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景年差不多十三岁的时候算是发育成熟了,他一梦醒来,发现亵裤湿了,然后很淡定地换掉了,上辈子遇到这种情况,他还要偷偷摸摸自个洗内裤,这辈子,有的是人伺候,他也没什么羞耻之心,该有的羞耻之心早在小时候被人扒光了从头看到尾就丢掉了!何况,对于皇室的人来说,滚床单的时候旁边有人在一边伺候是正常的,还有史官在一边做起居注呢!有什么值得羞耻的!
    承庆帝却是第一时间听说了消息,当下打趣了他一番,回头就叫内务府精挑细选了几个相貌端正,性子也老实的宫女送到了东宫伺候,其实就算是“性”启蒙了,徒景年对此并不感兴趣,他早就过了那种冲动的阶段了,对于女色并不是很上心,何况,承庆帝怕他被人带坏了,找的人还不算什么美色,不过是中人之姿呢?
    承庆帝也怀疑他觉得那些宫女不漂亮,结果在听说徒景年没有碰过那些宫女之后,琢磨了一下,干脆又送了一批人进去,徒景年依旧如故,直接就拿这些人当做普通的宫女用了。
    这些宫女刚开始的时候知道自己的任务,还有点拿乔,结果徒景年对他们视若无睹,就当她们是内务府刚刚分配来的粗使宫女一般。可是东宫其实从来不缺人,虽说这些年不少人因为年纪到了,被放出去了,还有一些犯了错的被退回了内务府,但是,东宫地位稳固,承庆帝又经常关心,这边才缺了人,内务府那边就忙不迭带着训练好的人过来,叫东宫的几个主管太监挑选了。这一下子多了七八个宫女出来,看着还都细皮嫩肉的,根本不是那种粗使的宫女,按照惯例,才来的人都是不许太过靠近徒景年的寝殿的,因此,她们只能在外围活动,还有一些担心她们空降过来抢了自己位置的老人成天盯着,叫这些原本还有些远大志向的人郁闷不已。
    结果,没多久,这里面就有人不老实了,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在徒景年午休的时候摸了过来,徒景年午休的时候,并不叫人在屋里面伺候,几个贴身的太监就是在外头等着,一般都是全福伺候着。这几年,年纪其实不大的全福也收了几个徒弟,外面还有比全福年纪还大一些的太监腆着脸认全福做干爹的,全福这么多年在徒景年身边饱受信任,就是因为这人老实,对徒景年很是忠心,因此,甭管多少人追着他捧着他,只要他还能动弹,就不肯将伺候徒景年的差事交给别人。
    这日,徒景年还在午休,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争执声,还有全福压低了声音的呵斥声:“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将她带下去,扰了殿下的午休,看你们还要不要这张皮了!”
    那边那个宫女却依旧纠缠不休:“全公公,我可是圣上赐下来伺候殿下的!”
    “什么你啊我的!”全福不耐烦了,“听不懂人话吗?殿下不叫你们伺候,你们就乖乖待着,还自己凑过来,这么不懂规矩,内务府怎么调教的!”
    “可是……”那宫女还想争辩,屋里面就传出了徒景年的声音:“全福,怎么伺候的,还会不会做事了!不听话的,堵了嘴送回去便是,跟她争什么争!”
    这个所谓的送回去,可不是送回后殿去,可是直接送回内务府了,那宫女脚一软,正想要哀求,边上刚刚还有些缩手缩脚的几个粗壮的太监立马毫不客气地捂住了那宫女的嘴,将她拖走了!
    徒景年也睡不着了,叫道:“全福,进来伺候!”
    全福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殿下,不再休息一会儿?”
    “还歇什么!”徒景年有些起床气,这会儿没好气道,“这大白天的,那宫女怎么摸过来的?”
    “是奴婢失职!”全福赶紧跪下请罪。
    徒景年轻哼了一声:“哼,还知道是你失职,罚你一个月的俸禄!另外,给孤查清楚了,那宫女怎么过来的,谁给她行了方便?查出来之后,不要报给孤了,直接跟高振说,将人都撵出去,孤可用不起这样自作主张的奴才!”
    全福赶紧点头应是,见徒景年示意他更衣,麻利地爬了起来,伺候徒景年梳洗。
    承庆帝那边听说了这件事,皱了皱眉,他可比徒景年大手笔多了,干脆直接将跟那宫女在一起的一批人都叫内务府带走了,不过心里也有些疑虑,徒景年年纪不小了,就没那么一点想头?因此便叫了徒景年过来询问。
    徒景年听承庆帝的说法,呆了一呆,摆出一副面红耳赤的神色,不好意思道:“儿子觉得自己还小呢!之前问过太医,说是儿子现在年纪小,正是要稳固肾水的时候,何况,儿子真没什么想法,这事不着急!”
    承庆帝见徒景年尴尬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还小呐!都多大的人了,放到外头,都好做爹了!嗯,朕这几年也疏忽了,你也该选太子妃了!说吧,喜欢什么样的,朕帮你挑?”
    ☆、66
    徒景年赶紧说道:“全凭父皇做主,父皇的眼光,儿子自然是信得过的!”
    承庆帝哈哈一笑:“那是,你瞧瞧你父皇我,不管是你母后,还是宫里这些妃嫔,哪个不是花容月貌,温柔似水!”说到这里,他情绪低沉了一些,轻轻拍了拍徒景年的背:“一晃都十多年啦,你母后若是还在,知道你要娶媳妇了,不知该有多高兴!”
    “父皇,我一直都相信,母后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呢!”徒景年轻声道。
    这些年虽说未必风调雨顺,但是绝对是国泰民安!承庆帝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少,因此,这些年却是在其他方面很是下力气,年轻那会儿,他一个月只有十天歇在后宫里面,如今,差不多天天都有妃嫔伺候着,而且,承庆帝在饮食上也有些不在意,喜好美酒美食,吃饭荤多素少,徒景年也曾经劝说过,只说自己在医术上见过,茹素更易长寿,却被承庆帝嘲笑,说他年纪轻轻,竟是跟那些和尚老道一般了!承庆帝也不是不明白这些,不过,他确实喜欢口腹之欲,宫里面无论是常伴的还是新鲜的美人,也总能勾起他的心思,这些年安逸毫无危机的生活,让保养得很好的承庆帝看着虽然不老,但是人胖了许多,也有了大肚腩,这年头,肚子大不是什么坏事,宰相肚里能撑船,腰围宽才是官员的常态,自然也没人不要命地建议承庆帝减肥。
    徒景年对此虽说有些忧虑,但是如今的食品质量可以得到保证,太医院的御医的医术也很是高明,承庆帝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上辈子见过中年发福的人多了,很多不也活到七老八十嘛,因此在说过几次之后便不再说了!
    承庆帝如今也没什么好烦心的,这会儿开始全心全意操心起徒景年的婚事来。
    承庆帝看徒景年这个儿子哪儿哪儿都好,觉得即便是天仙下凡,也未必配得上自家的儿子,因此,下面送来了一大堆适龄的大臣勋贵家嫡女的资料,他总能挑出一些不足来,比如说,这个看着太瘦,不好生养,那个太过丰腴,不够可爱,这个看着性情太过天真,做不了太子妃,那个太过深沉,别祸害了自家儿子……总而言之,不管看谁,承庆帝都油然生出自家儿子这个好白菜要被猪啃了的感觉,因此,折腾了两个月,也没确定选谁,只得叫下面的人继续找。跟徒景年年纪差不多的不好找,再小一些也是可以的嘛!反正订了亲也不用立刻成婚,就算成婚了,也不需要立即圆房啊!
    徒景年对承庆帝的想法是真的不明白,他并不是很在意未来妻子的家世,上辈子的沈家当年也是六九城里数得着的人家,只不过后来几度风雨,落魄了而已,但是,自己娶了个支教的普通大学生,也算不得门当户对!当然在这个知识乃至见识获取途径有很大不平等的年代,不得不说,良好的家世,才养得出配得上皇家气象的女儿就是了!他也不指望能找个可以跟自己琴瑟和鸣的红颜知己,说实话,这个年代的女人在他眼里都差不多,她们缺少那种独立自主的精神,从想法到命运都依附于男人,小时候是父亲,长大了是丈夫,老了是儿子!这样的女人,很难跟自己平等的交流。当然,徒景年也不会犯贱,娶一个成天喊着人人平等,自由民主独立的穿越女(虽然他也没听说过),这纯粹是给自己添乱呢!因此,他之前跟承庆帝说的全凭承庆帝做主的话是真心的,承庆帝自然了解这个年代的婚姻规则,会给他选一个贤内助,这已经足够了!
    皇帝在选太子妃的消息很快就传出了宫外,这些年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着实是个有能耐的,上面能讨皇帝的喜欢,下面又能够做事,有原则有分寸,只要不出岔子,是个能够长远的。因此很多人家自然就有了自个的打算。继当年圣人续娶皇后之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家中适龄的女儿。
    勋贵家里这会儿差不多都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虽说四个异姓王家里有差不多大的郡主,但是有点眼色的都知道,皇帝不可能选这些人家的女儿。别看承庆帝对四个异姓王挺宽容的,但是,也在不着痕迹地削弱他们的实权,降低他们的影响力。比如说西宁王府那边,虽说多承袭了一代郡王爵,但是,借口平安州之前遭到过兵祸,直接空降了一个总兵过去,夺了一半的军权。
    金暄如今也知道养上一支强兵的好处了,结果自个手底下一半的编制叫别人抢走了,心下郁闷,却也不敢多说,只得心疼地拿出一笔钱来,一方面将自己那一半人马补充齐备,好歹别搞出太多吃空饷的,原本一些老弱也淘汰掉了,又花了大力气开始加强训练,看着每日里哗啦啦流出去的银子虽然很是心疼,却也感到了无比的安全感。上次胡族来袭,表面上看他没损失什么,甚至还得了赏赐,但实际上呢,因为兵不堪用,朝中已经有人上书弹劾金暄吃空饷,还有一些被捐赠的商人找到了自个的靠山哭诉,因此,那段时间日子很不好过,不得不花了大笔的钱财四处打点,总算将事情压了下来,没把刚到手还没捂热乎的爵位给弄丢了!
    金暄自觉自己只是自保,但是在敏感的承庆帝那里,却觉得西宁王府有了别的心思,不免更是开始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四个异姓王府了。
    四大异姓王里面,最乖觉的便是北静王府,当年的老北静王就乖乖地交出了兵权,又为自家儿子求娶了当时的安乐公主,也就是说,如今的北静郡王其实是安乐公主驸马,也称得上是宗室了,相应的,手上也没什么权利,因此,北静郡王如今最爱做的就是养了一大堆的清客,还常常邀请了诸多的文人士子,在自个园子里面吟诗作对,射覆行令,他自个又是个俊逸风流的人,什么都来得,还自己刻印了不少文会的诗文,自个也刻了一本诗集,很是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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