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都要闪瞎了。”
    短发女这时候已经换了一身衣服,里面穿着战术装,外面罩一件风衣,军靴齐到小腿肚,收拢了裤脚,抱臂靠在墙边,隐约能见低腰皮带边别着的枪,酷帅到没边。她听到莫皓白的话,送了个白眼,拎着一直背在单肩的背包递给穆野。
    穆野没有迟疑,也没有说过多感谢的话,只是拍拍莫皓白的肩膀,又让大家伙受宠若惊的鞠了个躬,牵着朱厌的手离开了。
    他们两人的身份证护照钱包之类全在这背包里,包里还有不少现金,莫皓白用他们身份证买了好多去往全国乃至全世界各处的机票,车票,火车票高铁,但是他们一张也没用上,而是自己开着车离开b市。
    城市主干线支线,国道省道,乡镇路穿插着来。
    穆野认真的开着车,朱厌坐在旁边偷偷打量他。穆野察觉到后看向朱厌,“怎么了?”
    朱厌道,“你没生气吗?”
    穆野道,“哦,挺生气的,一般人站那么高都会腿软,你胆子不小,居然还敢往下跳。”
    朱厌道,“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我怕你心软。”
    “视情况而定吧。”穆野有点无奈,“要是对老爷子来这招,那可真是要一条老命,我爸妈应该还能扛得住。”
    程素现在已经醒了,当然得知华贸大厦下面并没有尸体,没有四分五裂血淋淋的场面。她心头的感觉大概和穆子阳一个样,庆幸后转而愤怒,忍不住也想爆粗。她的乖孙简直就是咬人的狗不叫拟人的映射,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记恨上,然后什么时候突然要迎接报复。
    太可怕了……程素心有余悸。(乖孙好可怕,不要跟他玩了qaq)
    穆子阳来医院看她,从外面刚进来就听见程素问,“如果这次朱厌不是骗我们,真的拉着穆野一起跳楼去死,我们要怎么办?”
    话题中的两个主人公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区公路边停了车。
    朱厌整个人都挤到驾驶座上了,穆野刚熄了火,手托着朱厌的屁股就拧了下,“色令智昏啊宝,这要是万一出车祸呢?”
    朱厌坐到穆野身上,眼睛发亮的看着他。他们这样对视着,就已经不需要再开口说话了。之前在华贸,拥抱并没有太久,仅仅是双方允许自己沉溺一下于失而复得的感动中。知道穆子阳发现楼下没人,肯定会继续找人,所以俩人并没有停留太久,趁空隙和视线死角躲着人离开了大厦。
    朱厌清楚穆野的身手,如此轻易被自己拉着跳,只能体现出对方在面对他时是毫无防备,全身心的信任着。楼层如此高,在那一瞬穆野的反应却是尽可能的保护住他。
    穆野看明白朱厌的心思,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又像对珍宝般的亲了口,“爸爸不怪你,反而很开心……朱厌,答应我,不管以后如何,都要记得像今天这样,带爸爸一起。”
    朱厌的唇角微微翘起,他说,“爸爸真傻。”
    “嗯。”穆野像大狗似的蹭朱厌的颈窝,“对着你就是这么傻。”
    朱厌就低头亲他,热情似火。
    车里有空调,两个人即使脱了衣裤也不冷,干柴烈火般的一下子就缠绕在了一起。在这条一个小时也没有一辆车经过的小公路,父子俩玩了回车震。
    偶尔有鸣着喇叭开过的车,却因为车窗玻璃的特殊材质,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无法窥视里面,更添些情趣与刺激。
    这天半夜他们在一个小镇的宾馆开了间房,用的是莫皓白替他们准备好的别人的身份证,两个不金贵的人在小旅馆草草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继续开车赶路。
    镇子不大,十几分钟就在没有大城市拥挤的道路上从镇子的这头开到了那一头。
    冬日的太阳升得也晚,照在公路上却显得温暖。也许这小镇昨天下过一场小雪,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银白。
    穆野的车开得很稳妥,覆着一层太阳照射在金属上所泛起的光晕,渐渐消失在路与天际相接的尽头。
    “爸爸,我们去哪儿?”
    “全球旅游怎么样?”
    “不是逃亡?”
    “或许我们应该称之为私奔。”
    “私奔到月球?”
    “不,到爸爸怀里。”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回真的正文完结啦
    _(:3√∠)_ 我应该写几个番外
    ☆、番外一
    七月的太阳直到傍晚六点才从天边渐渐的隐没,但它的余辉映出了霞光,奇幻得有如电影里的特技。
    这个时候城市依然热闹,不过在寂静的墓地里却比其他地方要显得阴暗许多。
    墓园的守墓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这个时间点他准备锁门。
    刚刚锁上的时候,老大爷听到了连续的且尖锐的刹车声,他转头朝着坡下的公路看,却看不出什么来。坡体不高,但是树木葱翠,遮挡了他的视线。
    紧接着,他又听到了砰――砰――砰的声响。
    老大爷有点迟钝,过了好几秒的时间,才想这可能是枪声?
    旁边的灌木丛突然剧烈的一阵抖动,常年守在墓园的老大爷心里居然有些慌。
    很快,灌木丛里出来一个人,男人身形高大,五官英挺。老大爷和他的目光对上,就觉得这个男人浑身煞气,像从地狱里爬上来的修罗,看!他的手还滴着血。
    穆野只用一秒评估了这个老人,在老人还没开口出声时,他冲上前一个手刀就把老人打晕了。
    后面追击的子弹射身边的树干上,穆野抱着老人不算温柔的一扔,将他放到了掩体后面,自己则转身一个小冲刺,翻上了围墙。
    子弹擦着他军靴的边缘在墙上留下几个洞,并没有命中。
    追随而来的人长得端正,国字脸,看起来十分正气,但他的眼神此时却透露着阴狠。他凭着刚才在林木间隙看到的穆野的动作,跑到了掩体后面,视线落到老大爷的身上,见是个横着躺的人,没有理会,也是身手颇好的跟着翻墙而上。
    想当然,如果这个人是竖着的,他可能就顺手给喂子弹了。
    他并不怕穆野在那头埋伏,穆野没子弹了。
    两人一路你追我赶的飙车,刚才是他打爆了穆野的轮胎,穆野才紧急刹车下来。可惜了在这样的弯道,居然没有翻车出去。
    穆野靠在一个墓碑的背后,对自己的手臂简单止了一下手。手臂是被子弹擦过的,没有卡在里面,从这边射穿到那边,出血并不猛,看来很幸运的没有伤到血管。
    公墓规模不小,排列十分齐整,墓与墓的间隔还栽有大小不一的塔柏。空墓的碑有的空着,有的刻着福寿的字样,不管有没有埋骨灰,总之都起了遮挡视线的作用。
    先前穆野是一个人对付一群人,事发突然,弹药准备得也不充足,现在已经耗尽,不过也好在追到现在的只有一个,其他的都被他在路上解决了。
    他伸手抹了把冒汗的额头,在脸上留下一道脏痕。
    穆野背部紧贴着墓碑,凝神听了听动静,伸手从衣里抓出挂着吊坠,几秒钟把它拆解,那吊坠的饰物就成了一颗子弹,并被利落置入手枪的弹匣中。
    对手叫杨剡,严格来说,还能算他发小。不过他们在一起玩闹的时间止于14岁。杨家下台了,杨剡父亲被双规,杨剡也离开了b市,他们再没见过也没联络。
    一年前,穆野协助国际刑警逮住了大毒枭,在那外国佬毒枭手下人脉阻挠掺合下,拖拖拉拉近一年,终被司法宣判为死刑,无缓期。
    紧接着穆野就受了锲而不舍的莫名其妙的追杀。
    穆野的敌人太多了,特别国外那种枪械无管制的地方,他躲过几次后,交接了事宜办手续回国,没想到对方盯着他不放,跟着混入境。
    一直没有介入案中的穆野才知道,毒枭身边的那个东方男人就是杨刹,并且他们两个是情人关系。
    莫皓白在g市玩,穆野是来找他的。
    刚联络上不久,他就被杨剡带人半途拦截了,为了不牵连无辜的路人,穆野放风筝似的将他们引到车辆稀少的道路上。谁知道兜兜绕绕,来到了墓地。
    尽管知道穆野子弹用完,杨剡也没有放松警惕,他手中持枪,小心的搜索着。
    天色渐渐昏暗下去,墓地很安静,偶尔有几声鸟叫。外围亮起几盏路灯,不过并没有多大作用。
    杨剡眼里充满着血丝,脸色苍白,却有着很厚重的黑眼圈,在这种地方一眼看去,简直就像一个鬼。为了追踪穆野,他已经三十几个小时没睡,仇恨萦绕在他的心头,在追上之前,为了提起精神他吸了点毒。
    此刻被他眼尖的发现地上的血迹,便小心的循着血迹追踪到一个墓碑边上,他想像着能一枪毙了穆野,手微微有些颤抖。
    然而动作快速的拐个弯,拿枪指着那儿的时候,他发现墓碑后面是空的,除了一滩血。
    杨剡握枪的手崩出几根明显的青筋。
    下一秒,他心中警铃大做,在枪声响起时他就偏身躲开了。子弹射中了他,却没有打在致命的地方。
    右边肩膀一阵剧痛,杨剡居然没有松开手中的枪,在诧异于穆野还有子弹后,他的表情有些狰狞,并没有要再躲的意思,而是将枪换到左手,一股同归于尽的气势向穆野开枪。
    穆野之前没有在一枪过后就逃,是想与人仗着对方可能觉得自己还有子弹的误区对峙一下,没想到杨剡的反应是这样。他连忙蹲下身,猫着腰在墓碑间跑动。
    杨剡的追击很快,子弹砰砰砰的射在墓碑上,带着与坚石相撞的翁鸣声,沙石飞起。
    穆野没有光想着逃跑,他绕了个弯,更接近杨剡,在对方也察觉到他的位置,想要转过身射击时手掌一撑墓碑快速的跃过障碍,然后一脚踢上杨剡受伤的肩膀。
    剧烈的疼痛让杨剡一下子失了力气,他眼角余光见穆野已经脚落在地要过来,尽管知道可能会失去准头打不中,还是咬牙再度举枪。
    然后穆野并没有给他再次开枪的机会,又是一个回身踢,枪从杨剡手中脱离,落到了不知道哪个墓碑边。
    杨剡从腰后拔出了一把刀。
    穆野,“……”
    杨剡这时候凶残得就像被人屠杀了伴侣的野兽,不惜用同归于尽的姿态疯狂的报复着。
    两个人都受了伤,尽管杨剡的伤看起来更严重一些,但他的身手依然不容小觑。
    两人激烈的交手,从墓碑中央到了分区的台阶,趁着一个格挡的空档,穆野把杨剡推下去了。
    杨剡在窄小的石阶上滚下去,身躯不时磕碰到边缘的墓碑,最后运气十分不好,在姿势来不及调整的情况下,一脑袋撞上了一块石碑的棱角。
    这一下缓冲,让他仰躺在这一排的过道上。
    从他脑袋上磕出来的血沿着石碑的纹路流动,石碑上沾到的血并不多,从上方到下面这段距离并没有到,血液就停止了流动,在石碑上留下几道痕迹。
    杨剡一晃眼,就看到这个墓地主人的照片。
    漂亮的少年在亲吻着一朵玫瑰,非常的眼熟,下一刻杨剡想起了很久远的记忆,他和这个嚣张的少年一起飙机车,放学后勾肩搭背的一起玩闹,一起揍人,再后来……他走了,离开了b市。
    杨剡的眼神有点黯淡,突然又一亮,神情惊恐起来。
    为什么他会葬在这儿?他死了?那刚才是谁?接着他好像又看到了自己的情人,正朝着他招手。
    穆野走下来的时候,杨剡已经死了。
    眼睛没闭上,有些死不瞑目的样子,眼珠子斜着,好像死前正狠狠的瞪着墓碑。
    这个墓不怎么新,墓前的台子也空荡荡的,和其他墓碑前或活或萎的花、或有残留的香烛柄梗、空着或置着水果祭品的盘碟等物比起来,似乎从来没人来祭拜。
    追逐了这么久,穆野其实已经很累了,他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尸体旁边,然后顺着杨剡临死的眼神看了过去。
    第一眼就是照片,照片很特别,并不像大多数墓碑那样是个规规矩矩的半身寸照。
    少年半弯着腰,玫瑰还带着露水,那红色的唇落在花瓣上,似乎连花儿都羞涩了。再仔细看,就能观察出少年好像知道有人在偷拍他,视线有点斜瞟,因此眼角微微小挑,小眼神轻飘飘的就送了过来,于是连带着他的嘴角都似乎沾染上了些许笑意,这样一来,就仿佛他正在看着自己。
    穆野有点恍神,忍不住一字一字的看碑文。
    朱厌
    生于198x年,卒于201x年。
    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_(:3√∠)_ 不要打人家嘤嘤嘤
    其实前世因为穆爸爸没有碰上朱厌,所以他不会那么早就不干了,这辈子他就是为了朱厌才不再游离在任务里。
    _(:3√∠)_ 说不定前世穆爸爸后来就在哪次任务里牺牲了。嘤嘤嘤外八字哭着跑走。
    番外二
    高庄原来是个雇佣兵,有时候也会接一些杀人的买卖,道上的朋友都称他为夜鬼。
    他有四分之一的t国血统,混血的味道不太浓厚,但也帅气非常。
    今年他有三十七了,为了一笔交易,他故意因杀人罪入狱。当然了,等他解决了目标,会有人为他翻案,然后发现他是被冤枉的,并无罪释放。
    高庄在狱中见到2504号的时候,愣了下,这个人长得和穆野太像了。高庄在国外的时候和穆野交过手,差点折在穆野手里。
    雇主姓云,是个商人,在决定接这单买卖前,高庄查过他。确定他背后没什么牵不清的关系后才接下来。他很少来华国,出什么差错,也没什么人能接应他,所以高庄很小心。
    姓云的杀2504是为了家产,据说被2504杀死的女人留给2504很多股份,从里面抽出十分之一换成现金当报酬,就可以让高庄挥霍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在中间人介绍之下,高庄接了。
    在监狱里要杀一个人其实很困难,高庄也不急。
    监狱的劳作是栽种树苗,既定时间里在狱警的看管下集体去劳动场合。
    高庄入狱后同室狱友聊了几句,现在也跟他蹲在一起分树苗,视线却在场合里游移,打量着各色的人。
    2504在他不远处,正站着抽烟。高庄知道,他叫朱厌,是个杀人犯,入狱前还吸毒。入狱后被强制戒了,但没过多久,又因为精神失控杀人被送出监狱疗养。一个本来就出不来的人,还有人要杀他,钱的魅力实在是大。
    高庄微眯着眼看,发现他夹烟的动作很有味道,手指十分好看,从侧脸看去,五官比穆野还要更精致些。虽然他们两个很相似,但很显然穆野经过磨砺,气势使得长相在别人眼中显得更为阳刚凌厉。
    有狱警过巡视,朱厌旁边的一个人轻轻推了一下他,朱厌手指略松,烟就掉到了地上,然后很随便的换了个站姿,鞋子踩在烟蒂上轻碾几下,烟就被泥土埋住了。
    朱厌朝着那个人笑了下,那个看似瘦弱的男人赶紧低头挖坑。
    室友碰了一下高庄,高庄才回神。室友笑得很贼,贱兮兮的将脑袋凑近高庄道,“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高庄道,“怎么了?”
    室友道,“嘿嘿,想招惹他,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这小子疯起来不是人,狠着呢。”
    种植场地很大,远远的围着很高的围墙,狱警巡视一圈又走了,站在入口附近,背对着他们聊天。
    高庄一边蹲着将一捆捆的树苗分株放进挖好的坑里,一边将这几天探到的监狱环境在脑中组合,思考杀人方式。
    几个人走到了他面前,阴影挡住了阳光。
    高庄抬头看了眼后转向室友,发现室友装作不认识他似的挪远了点。
    “新来的。”说话的男人身形高大强壮,狱服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宽松,下巴到耳朵的位置还有一道疤。他伸脚踢踢高庄,“长得还不错嘛,犯什么罪进来的?”
    周围的所有人都做着自己的事,好像这一幕不曾发生,或者这是两个平行空间,他们谁也没有看见。
    高庄站了起来,“杀人,不过我是冤枉的。”
    那边的朱厌将手里的树苗埋下去,盖上泥土,那边已经差不多了,朱厌环顾一圈,就朝这边走过来。
    听到高庄话的几个人顿时哄笑,“都进这了,还喊冤,你他妈脑子进水了吧。”
    高庄不说话,高个男人啧了声,“陪哥玩玩。”
    高庄道,“怎么玩?”
    高个子边上的那个笑嘻嘻的,语气特别下流,“李哥下面涨着呢,你给吸吸,让我们瞧瞧你嘴的功能。”
    高个子也笑,双手抱臂,“脸这么白,跟那个骚婊一样,以前一定被玩过吧?”他意有所指的扭头瞟向朱厌那边。吃不到嘴,高个子一直耿耿于怀,做梦都想把朱厌绑起来操,听他没尊严的求饶。
    但刚一转头,就看见朱厌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他们这么近了,不知道听到没有。
    同时又听高庄道,“抱歉,我不会这个。”
    高个子莫名觉得高庄不给他面子,让他在朱厌面前丢份子,当下就伸手推了高庄一把,“给你脸还不要是吧?”
    高庄顺势被推得退了几步。高个子虽然是在找他的茬,但此时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反而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所以朱厌一出声,他就转身盯着朱厌。
    朱厌说,“李龟儿,我看你手活也不错,不如先伺候伺候这新来的小兄弟。”
    “你他妈找死吗?”高个手一骂,几个小弟就一涌而上。
    仇恨全被朱厌拉住了,他们这是打算集火。
    高庄没掺合进去,而是转身跑去叫狱警,做足了一个刚进监狱、似乎真是被冤枉的纯良市民形象。
    那几个人打成一团,狱警过来还不歇手,有几个让警棍电了,朱厌聪明,躲得快,瞅准时机就乖乖的站到了狱警身边。
    他看起来被打得很惨,嘴角都出血了,锁骨上也是乌青一块,走几步一拐一瘸的,反观另几个人,躺地上一片哀嚎,却看不出有什么伤。
    狱警拿脚踢他们,“装什么,起来,走!”
    这几个人连同朱厌一起被押走了。
    他们刚走远,室友又蹭回高庄旁边,见高庄的视线一直跟着朱厌,他道,“别感动,他就是个疯子,不是为你解围,纯粹自己想打架。”
    没和朱厌打过架的不知道,和朱厌打过的就明白,高庄也明白。别看朱厌惨,这些个乌青啊肿啊,过个一两天就消了退了,那些人却可能要躺个好几天,疼上很久。
    朱厌和那几个人被关禁闭,不见了好几天。
    朱厌被放回来的时候,高个子一伙还没有回来,想来也是,先动手的是他们。
    高庄听说监狱里曾想上过朱厌的人有三个,两个没得逞,付出的代价是一只耳朵和命根子,一个得逞了,却丢掉了性命。
    澡堂是公共的,两排站立式淋浴头,洗澡的时候没有监控,但是有狱警在外面看着。
    高庄花了几天时间,发现朱厌都是在同一个位置洗澡,其他人就没有这个习惯,早一步晚一步的,哪里有空在哪里。
    浴室的大小,两面墙的距离,喷头的高度等等,高庄将这些全记在脑子里,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拿着白天捡回来的一小块石头,在墙上画画写写。
    室友看着繁复的公式和数字好奇的问,“你在干什么?”
    高庄说,“我搞建筑的,温故一下。”
    室友开始有点相信这个人是冤枉的了。
    人的眼睛毕竟不比机械,就算是监控器也有死角的存在,所以高庄要在那里做点手脚,只要耐心一些,花点时间分阶段还是能够成功的。
    他能这样清闲,事实上也是托朱厌的福,如果没有之前的犯人结派合伙斗殴,最后弄死了人,这个监狱在这方面还要乱得多,恐怕打他主意的不会仅止高个子那几个。
    那一个夜晚,高庄就在朱厌隔壁,故意被他磨得小扁而不起眼的皂角在没注意的时候掉到了地上,在他转身的同时,又被他轻轻踢了过去。
    高庄在心里模拟过朱厌的小动作,知道他的几个习惯,在朱厌的脚几次擦边而过后,最终还是踩了上去。
    半个月后,高庄出狱了,警方跟他道歉,他大方的表示没关系后,离开了华国。
    一晃很多年,高庄在一个形同网游的双向任务里,死于穆野手里。
    他要杀目标,而穆野的职责则是保护目标。
    番外三
    程素收到了一件快递,薄薄的文件袋,里面有两张照片。
    一只蓝眼哈士奇明媚而忧伤的45度角对着镜头,眼睛像人类一样单边一只轻挑上扬――如果它有眉毛的话。咧着嘴,吐出它的舌头舔向鼻孔,从角度看起来,就像一张自拍照。
    程素:“……”
    她沉默的将这张照片抽开,露出下面的第二张。
    从角度看起来,仍然是张自拍照。
    看着上面的构图,程素仿佛可以想像出当时朱厌和二哈并排的蹲坐在草地上,他略微仰着头对着相机,想拍张合照。结果穆野突然冲进镜头,手掌将二哈的脑袋按了下去,自己亲到了朱厌脸上,朱厌没料到这突发的状况,在这一瞬间按下了快门。
    被压到底下的二哈表情就跟全世界欠了它肉骨头似的,上边亲在一块的二个人笑容灿烂,漫延出无数的粉红泡泡跳跃出照片,闪死人眼。
    程素重新看了一遍快递单,寄件人写着朱厌,地址写着g市山居x号。
    她认得字迹,毫无疑问是朱厌的。程素仿佛看见了朱厌就站在她面前,挑衅的看着她。
    晚上穆子阳回来也看到了照片,他黑着脸把照片揉成了一团。
    程素说,“我去趟g市。”
    自从穆野带着朱厌离开b市,虽然穆子阳不死心仍然有派人追踪,但由于这种事情毕竟不愿意调太多人手,所以迟迟没有追到两人的下落,就算有,追到地的时候往往已经人去楼空,就跟打游击似的。
    穆子阳知道自己儿子的能耐,所以没有给底下的人施加压力,但也没有说就这样放弃。
    尽管有心理准备,程素到g市扑了个空还是不自主的抽了抽嘴角。山居没人了,朱厌他们走前还交待了物业,将备用钥匙托交给程素。
    程素转了一圈,那只蠢狗也不在这了,而房屋里大多东西都盖了防尘罩,做为一个老妈子,即使知道儿子不在这了,她还是下意识的全都查看一遍,想看看儿子和孙儿有什么疏漏了,窗户没关好什么的。
    然后程素打开了他们卧室的门,她觉得,她好像看见了终极。_(:3√∠)_
    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照片,是的,六个面全方位,全都有照片。妥妥的全是秀恩爱的照片。
    程素,“……”
    她后来一边骂这二丫子,一边搬椅攀高将照片一张张扒下来,这要是万一不小心让别人看见可怎么办啊,这两臭小子。
    她阴郁万分的找了个箱子,将这些照片放进去。
    在快上锁时,又打开箱子挑了几张看起来不那么暧昧的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里。大概因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就算是勾肩搭背,程素也觉得别扭。所以她挑的一张是朱厌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睡觉,很休闲的衣服,光着脚,二哈也窝在沙发上,脑袋和朱厌对着。一张是两个人穿着情侣装(不,这一定是亲子装),背景很明显是个游乐园,穆野搭着朱厌的臂膀,两人双双对着镜头比v,不过朱厌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他嘴里还咬着一串糖葫芦,站姿也有点歪,看起来像不在状况的时候被穆野一把拖进镜头似的。这样却比那种专门摆好poss请路人代为拍的要有趣得多。还有几张也都是朱厌的单照,穆野的照片家里有不少呢,就缺朱厌的。
    至于其他亲亲抱抱,搂一搂,你压我我压着你,或者个人近半裸的照片,程素全塞回箱子底下。
    这两人看起来就跟一辈份的兄弟似的,使得对着照片看了这么久的程素连骂人都两个一块骂了。
    收拾收拾着,程素又坐着不动了,看着照片两人洋溢着的笑容,那幸福的味道即使不是当场看着真人,也能浓烈的感受到。
    相比起她所知的朱厌以前的不幸,穆野以前的拼命,这样无忧的生活实在好太多。
    半晌,程素笑了,叹息一声,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番外四
    萋萋芳草随着风摇摆,掀起一层接着一层的波浪,草原就像大海,而绵羊和牛马则成了鱼群。
    天空是纯粹的蓝,通透清澈的颜色。
    搭建露营的双人帐篷并不隐蔽,不远处还停着一辆jeep。辽阔草原的寂静里又夹杂着很多杂音,譬如动物的叫声,风的呼啸。只有靠得很近才能听见里面不时传出的暧昧的声响。
    一头从身躯乍一看像狼的动物就趴在帐篷边,也说不清它是在帐篷里还是帐篷外,长长的身躯是露在外面的,尾巴正在激烈的摇晃,看得出它很高兴,而脑袋则从帐篷和地面的缝隙伸到了里面。
    当然,也许它是想进去或者退出来,只是卡住了。
    穆野托着朱厌的背,让他起来坐到自己身上,两个人的下腹紧贴着,结合的地方也更为密切,进得更深。
    朱厌微张嘴粗重的喘息着,后面的二哈下巴贴着地面,两前爪在外面使劲的刨,它可能不懂为什么主人不去解救它脱离困境,在听到朱厌难耐的低吟后,它也跟着叫了,“呜呜呜……”
    朱厌平常的体温偏低,特别冬天的时候,手脚冰得就跟锤子似的。而现在他却是浑身发烫,额角有微微汗意,唇色特别红,但他更觉得穆野在他体内的东西火热得像要从内部将他蒸干。
    每一次进出都让他产生下一刻里面的肠肉就要被融化成汁水的错觉,他与穆野赤裸的胸膛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穆野找准了角度,开始不停的擦顶着朱厌的敏感点,惹得他忍不住叫出声,“啊……”
    “嗷呜!”
    “嗯……”
    “呜呜!”
    “嗯、嗯啊……”
    “呜嗷嗷嗷!”
    穆野,“……”
    他情不自禁伸出一只手摸过一件外套,朝二哈脑袋上扔过去。
    等二人情事结束,穆野体贴的拿过矿泉水替朱厌清理了后面,又哄着人睡一觉,自己把二哈拎出去蹂躏一顿。
    等朱厌睡醒,他们就要收拾行囊离开这了。在这等待的时间里,穆野拿出相机整理了一下里面的照片。
    朱厌给程素寄相片的事他是知道的,甚至家里的卧室也是朱厌故意布置成那样。
    穆野知道朱厌这么做是为什么,也许在有些人看来,他这是不懂事,故意去刺激长辈,但穆野明白朱厌这是想让程素他们接受自己两个人的感情。
    穆野想起这点,心里就柔软一片。
    朱厌从小就没有感受过正常的亲情,在最绝望的时候那些亲人也从来没有对他伸出过手,他死过一次,如今却仍然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所谓的母爱和父爱,相信程素和穆子阳总有一天会接受他们。
    穆野蹑手蹑脚的回帐篷里,侧躺在朱厌身边,轻轻在人额头上吻了下。朱厌是不屑程素和穆子阳的认同的,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他考虑。
    穆野尊重两人之间的隐私,所以现在基本不会刻意想从朱厌的眼睛里看出来,但即使这样,朱厌的很多举动根本不用多费心思就能知晓。
    从私奔到现在,已经快三年啦。去年春节的时候他打过电话回家,程素在电话里问他们过得好不好,他听到穆子阳在一边哼了声,但是没说其他话。通话时间并不长,穆野客气的问候了家里人的身体状况,送上几句新年祝福就挂了。
    朱厌在这个临时的家里做着年夜饭,笑着问他怎么样,穆野自然是仔细的复述了一遍,朱厌那时候就狡黠的说,也许明年,或许后年,又或者再过一年,你再打电话他们就会支唔的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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