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金丹,不畏寒暑,怎么会热。”
    “怎么不热,我都出汗了!”
    薛宁拍拍额头,细密的汗珠作不得假。
    可这汗珠绝对不是因为气候炎热。
    秦江月手稍稍放松一点,像是仁慈的神明眷顾了他的信徒。
    可信徒没有离开。
    得了放松,薛宁不退反进。
    “真放?”
    她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他们这会儿挨得很近很近,她只要往前一点点就能吻到他的唇。
    可她没有。
    她确实亲了他,先是脸颊,后是鼻尖,接着是眼睑,亲得他紧闭双眸,眼睫翕动。
    她亲了他雕塑般的脸庞每个地方,唯独没有亲那双紧抿的唇。
    秦江月喉结滑动,想说什么,被薛宁按照唇瓣。
    他如好久没有喝水的凡人,渴得只能亲吻她的手指。
    薛宁将身子的重量全部交给他,稳稳坐在他身上,严丝合缝。
    秦江月唇瓣微启,眉头紧皱,好像很痛一样,唇瓣溢出短暂却清晰的低吟。
    “很难受?”
    薛宁轻声问了句。
    秦江月发出一个气音,像是给出肯定的答案。
    “忍忍吧。”
    薛宁的回答颇为无情。
    她俯下身去,亲吻他的喉结,秦江月于是更难受了。
    这一刻他脸色难看的样子,堪比在镜湖边孤独赴死之时。
    他惯于克制,擅于忍耐,但即便是这样的他也要露出如此难捱的神情,额头青筋不断跳起,可见是真的很难受。
    “为何带我来这儿?”薛宁忽然问。
    秦江月极力维持声线平稳:“因为觉得你会喜欢。”
    “怎么突然想要给我这些喜欢的东西?你肯定不闲,仙府选出来的弟子都等着你教导,按理说我已经离开那段记忆,也成功进阶,入定时你是可以去见那些弟子的,但你没有,反而来买了宅子,学了做菜,分明是……啊!”
    薛宁位置改变,被秦江月横抱而起,在空中翻了个儿,吓得她惊呼一声,紧紧抱住他的上身。
    “秦江月!”
    “叫师兄。”
    薛宁窒息。
    她如被点燃般,身子瞬间滚烫似烧开的水。
    “我……”
    居然被自己说过的话拿捏了。
    薛宁呼吸粗重,被秦江月抱着来到屏风后,穿过几道红色的帷幔,看到一对龙凤烛摆在桌上。
    薛宁恍惚一瞬,被放在床上,身下是红色的被褥。
    入眼皆是红色,她再清楚不过他准备这些是为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
    她想问他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不需要问完秦江月就回答了。
    “知道你金丹的那一刻。”
    薛宁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在她想象中,秦江月一直是个断情绝爱的代名词。
    任何凡俗情爱的词语放在他身上都仿佛是一种玷污。
    可就是这样一个淡泊从容,安之若素,仿佛没有凡俗之欲的神仙,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也是个男人。
    以前只觉得就她一个人期待这件事,现在意识到有的人嘴上不表示,面上分毫不露,但他会付诸行动,且行动迅速。
    “别。”
    薛宁抓住衣带,眼睛眨得飞快。
    秦江月还真停了一下,抬眸扫了她一眼,下一秒坚定地拂开她的手,果断拉开了她的衣带。
    薛宁觉得这样不行。
    上次帮她疗愈神魂,好像就是她一个人神魂颠倒。
    这次不能输。
    她是个隐形要强人,直接翻身而起将秦江月按在下面。
    秦江月想说什么,手上要用力把两人换回来,被薛宁咬住唇瓣,便再也动弹不得。
    她说不出话来,气息粗重,不断地喘。
    这喘如传染一般,叫秦江月很快半阖双眸,也开始喘。
    他的呼吸前所未有的紊乱,薛宁从未听他这样过,那细微的气音好听极了,薛宁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愧是神仙,喘起来也是神仙滋味。
    薛宁撑起身子,在他注视下一点点拉开他本来想拉开的东西。
    她动作极慢,如一幅会动的画卷徐徐展开,叫赏画人头脑发胀,理智全失。
    早在她于镜湖筑基的时候,秦江月就饱览一切。
    他的记忆力极好,将一切都痕迹都记得清清楚楚,但那只存在于记忆中,现实里再没有这样的机会。
    不过现在有了。
    他手腕一抬,龙凤烛亮起,今晚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
    他半阖的眼眸瞬间睁大,直直地盯着她,薛宁发髻散乱,呼吸凌乱,胸口起伏不断,在心脏位置那颗疤痕,如明珠蒙尘,暖玉生瑕,尽显残缺之美。
    秦江月缓缓抚过那个疤痕,薛宁倏地握拳,他一把将她拉下来,方才刚吃过樱桃的唇,还带着樱桃的酸甜,如今就又要吃下第二颗。
    樱桃的品类不同,酸甜度也是不一样的,秦江月烹饪美食如同修炼一般认真,处处讲究一个配列得当,克重精准,如此才能味道上佳,令薛宁满意。
    这样认真的人,自然能牢牢掌握任何品类樱桃的处理方法,他问薛宁:“觉得如何?”
    薛宁伏在他身上,眼神迷蒙,声音破碎:“这个问题,不是该我问你?”
    她整理自己望向他的眼睛,断断续续问:“味道如何?”
    她咬唇道:“……好吃吗?”
    秦江月没有动筷。
    他根本都没准备自己的碗筷。
    但薛宁问他好不好吃,他就心领神会说:“世间至美之味。”
    薛宁坠入无尽大海,快要溺死了。
    为了避免自己溺死就得拉人渡气。
    她和秦江月抱在一起,换由自己在下,让他去溺水。
    但秦江月比她聪明厉害,在海中造出船来,如那次秘境中的红鱼船一样在海中行进,摇摇晃晃,薛宁得抓紧被褥才没掉下船去。
    “嘶。”
    薛宁到底还是摔下了船,摔得好疼,不得不抓紧来接她的秦江月,手扣着他的肩膀,没有任何衣物阻隔的情况下,指甲一用力就能陷入他的肉中。
    仙尊罡风护体,怎会被一介金丹小修伤到?
    可秦江月肩膀流血,留下数道抓痕,不仅如此,背后也都是。
    薛宁身上很热很热,像发烧了一样,也像是中了所谓的海妖之毒。
    她昏昏沉沉地在他背上划出红痕,秦江月素来疼爱她,哪里舍得她难受?他应该尽快送她上岸,让她冷却下来。
    可他这次有点不太一样。
    “疼?忍耐吧。”
    他无视了她的痛楚,好像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剑仙,推开她拂来的手,押着她施罚,比诛仙台上凛冽可怕一百倍。
    薛宁吓死了,吓得浑身战栗,脚趾卷起,人仰起头来,意图逃离,被赏罚分明的剑仙再次按住,以前对她那么温柔的人,现在粗鲁野蛮起来,也带着一点高贵优雅。
    薛宁眼泪都出来了,委屈地呜咽,咒骂他:“混蛋!走开!讨厌你!”
    秦江月置若罔闻,像是因为她的辱骂感觉到冒犯,神色压抑,面颊泛红,如隐忍怒意一般,落在她身上的刑罚更重,薛宁惨叫般喊出声。
    “我错了。”
    薛宁只能认错,“对不起,我错了,饶了我……”
    “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化剑清妙仙尊素来赏罚分明。
    既罪者求饶,毕竟是一对爱侣,理应给些薄面,收了刑罚。
    可仙尊今日尤其严苛,不好说话。
    亥时行刑,午时都不曾停下,小龟领着其他几个兄弟在花团锦簇的宅子里逛游到酉时回来,终于见屋内烛火熄灭,一片昏暗,淡淡的麝香之气从半开的窗扇里弥漫而出。
    “怎么说?”白龟问,“进去嘛?想阿宁啦。”
    紫龟看看天色:“差不多了吧,这宅子都逛了三十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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