,一次偶然地机会,我和她相识了,我其实是羡慕她的,羡慕她的才气,她呢,羡慕我的率真。

    后来,我们常常一起偷偷地在一起品评那些带选的秀女,还有那些严厉的嬷嬷们。那时候,我们虽然都不喜欢那些礼仪训导,却有了一些快乐。

    有一次,我们在偷逛皇,却迷了路,又觉得过了这么久,回去一定会被嬷嬷骂,心里不禁很是着急,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碰到了六皇子,他,他——

    他是那么和蔼,不但没有斥责我们,而且还好心地为我们带路,和蔼地问我们的名字,我们以为回去后,一定免不了责罚,可是,我们幸运地躲过了责罚,后来,从嬷嬷们的口中,才知,是六皇子为我们求情。”

    她顿了顿,“也许真是命运使然,如果那时,没有碰到他,我,我们可能就不会——”

    她凄苦地笑了笑,“可是,从来没有如果,碰到了就碰到了,我那时便觉得六皇子真是个好人。”

    “后来,我和慧鑫便不再敢出去了。也便没有碰到六皇子。我因为冲动的子,得罪了一位嬷嬷,后来,便被分到了浣衣局,而慧鑫因为手巧,被分到了尚衣局。我们虽然分到了不同的地方,但所隔并不远,所以还是保持着联系。我从小没有吃任何哭,进了浣衣局后,可算是吃尽了苦,常常洗到两手发白,有时候吃不饱肚子,还会被该死的假男人两把,到了冬天更是洗得两手通红,还生了冻疮。那时,我被折磨得常常躲在被子里哭泣,绝望得想过自杀。那时,多亏了慧鑫,常常有空过来看我,开导我,还给我带些药来为我上,她有时候边我的手,还会默默流泪。”这时,我看到如玉的眼里闪过泪光。我心下恻然。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慧鑫来看我,我没注意到的是,浣衣局的领事太监忽然对慧鑫很是客气,我也从那时开始,日子渐渐好过起来。我还暗自庆幸那些人终于良心发现了。呵呵——”她惨笑两声。

    “那时是多么的无知。直到有一天,慧鑫来看我,眼里满怀喜悦,‘如玉,你马上可以进尚衣局,跟我在一起了。’我当时满是诧异,‘为什么?’因为我的钱早已被那些嬷嬷太监们讹干了,哪有钱贿赂他们。再者,在皇我没有什么靠山。她笑了笑,‘不要问太多,总之,你赶快收拾收拾,明天就有人来带你去尚衣局那边。’我不敢置信,要知道,尚衣局的待遇比浣衣局的待遇好太多了,从而没有问出我的疑问,只沉浸在了这个巨大的喜悦里。”

    “这样,我被调到了尚衣局,跟慧鑫在一起了,那里的领事嬷嬷对慧鑫很好,连带着我也沾了光,有一天,我还问了她,‘她们为什么对你那么好?’慧鑫顿了顿,只是笑了笑,‘这个,因为我有才呗!’她以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敷衍过了。我也不疑有它,只是觉得交个慧鑫这个朋友可能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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