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听罢含泪点头,却是带着笑道:南风真的长大了,都会安慰婶子了。
    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一出事,就挠头搔耳,不知道如何面对的少年郎了。
    哪里有南风不好意思地笑着,刚想伸手挠头,又想着好不容易被夸了,不能再毁了这沉稳的形象,便将手给收了回来。
    好了,有话吃完饭再说就是。再等饭菜可都要凉了,都快坐吧。纪海招呼着南风入座。
    这一席饭,因为有南风在的缘故,吃的还算热闹。
    外面的夜色更深了,天与地之间像是不小心打翻的巨大砚台,新磨的墨汁朝着四处洇开,乍一看,就连天地的界限都分不清晰了,皆是浓重的墨色。
    次日早,东方隐隐乍现出一丝金黄色的曙光,刺破层云。
    这是放晴的好迹象。
    叶叔,南风来看您了
    南风来到叶六郎的房间,握着叶六郎的手,详细地说着这两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这些话,是在路上就准备见到叶六郎的时候说的,他的进步和一些小作为,他都想跟叶六郎分享。
    堂堂七尺有余的男儿,好几次都忍不住哽咽起来。
    牀上的叶六郎,安然地躺在那里,表情就如同睡着了一样平静,好像下一刻就能睁开眼睛醒过来。
    等到南风从叶六郎那里出来的时候,朝阳已经升的老高。
    见南风眼眶似有些泛红,月娘转开了话题,问道:你娘和铃儿可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还托我跟你们问好呢。
    落银沉吟了会儿,忽然抬头看向了南风。
    正文、370:城外送别
    南风被她突然变得严肃正经的表情给唬的一怔一怔的,不明所以。
    怎么了吗?他迷迷糊糊地问道。
    算一算日子落银捏了捏几个手指,一脸认真的在估算着什么。
    到底怎么了,银儿?月娘也是一头雾水。
    在二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只听少女缓缓道:算一算上次你给我们写信的日子,铃儿该生了吧?
    月娘是没想到落银一脸严肃过后抛出的会是这样一个问题,愣了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
    对啊,算日子是该生了!月娘看向南风,目光里含着询问。
    南风郝然一笑,点了个头。
    脸上全都是初为人父的喜悦。
    我出门儿前三天生的,是个女孩儿!南风喜滋滋地道。
    出门前三天生的,那么到现在也是刚满月没多久。
    女儿的满月酒没能陪在身边,其实南风心里还是有点遗憾的。但想一想,来乐宁走镖的机会绝无仅有,铃儿和李方氏便极力的说服他过来。
    取名了吗?月娘又问道。
    取了。南风点着头,笑道:非得让我取,我也没读过什么书,认识的字儿还没虫虫多当时见院子里的木莲开的正好,就让叫了木莲这名儿。南风说到自己取名无能,有些惭愧。
    木莲这名字挺好的呀。月娘夸道。
    落银也道:木芙蓉是个好寓意。
    得到月娘和落银的肯定。南风笑逐颜开。想到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媳妇和孩子,眼底更是一派柔情。
    三人坐在一起说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家常。
    茶铺里有叶流风和纪海照看,华正街的铺子里。伙计们也有管事的管着,已经用不着落银日日去监督。
    是以,临近晌午前,落银张罗着要和月娘一道儿上街买菜。
    另一边,差人去了睿郡王府请荣寅。
    待母女二人左一篮子,右一篮子的买了一堆南风喜爱吃的菜肉回来后,一到大厅。竟见荣寅已经来了,正和南风聊的火热。
    说是聊得火热。但情形也与当年在白头山上差不了多少几乎都是南风一个人在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说着,而荣寅主要是充当个听众。
    知道荣寅和眼睛不仅好了,而且还当上了夏国的睿郡王,南风既震惊又高兴。一高兴,话便更多了起来。
    虫虫被安置在一侧的高凳子上,一双小短腿晃啊晃的,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一见姐姐和娘亲回来,立马就从凳子上跳下,欢快地跑了过来。
    说来咱们也有几年没见了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南风拍了拍荣寅的肩。
    荣寅嘴角一抽,转过头去,道:你不是一直在说吗
    他的耳朵真的是已经起茧子了。
    平日里是明方华那个话唠,今日又是南风。他这辈子是同话唠犯冲还是怎么回事。
    南风浑然不觉,又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
    直到说的口干舌燥,才迫不得已地停了嘴。
    左右看了看。没瞧见有水,只得起了去了厨房找水喝。
    荣寅顿时觉得世界安静下来了。
    怎么谢我啊。落银将藏起来的茶壶端了出来。
    荣寅从她手中接过茶壶,垂眸倒了两杯水。
    落银在茶案左侧坐下,皱眉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二人之间的了解,有时候不需要对方明说什么,也能感觉的到对方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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