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发现薛氏是非常迷信的人,便编出这样的谎言。
    果然,薛氏不疑有它,当即双手合十,直念着感谢老天爷。
    “娘,咱们去添置些物件儿。”等薛氏念叨完,孟茯苓才道。
    两人到一家杂货铺子买了油盐酱醋,和碗筷、陶盆之类的用品,顺便买了一只藤筐来装。
    又到对面的猪肉铺买了一些猪肉、外加几根猪大骨,因买得多,孟茯苓让屠夫把猪下水做搭头,屠夫大方地全给了,反正猪下水又没人吃,平时都扔掉的。
    既然买了猪下水,自然少不了买些卤料,米面更不能少,但要拿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孟茯苓便想先和连大辉会合,让他赶了牛车一起把剩下的东西买了。
    不过,还没走到城门口,就见连大辉把牛车赶进来了,原来早过了约定的时辰,他没等到她们母女有些担心。
    “这都是你们买的?”连大辉看到母女俩买的东西,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莫怪连大辉会这么震惊,谁不知道她们穷得都快揭不开锅?
    “是啊,我刚做成一笔生意,赚了一点小钱。”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孟茯苓简单带过。
    连大辉到底也没再多问,帮忙把东西搬上牛车,又依着孟茯苓的话,把车赶往粮铺。
    吃了几天野菜,孟茯苓见到白花花的米面,谗得很,让伙计把白面和苞谷面各称了几斤。
    又见糙米一斤六文、白米十文,孟茯苓打算称三十斤白米,还没开口,薛氏就说:“这些面够我们吃好久了。”
    孟茯苓脸皮僵了僵,没接薛氏的话,只让伙计称了二十斤白米和十斤糙米。
    连大辉见孟茯苓大手大脚,忍不住皱了眉头,觉得她太不会过日子,可又不好说她,只得憋着。
    孟茯苓假装没看到两人心疼的表情,又去布庄,为自己和薛氏各买了两套换洗衣裳,还一口气买了几匹布料、两床被子。
    准备上牛车时,她目光一斜,恰巧看到朱氏从一间药铺出来,神色慌张而又心虚,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娘、大辉哥你们先去城门口等我,我有些不方便。”孟茯苓说这话时,手捂住腹部,装出一副内急的样子。
    连大辉表情尴尬得很,薛氏也满脸不自在。
    等他们走远了,孟茯苓才把手移开,向药铺走去。
    药铺生意很冷清,只有一个小伙计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药,见孟茯苓进来,不冷不热道:“大夫不在,要看病晚点再来。”
    ☆、第6章 鬼鬼祟祟想干嘛
    孟茯苓面无表情地走到小伙计面前,直接拿出一把铜钱。
    小伙计顿时眉开眼笑的接过,殷勤地拉出一把椅子,请孟茯苓坐下,“小娘子,你是要抓药还是问诊?大夫出去了,得等一会了。”
    孟茯苓对小伙计的态度不以为意,问道:“刚才那妇人是来做什么的?”
    既然大夫不在,朱氏肯定不是来看病的,抓药嘛!也不见她提药包,偏偏还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小伙计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一圈,对孟茯苓摊开手掌,露出贪得无厌的嘴脸。
    孟茯苓蹙眉,这次拿出一吊钱,要不是她和朱氏过节太深,她也不可能费心打听朱氏的事。
    “她是来买堕胎药的。”小伙计见没人进来,就低声道。
    末了,他还想探听点八卦,又问:“小娘子,你打听这些做什么?哎,我话还没说完,怎么走了?”
    听到堕胎药,孟茯苓已明白朱氏的意图了,自是不想再和小伙计废话。
    出了药铺,她又去买了两只鸡,还特意打听了县令在当地的口碑,在听说县令出了名的抠门,又非常宠爱独女时,她笑容愈大。
    她假装内急,回来却提着鸡,自然免不了要被薛氏念叨,她总不能告诉薛氏买鸡是为了取鸡血吧?只好装聋。
    孟茯苓满载而归地回村,被村民看到了,都眼热不已。
    等连大辉把人送回家后,就被好事的人拉住,追问孟茯苓怎么有钱买那么多东西。
    “问那么多做什么?茯苓是做生意得来的,又不偷不抢。”憨厚的连大辉本是想帮孟茯苓说好话,结果却被曲解了。
    那人正是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卓大嘴,她一转身,就到处宣扬孟茯苓母女到城里做皮肉生意,才有钱买东西。
    ******
    别人怎么诋毁她,孟茯苓暂且不知,也不在乎。
    回到家,她把东西收拾好,煮了白米饭,剁了几块猪大骨熬了萝卜汤,剩下的,又做成酱香猪大骨。
    把做酱香猪大骨剩下的骨汤舀出,制了高汤,装在罐里存放起来。
    眼看快到饭点了,来不及收拾猪下水,只得等到吃完饭再弄了。
    吃饭时,薛氏是含着泪花的,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吃过几次白米饭,酱香猪大骨又香又有嚼劲,不由多吃了一碗。
    孟茯苓看在眼里,心情也大好,吃完饭才着手卤猪下水,不多时,浓郁的卤香味飘散开,大老远就能闻到。
    “茯苓,好香啊,这就是你说的卤味?”薛氏闻到香味,从屋里走出来。
    “是的,娘。”目前卤味还没问世,卤料是孟茯苓零散着买来配的。
    “这能拿去卖不?”这次薛氏没再问孟茯苓为什么知道卤味,而是从中看到商机。
    孟茯苓很高兴薛氏能开窍,赞许地点头,“当然能了!”
    说话间,她用蒲扇有意无意地将香味往不远处的槐树那边扇。
    躲在槐树后面的朱氏探头探脑的,闻着香味,谗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又眼红得要命。
    猪下水卤好后,孟茯苓让薛氏帮忙都拿进屋里,连同做菜的调料也收走,单单留下晚饭喝剩的猪骨萝卜汤。
    孟茯苓还大声对先进屋的薛氏喊道:“娘,这汤放在外面就好,待会我还要喝。”
    朱氏等孟茯苓也进去了,就悄悄靠近茅草屋外圈成的简易厨房,看到灶台上的猪骨汤,像狗见了肉骨头一样。
    她把整只汤罐端起来,就着罐口,狠灌了几大口,才把药撒在汤里。
    做完这一切后,朱氏也没走,又躲到槐树后面,等着验收成果。
    结果,左等右等都没动静,倒是她的肚子突然绞痛了起来,还发出咕噜噜的闷响,“哎哟!痛死老娘了。”
    ☆、第7章 砸死人了?
    朱氏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不管不顾地脱了裤子,直接在槐树下就地解决。
    拉到一半,正觉得舒爽些,孟茯苓就出来端汤了。
    过了一会,茅草屋里响起汤罐摔破的声响,伴随着孟茯苓的惨叫声、与薛氏的哭喊声。
    成了!朱氏大喜,一边憋足力气使劲地拉,一边努力睁着细小的鼠目盯着茅草屋的方向,一时竟不觉自己置身于屎臭味中。
    待茅草屋的动静渐小,薛氏一脸悲痛地端了一只木盆出来,把木盆放在外面,又进屋了。
    朱氏拉完后,顾不得擦屁股,急忙提起裤子,跑过去一看,木盆里装了血,血中浸了一块血淋淋、看不清形态的肉物。
    她怕被人撞见,端了木盆就急往家里跑。
    可一跑动起来,肚子又开始绞痛,这种情况下,她却不能停下脚步,只得边跑边拉,拉得裤子全是稀屎。
    朱氏不知的是她一走,孟茯苓就推门走出,冷眼看着她的丑态,哪里像是刚堕了胎的人?
    “茯苓,她会不会有事?”薛氏跟在孟茯苓后面出来,还处于茫然失措中。
    尽管孟茯苓在吃饭时,便把计划告诉她,可她看到木盆里的血和肉物,就忍不住当成未成形的胎儿,深深地感到悲痛和恐惧。
    “娘,放心吧!朱氏死不了的。”孟茯苓笃定道。
    让朱氏拉肚子不过是临时起意,她发现屋里的角落长了几朵毒蘑菇,天气一潮,茅草屋就容易长些菌类。
    她料想以朱氏好占便宜的性格,见到猪骨汤,肯定会先喝上几口。
    于是,在卤猪下水时,她顺便把毒蘑菇放在汤里重煮了一遍,反正量加得少,顶多就拉肚子。
    听孟茯苓这么说,薛氏安心了不少,只道:“可惜了——”
    “舍了一只木盆和汤罐,可以教训她一顿,又有什么打紧?”孟茯苓哪里会看不出薛氏的心思,不等她说完,就笑道。
    可薛氏还是心疼,那是今天才购置的啊,动了动唇,到底没再多说。
    孟茯苓摇头失笑,知道薛氏是过惯了苦日子,“好了!娘,你就别想太多了,明天等着看好戏吧!”
    说着,就劝薛氏先回屋休息,自己却准备到屋后拿扫把,清理屋里的狼藉。
    刚走到屋后,就听见不远处的苞谷地传来一阵异响。
    那苞谷地是连大辉家的,可别是遭了贼,得过去看看。
    孟茯苓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才走向苞谷地,刚靠近,突然窜出一道黑影,直往她身上扑来。
    她惊了一下,想都没想,就将手里的石头往对方身上砸。
    碰!好死不死,砸中了对方的头部,令其发出一声闷哼,便倒地不起。
    孟茯苓吓了好大一跳,心道该不会把人砸死了吧?
    她略显不安,将人翻了过来,探到还有气,心下一松,才有心思打量人。
    这人长得非常俊美,五官精致如刀刻般,就是脸色太过苍白,还沾了不少血。
    目光移至他身上,满是破开的伤口,明显是受了重伤,难怪会轻易地被她砸中。
    “喂!你醒醒啊!”孟茯苓摇了摇他的身体,他仍没有醒来的迹象。
    ☆、第8章 男女授受不亲
    孟茯苓有些发愁了,这人来路不明,要如何处置?丢在这里,肯定会失血过多而死,她也脱不了干系。
    略一思索,她还是决定先把人救醒再说,便去叫薛氏来帮忙把人抬回去。
    “茯苓,发生什么事了?他是谁?”薛氏看到躺在地上、满身血污的男人,顿时大惊失色。
    等孟茯苓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薛氏,生性善良的她,觉得既然是女儿把人砸晕的,就不能放任不管。
    两人合力把人抬回茅草屋,刚把人放到床上,薛氏便问:“要不要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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