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已爬上了三竿,皇后门外的宫女也忍不住犯了嘀咕,往常这个时候别说梳洗,皇后早就开始理上昨日宫里的开支了。
    如今里头却一点声都没有,她擦了擦汗定了定神,眼看着窗外的太阳是越来越大了,热的她发憷。就在这时,屋外的宫女脚不沾地的急匆匆走了进来。
    “娘娘还没醒吗?”来的宫女一脸急切。“陛下来了”
    站在门口的怔楞了一下“昨日娘娘不是有吩咐?不是说不先让陛下进来吗?”
    “那是说的晚上不让来”来的宫女急切切的跺着脚回头看着门口“快些进去叫啊,陛下快到了”
    “笃笃笃”门外的宫女狠下心来敲响了门。“娘娘现已经快到午时了,陛下正在来这的路上,要我进去伺候吗”
    从睡梦中将将惊醒的皇后怔楞的看着屋顶,快到午时?
    她怎可能睡那么久?皇后右手扶额,左手想撑着自己坐起身来。
    才发觉自己入手是一片水润软滑,自是与她平日里微凉的蚕丝被不同,温热细腻,入手便令她难以割舍。她转头回望,才看到她这好似故意忘却的一幕,玉白的人儿就赤条条的趴在她的身边,神色安然的睡着,两人的距离简直近不过咫尺,宁安的刚抽条的细腿就横插在她的腿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皇后半撑起身子,散开的长发落在被褥上,层层迭迭的和熟睡中的宁安墨发染在了一起。
    皇后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儿,沉静的眉眼下好似抹上了浅浅的青黛,散开的长睫如羽翼一般遮挡着光线,近午的太阳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金色,上面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可爱的立着,如同毛绒的幼猫一般,宁安发出呢喃般的呼噜声。
    在十数年前她可是就在此见过此情此景?夏日过午,她那有点粘人的小姐妹就喜欢把冰鉴一块搬来,手里还非得亲自抱着个小累赘。不过那被抱着的小猫实在是可人的要命,扑闪着大眼睛乖顺的不像是小孩。
    她两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一旁的小宁安就有点受不住,困得哈欠连天连坐也坐不稳,偏偏又不肯跟她那姐姐去玩,非得挨着她们。
    那时她们做了什么来着?皇后陷入回忆。
    好像是她从椅子上抱起了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放上了自己的床,细细把她额头上的薄汗抹去,然后把手放在……
    放在哪里去了?总归是轻轻的拍着哄着她睡觉,皇后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正在那小帝姬腰肢下那片赤裸裸的乳白肌肤上放着。
    皇后像烫伤了一般收回了自己的手,缺氧一般大口的喘息着,她做了什么?
    这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更是,更是她的孩子!
    皇后举起自己刚刚收回的手,像是某种病痛一般止不住的颤抖着。
    昨晚,她像是迷了心窍一般,为什么会做出那等事?她掩面后又努力的仰起头,不让刚刚盈出的泪水滴出来。
    “娘娘,陛下已经到了”门口的声音也开始焦急起来,像是赶着要给她定罪一样。
    皇后看着身旁颤抖着双睫要睁眼的小帝姬,又回头看着仍在敲着的房门,挣扎了些许后心下一横,把身下的被褥拉了上来。
    可怜的小宁安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被裹了个严实,皇后担心这夏被太薄,太容易被看出来,又从一旁的小榻上拽过来一层被,急匆匆的裹在了两人的身上。
    将将睁开眼睛就又被盖住的小帝姬直接懵了圈,她刚想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皇后的手就预知一般的找到了她的嘴上。
    细白的手掌上散落在令人安心的味道,宁安抽动鼻子轻轻嗅了嗅,却被突如其来的门声吓了一跳。
    她自是清楚她两人现在的处境,无论来的是谁,若是被发现,对她们来说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梓童怎么如今这个时候了还没起?可是身上哪里不爽利?”进来的人口气和缓,明显带着讨好的意图,缓缓的走到了皇后的身边来。
    而来人更不需要她来多猜,虽然有了是她母皇的心里准备,但她的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女皇侧脸瞥了一下——她也看到了。
    “昨夜里跟她聊得太晚,今早起来有些风寒,就多躺了些时候,怎么,陛下有什么要事吗?”皇后尽量的压抑着自己的嗓音,看着眼前的女皇,但她遮在被子里的手臂已经微微的冒气了细汗。
    而更不必说正赤裸着躺在她身旁的宁安了,甚至她只用捂住小帝姬嘴上的手都可以感受到她紧绷的状态。
    现在女皇和她们两的秘密之间也就仅仅两层薄被的距离,也许只要换个角度她就能察觉到两人的不对。
    但皇后一提到宁安,女皇的警觉却又软了下来。
    她捏着手绢凑上身来,擦去了皇后额头上的细汗“怎的把小榻上的被也拿来了,病了怎的也不叫个身边人来伺候,我刚刚在外头问,个个都是一问三不知”
    看着女皇逐渐靠近,皇后的另一只手几乎要把褥单捏烂了,她哪里有过藏人的经验?哪知道在哪能看到被子里面?但她分明又是不敢动,一动更是要暴露。
    被子里头的宁安更是心脏都要跳了出来,她听的出是女皇在一点点的靠近。
    她现在该怎么办?会被发现吗?宁安试着缩紧自己的身子,但又怕被近在咫尺的女皇发觉。她努力抑制着自己开始变得急促的呼吸,静静的趴在她母后的腿旁。她的衣服在哪,来的及穿上吗?如果她母皇发现了掀开了被子,她该怎么说?
    宁安越想头上的汗水越密集。
    “宁儿去哪了?”她母皇的问话声简直就在她耳边,此刻她感觉整个屋子都冷清了下来,汗水凝成水珠滴在了褥子上。宁安像是被冻到一样,汗水瞬间止息,皮肤上布满细密的小疙瘩。
    她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乱动。
    “怎么,我看着她你还不放心?”她母后的声音少有颤动了一下,而这点,女皇自然同样抓到了。
    两人在这屋里开始莫名的沉默。
    皇后显然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穿好自己的衣服,下身两条赤裸的长腿就这样摆在宁安面前,已经在这两层被褥的包裹下冒出细密的汗水,两人的呼吸声还她的一旁不断的响着,但她却被这双洁白修长的腿晃了神。
    而只要揭开这层遮羞布,就能看到里头两人凌乱的衣物,褶皱的床单,还有几近是赤裸的宁安和她母后。
    宁安回过神时才感受到女皇已经靠的如此之近,近到连她都可以听得到她母皇的呼吸声,那她——有被她母皇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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