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才不管这妃子心里想些什么呢。对于她来说,这后宫之中,除了太后,余下只有皇后与德妃叫她真心亲近,旁的都不过是路人。虽然如今皇后与德妃并不在意恩宠,可是阿元却还是气不过叫圣人留宿在年轻的妃嫔宫中。如今见了圣人不喜欢,阿元心里便愉快了起来,只低头与五公主使了一个眼神,便与圣人愈发地撒娇,叫那妃子在一旁自己忐忑。
    说起这嫔妃,其实对阿元也并不陌生。当年这女子还是秀女时,便与徐妃在御花园中争执,是阿元亲眼所见。一副目下无尘的模样,叫阿元讨厌极了。
    这么清高,做什么偏要混到后宫里给圣人做妾呢?不过是摆着这么个脸孔,去求更多的荣华富贵罢了。
    心里鄙夷这女子,然而阿元的心里却多出了无奈来。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从前叫肃王妃担忧的,那二姨母嫁到低门去的表姐所嫁的人家儿,竟然还与这女子有亲,便叫阿元在心里生出了对表姐的担忧来。
    养出这样装模作样的女人的人家儿,只怕也是道貌岸然,拿着规矩做不是东西的事儿。
    “圣人若是厌了臣妾的陪伴,只说一声就是,何苦还要在这里折辱臣妾呢?”这嫔妃,如今被称作王贵人的,便一双妙目含着清凌凌的泪水低声道,“叫几位殿下看着,我还有什么体面呢、”
    “难道贵人的意思,是本宫碍眼,不该在贵人面前出现的意思么?”阿元便不客气地转头问道。
    “你下去吧。”圣人便有些不快,看着王贵人还要再说,便冷淡地说道,“今儿叫你陪朕游园,是你辛苦了,回去歇着吧。”说完,只俯身对着阿元与五公主含笑道,“一会儿,去皇祖母那里好不好?”见两个丫头欢呼,便含笑道,“还是笑着好看些。”见王贵人还不走,便沉了脸色问道,“朕的话,你也不愿意听从了么?”到底心里生出了不喜与厌烦来。
    阿元是知道这皇伯父很渣,如今亲眼目睹,眼看他对上一刻还颇为疼爱的妃嫔转眼便无情了起来,不由缩了缩脖子,只叹在这皇伯父的心里,亲情远比美人儿重要的多,看着王贵人跌跌撞撞地走了,便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王贵人当年与徐妃争执,据说圣人心里就觉得这不是个规矩的人,就算对她的才情相貌都很满意,却说什么都不肯要了。还是皇后进言,说是不过是小错,叫圣人错过了这样的美人儿可惜,方才有机会留在宫中。可是圣人却不肯给她高位,入宫不过是个常在。这都五年了,虽然素日里宠爱不绝,却不过还是个贵人的身份,这命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了。然而阿元明白皇后的心思,便只做旁观。
    有规矩知进退,叫人称颂的,只有皇后一人就足够了。妃子是给圣人解闷儿的,若是也端庄起来,还叫皇后怎么混呢?
    圣人素日里不在意后宫这些弯弯绕绕,如今想得也没有阿元多,此时见阿元自在起来,便含笑问道,“怎么自己便笑了?”
    “昨儿父王送进来的家书。”阿元伸出手叫圣人把自己抱起来,搂着圣人的脖子笑道,“说二哥哥已经到了汴州,如今平安的很,我心里很快活。”半年前,圣人的一道圣旨,便叫她二哥凤唐与二皇子一同出京巡查各地州府,如同钦差一般,这是圣人的信任,可是头一次看着兄长出远门,也叫阿元心里不安极了,此时方才放下心来,还与圣人笑嘻嘻地说道,“听说南边儿的小银鱼儿鲜美极了,以后叫二哥给皇伯父进上来呀?”说完,眼珠子便乱转,捂着小嘴笑得见牙不见眼。
    “是进给朕,还是进了你的小肚子?”阿元贪吃,喜欢银子,嘴巴也坏,一身的坏毛病,偏圣人喜欢的紧,越看越爱阿元发坏的小模样,此时拍着她圆鼓鼓的小身子笑道,“叫你父王见着你又沉了,只怕又要怨到朕的头上。”肃王一直觉得,自己的闺女很乖,变成如今的小肉球儿,都是一心往闺女嘴里塞吃的的皇兄的错。
    “我是公主,公主不是都说千金之躯么?”阿元便狡辩道。
    “于是你就往千金上长?”圣人便大笑起来。他素来对不牵扯政事的公主更优容些,此时便抱着阿元,牵着五公主往太后的宫里去。凤鸣在后头垂头丧气地跟着,一同入了太后的宫中,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这才告退出来,想着回德妃的宫中请安。如今他年纪渐长,在外头已经有了王府,因此并不经常进宫,心中对德妃很是思念,便想着如何叫德妃见着自己更欢喜些。
    还未到德妃的宫中,低着头的凤鸣便叫前方一人拦住。抬眼看去,见正是与他不和的三皇子凤桐,想到他这几年在京中到处地摆出“礼贤下士”的模样,凤鸣就恶心的不行,冷着脸绕过了凤桐就要走,却听见后头冷笑道,“怎么着,四皇弟,如今见了兄长,连句话都没有?”
    “若是你觉得我无礼,只往父皇处告我去。”凤鸣最讨厌这种装模作样的家伙,翻着白眼儿说道。
    说起这个,三皇子便气。他身为皇子,何等的尊贵,如今却连一个只知道讨好姐妹,在两个小丫头面前做小伏低的弟弟都不如了。想到方才,凤鸣就是打着亲近妹妹的旗号在圣人面前卖乖,还顺路摸进了太后的宫中讨好,凤桐便觉得心里憋屈的厉害,死死地看了凤鸣一眼,他便冷冷地说道,“莫非四弟,如今是在为兄的面前炫耀不成?”说完,便只淡淡地说道,“只是我瞧着四弟给两个丫头片子做奴才,总觉得不好。”
    “皇兄做奴才都叫妹妹们看不上,做什么还在我的面前装蒜呢?”凤鸣如今也不是当初一言不合举拳就揍的鲁莽少年了,叫阿元培养了这么多年,他嘴皮子也滑溜了起来,甩着手慢悠悠地说道,“什么时候,皇兄也巴结上妹妹,得着弟弟的好处,再来与我分说这些!”见凤桐的脸腾地就红了,他只觉得心里解气极了,抱着手臂看着目中愤怒的凤桐说道,“未叫皇兄在我的面前屈身,已经是弟弟恭敬兄长了。”
    凤桐虽然年长,可是养于德妃宫中的凤鸣的身份却更高一些。当年两位皇子出宫,分封之时,圣人册了凤桐为郡王,却直接给了凤鸣亲王的爵位,以示对凤鸣的养母德妃的恩宠与对德妃身后定国公府的看重。这般弟弟压过了兄长,叫凤桐的心中耿耿于怀了许多年,如今叫凤鸣叫破,便叫他心中恨极了这个碍眼的弟弟,只浑身气得发抖,指了指这个一脸不在乎的弟弟,转身就走。
    眼见气跑了讨人厌的兄长,凤鸣心里真是舒泰万分,愈发地崇拜当初一脸坏笑地教了他这几句话的堂妹,只觉得堂妹真是睿智无比,看着凤桐的身影消失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到了德妃的宫里,给母妃请安后,见德妃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犹豫之色,便急忙问道,“母妃可有心事?”见德妃只含笑摇头,便过来拍着自己的胸膛说道,“母妃连儿子都要隐瞒么?如今儿子已经封王,但凡有事儿,儿子都能解决!”
    “后宫之事,你莫要插手。”德妃怜爱地看着如今长大了的儿子,温声道,“我已与你母后暗地里在圣人的耳边透出了些风声,只是我想着,你这一厢情愿的也不是个事儿,做夫妻,到底是两情相悦更好些。若是齐家小姐愿意,方才是良缘,对不对?”若是赐婚,英国公府自然无法拒绝,可是这与巧取豪夺有什么区别呢?德妃不愿意做那样的事情,虽想儿子心想事成,却也不愿意委屈了齐善。
    “那,那我该怎么办呢?”凤鸣已经十六,封王后也在京中行走,如今却手足无措了起来。
    “怎么着,也得叫人家小姐知道,你是谁,对不对?”见凤鸣这样羞涩,德妃心里只觉得又安慰又失落,温和地说道,“叫齐家小姐知道你的心意,这才是正途。”
    “她不喜欢我怎么办?”凤鸣期期艾艾地问道。
    “那就用真心叫她喜欢。”德妃看着眼前的儿子,只觉得自己没有得到的幸福,能叫这个儿子给另一个女孩儿也是好的,叹息了一声道,“你素日怎么讨好两个妹妹的?能叫妹妹们真心与你亲近,想必齐家小姐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需要用真心,方才换得真心。你,明白么?”见凤鸣用力地点头,她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来,继续说道,“妻子,齐也,不是你身边的物件儿,你要好好相待,不要再三心二意叫她伤心。”
    当然,凤鸣若是敢叫齐善吃委屈,只怕英国公府的男人能把他给剁了。
    德妃心里觉得有趣,之后便皱眉,在凤鸣认真的表情里郑重地说道,“至于你杨家的那个表妹,日后,还是不要亲近,免得坏了你的体面!”
    面对母妃严厉的目光,凤鸣下意识地向着宫外朗朗青天看去,只觉得自家母妃一句话下来,外头都能六月飞雪了。
    他简直比窦娥还冤!
    ☆、第39章
    不提凤鸣在德妃的宫里赌咒发誓和那莫名其妙的表妹没有任何关系,就说如今的太后宫中,便是其乐融融,太后皇后俱在座,看着阿元与五公主嘻嘻哈哈地在很大的宫室里跑着,太后一边探着身紧张地看着,唯恐两个孩子磕了碰了,皇后便在太后的身边与也含笑看着两个孩子的圣人低声说道,“这两个丫头,也不知是如何修来的缘法,竟这样亲近。”从三公主出嫁,阿元在这宫中,便只与五公主情分最好。
    “彼此真心相待,自然会有这样的情分。”宫中的伎俩,圣人其实门儿清,不过是懒得计较罢了,此时看着皇后风韵犹存的脸,便温声道,“宫中杂乱,不省心的不少,若是有难以决断的,你便来与我说。”见皇后看着自己的目光带着婉转的深情,他便握了握皇后的手,轻声道,“不论如何,我总是会护着你的。”能在皇后面前不用“朕”这个称呼,圣人对皇后的心意已经很明了了。
    皇后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温和的男子,似乎想到许多年前,当她怀着担忧恐惧的心情嫁到太子宫中的时候,那还是个年轻的青年的太子,对着她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夫妻到白头,咱们与旁人不一样,对你来说,我不是‘孤’,只是我。”那个时候她就记得他对自己的心意,也知道在他的身边,哪怕总是会有许多美丽年轻的女子,到底都不一样。这么多年,这个人努力地完成自己的承诺,除了当年凤卿的生母外,从未因别的女子,给她委屈。
    在皇家,在皇帝的后宫,她已经知足了。
    目光带着几分柔和地看着圣人,皇后握了握圣人的手,因宫中的一件突然发生的事情而有些不快的心情也明朗了起来,整了整心情,她便含笑说道,“说起来,臣妾要恭喜陛下。”见圣人的眉头挑起来,又凑近了些,皇后就见正在打闹的两个女孩儿,已经一脸揶揄地看了过来,想到这还是在太后的宫中,脸上就红了,只推了推圣人的身子,与圣人笑道,“恭喜陛下,又要做父亲了。”
    “嗯?”太后的注意力也被拉了回来,自从八公主出生,宫中便再无喜事,圣人还年轻,却不再有子,也叫太后心中记挂,闻听此言,便急忙问道,“是谁?”又皱眉道,“这样的大事儿,为何不来回我?!”说完,脸上便有些不好看。
    “皇伯娘想必一知道,便来告诉皇祖母啦。”阿元蹦蹦跳跳地过来,从怀里掏出凤鸣给的一对儿小牙雕来,给了太后一个叫道,“阿元与皇祖母,一人一半!”说完,便用力地点了点头,见太后的脸色好了许多,便笑嘻嘻地拱进太后的怀里做出一副小大人儿的模样叹气道,“皇祖母听到弟弟,就连阿元都不在意了,阿元好难过呀。”扭着肉呼呼的小身子钻进了太后的怀里。
    “我的阿元,谁都比不上。”太后见阿元如此,便心疼了,一叠声地摸着阿元的小身子说道,“皇祖母最爱阿元。”
    “母后还看不出,这是看中了昨日的蜜汁蒸肉?”圣人也知阿元是在叫太后开心,此时便故意说道,“只要母后不吝啬,阿元就知道母后的爱了。”
    “只是你王弟上一次进宫……”太后见了阿元滚圆滚圆的小身子,虽然心里觉得可爱,可是想到前几日肃王进宫看闺女,见着了一个圆鼓鼓的小肉球儿一路嘻嘻哈哈地滚过来,那几乎厥过去的模样,便迟疑地看了圣人一眼,到底舍不得叫贪吃的阿元饿着,稳稳心,便颔首道,“既然皇帝赐阿元御宴,哀家如何能阻拦呢?”见圣人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阿元已经打着滚儿地叫好,便叹气道,“你皇伯父这样溺爱你,叫皇祖母也拦不住呢!”
    “皇伯父赐,不敢辞也!”阿元摇头晃脑,与太后一老一小做出了不甘不愿的模样,一起看住了圣人。
    “皇后只说喜事儿吧。”圣人见太后笑了,便急忙岔开话题,与含笑看着的皇后说道。
    “是王贵人的喜事。”皇后眼角微微一顿,便笑着在圣人眉头微皱中,故作不知地说道,“这孩子年轻不知事,竟不知自己有了身孕,还是太医例行把脉才知晓,如今臣妾已吩咐她在自己宫中将养,不必给臣妾请安了。”说完,便又问道,“这是天大的喜事,陛下何不给她个体面,升升她的位份?”说完,便似乎不在意地说道,“她侍奉陛下素来勤勉,这入宫数年,也不该再身处低位,也有别叫以后的小皇子身份低微的意思。”
    “年轻不知事,还是故意不叫人知道,防备着谁?”太后见多了这样的小伎俩,此时便冷笑道,“哀家就是个聋子瞎子,才叫这丫头给瞒住了!”说完,脸上就又有些不好看。
    王贵人隐瞒有孕,还不是防备叫皇后加害?这就算不说出来,太后也看的门儿清。虽然皇后素日里未必清白,可是在圣人的子嗣上一向开朗大气,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皇子公主出生,见王贵人这样上蹿下跳,太后便沉了脸冷冷地说道,“作为皇子,便是皇帝的子嗣,哪里有随母地位低微的说法?我瞧着王贵人不好,便在这位份上好好地呆着!不然日后,只怕还要掀起风浪来!”
    皇后见太后怒极,便急忙起身道,“是臣妾说错了话,叫母后生怒。”
    “与你何干。”太后摆了摆手,便与下头仰着头看着自己的阿元与五公主殷殷地说道,“这妾室仗着宠爱,就敢不将正室放在眼中,皇祖母很看不惯这样!王贵人生性奸狡,这样的女子到处都是。若是日后你们也遇见了,便不该一念之仁,只将这祸害打死!有皇祖母在,看谁敢与你们分辨道理!”这简直就是在教育两个处世不深的女孩儿日后遇上夫君的妾室,先要了半条命的意思了,圣人也知道太后颇有些迁怒自己宠爱这等不知分寸的妃子,只好苦笑着与皇后对视了一眼。
    “母后叫王贵人休息么?”五公主天真地眨着眼睛问道,“可是,为何方才,王贵人还与父皇游园子呢?”
    “这是真的?”太后的目光如电一般射向圣人。
    “不过是在御花园遇上了,叫她陪伴罢了。”圣人微微皱眉,想到在方才王贵人一副在风里等候自己多时,一身瑟缩的模样,脸上就露出了一丝厌恶。
    愿意舍了身子等他,这是不错的情趣。可是揣着他的娃还不保重身子,还想着争宠,莫非在她的眼里,龙裔就这么不值钱?
    “传朕的话下去,叫王贵人好好养着,若是这一胎有了什么,旁人不管,她便自己去冷宫呆着吧。”圣人淡淡地吩咐了身边的内监,见两个女孩儿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含笑问道,“朕的脸上,有什么么?”见阿元与五公主叫着扑上来抱他大腿,只一边训斥“哪里还有女孩儿的样子!”,一边俯身接住了两个女孩儿,与皇后笑道,“这是在为朕处置了王贵人快活?”
    “真心与陛下亲近,您却生出这样的揣测。”皇后心知两个孩子是圣人偏向了自己而快活,目光一暖,却只摇头笑道。
    “这样亲近,为何还要吵着出宫?”圣人故作不快地点了点阿元的额头,见这孩子笑嘻嘻地顺着就往自己的身上爬,便将阿元抱在膝上,摸着五公主的头笑问道,“宫外头,可还有什么揪着你们的心?”此时见怀里的胖团子与下头的小姑娘两个孩子双眼放光地一齐动手解自己的香囊,不由无奈地说道,“两个天魔星,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到底自己解下来,将这不知是哪个妃子费心做的香囊毫不可惜地放在五公主的手里,摇头笑道,“竟是两个财迷。”
    五公主很娴熟地将香囊打开,将里头两个手指肚大小的小如意取出来,那香囊只往地上一丢,这才与开心的不行的阿元分赃起来。
    见五公主将香囊丢了,一旁的内监赔笑着将这香囊给收了等着扔掉,圣人却只对着脸上微红的皇后笑道,“还请皇后娘娘怜惜我,叫我不致身无外物。”见皇后将自己身侧的紫色凤凰纹图样的荷包解下来挂在了他的腰间,这才继续看着一脸心满意足的阿元,就见白胖胖很是讨喜的小家伙很是狡黠地说道,“皇伯父自己不想要皇伯娘的荷包儿,咱们哪里得的这样轻松呢?”
    见圣人被她说中了心思,她便抱着圣人的脖子笑嘻嘻地说道,“宫外头可好玩儿啦,三皇姐如今常有热闹的宴会,里头小姑娘多得很,我和五皇姐喜欢呢。”
    “三皇姐家还有好看的歌舞。”五公主眼珠儿一转,便求道,“父皇也一同去看?”
    “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儿,朕去做什么。”圣人只摇头,然而见阿元与五公主都很喜欢,微微迟疑,这才与皇后温声道,“平昌家这样热闹,下次若是再有酒宴,便赐些酒水,给阿元与福寿解闷儿。”
    几年前公主出嫁,圣人索性分封了公主的封号。二公主为敏柔,三公主为平昌,四公主为咸阳。因分封诸公主,圣人也懒得再有第二次,另封了五公主为福寿,下头六公主七公主皆早殇,只余下徐妃所出的八公主为南阳公主。这其中只有阿元与五公主的封号最贵重,京中早就流传圣人膝下最得宠的便是福寿与荣寿两位公主。如今再在酒宴上特赐酒水,显然就是有为阿元与五公主造势的架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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