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如初笑道“真没想到,慈大哥和袍子森前辈还有这样一段奇遇呢!”慈万千道:“我们两相遇之时岂非更是奇遇,若没有你,我或已作古”尚如初说“那这样说来,天下知道袍子森前辈的行踪的只有慈大哥一人了!”慈万千稍微一想,笑道“正是,不过袍子森隐没江湖多年,江湖中还记着他这号人物的只怕没几个了!”尚如初不禁黯然道“这倒是江湖中的一大遗憾啊!”慈万千一看尚如初心情低落,若有所思,便岔开话题,道“小初,我们莫再说这小矬子,你呀现在只管好好吃饭,等你伤好之后,我陪你去找楚濂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们也要把他寻着!”尚如初一听到楚濂子的名字,眉头微皱,道“慈大哥,你说楚濂子会躲到哪里!他到底是躲呢,还是另有隐情!”慈万千道“躲,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手刃栗志天之后,便成为华山派的敌人,这些年来华山派一直在追踪他的行踪,古有今,周楚灵这些人不止一次的在武林中散布消息,邀楚廉子出来决战,可楚廉子却从来未曾现身,他本就生性孤独,江湖中人谁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来流落何处,只道是他隐没深山躲避华山追杀!”尚如初想起三年前在五柳山庄中的楚濂子,当时不明他的身份,却深深感到一股难以阻挡的威严。当时他要自己成为他的杀手,可当尚如初真正学成一身武艺的时候,这人却烟雾消散。慈万千看着尚如初眼睛出神,道“小初,你怎么了!?”尚如初道“没事,我只是觉得找到他的希望太小而已”慈万千鼓励道“小初,有你慈大哥在帮你,就算天下最难的事情,也会做成!”说着拍拍自己的胸脯。
    此那以后,尚如初每日在空林之中练习沧海神功,夜晚研究内功心法,有时慈万千看尚如初的拳法,剑法奇特便问这是何种剑法,尚如初便说是师父传授的独门秘笈,慈万千有时还吵着要学,尚如初便借口师命不许,也就推辞过去了。
    春去夏至,夏过球回,转眼间已是中秋佳节,尚如初的武功已经颇有进展,脚伤也基本痊愈。慈万千这些天来,白天就陪着尚如初练功,慈万千的砂锅拳也练得愈加精深,他能徒手打断一颗碗口大小的树木。这日,慈万千一下子用功一拳打死了一只野猪,心中甚喜,便跑到尚如初面前炫耀,道“小初,这些天来,我进步神速,今天我一拳打死了一头野猪,你说厉害不厉害!”尚如初双眉未展,笑道“厉害,厉害!”瓷万千看尚如初实有恭维搪塞之色,便道“小初,我已看出,你有小瞧我的心思!”尚如初道“哪里,我怎么敢小瞧慈大哥呢!”尚如初与慈万千呆惯了,故意挑逗与他,慈万千却还是受不了别人的小瞧,眼珠一瞪,道“我俩儿来比比!我倒要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好看!”尚如初这些天来只顾练功,也想检验一下,自己的功力到底进步几何,便道“慈大哥相邀,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林中空旷的地方,慈万千道“你脚伤尚未痊愈,我们便不做对练,我们每人为对方选一棵树让对方来打,由细至粗,看到最后谁打断的树粗谁就获胜,如何!?”慈万千居然考虑到了自己的脚伤,尚如初心中一暖,世间关心过他的人本来就少,不禁心中更认定慈万千是自己的大哥。又听慈万千要比试大树,心中不禁笑道“你本就擅长拳法,这些天来又每天在这里以树做练,而我却从来都没有打过树啊!慈大哥真以为我是呆子,看不出这其中奥妙吗!?”尚如初也为说破,道“好,就听慈大哥的!”慈万千心中暗喜,心道“我每天打树,难道还会输给小初,这一比,我定能胜他!”
    尚如初为慈万千选了一棵碗口大小的树木,他略微能猜出慈万千现在的功力,想这应当慈万千能打断的。慈万千一瞧尚如初所选的树正合自己心意,心中不禁暗喜,脸上却一派严肃,道“好小子,你看这么粗,打起来还真有些难!”慈万千站在树前,屏气凝神,运足丹田之气,真气灌入手臂,猛的使拳向树一锤,这棵碗口粗的树果然就带着簌簌风声倒了下来。慈万千心中已是喜甚。轮到慈万千为尚如初选树了。慈万千为尚如初选了一棵相同粗细的树来,慈万千在这林中练习已久,也打过各种各样的树,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树好大,什么样的树难打,有的树虽看似相同粗细,坚硬程度却是相差很大。正如他为尚如初选的这棵树,便属于坚硬一类。慈万千道“小初,你可看好了,咱们两人的树是一样粗的,你若打不断,就算我赢了!”尚如初一看慈万千的神色与往常甚异,虽不知道其中曲折,却能猜出慈万千一定做了手脚。他一心只想检验自己的功力几何,也不在意,便道“好,那我就来试试!”尚如初研究《莲花宝鉴》三年之余,内力早就增长了好多成,特别是最近一年以来,进步尤甚。而沧海神功实与内功心法相辅相成,二者同练进步更甚。尚如初已经运足掌力,他只觉一股强有力的真气灌注自己右臂,那股真力似在催促尚如初下掌,掌树相击之间,爆发出一阵强大的声响,相击之处爆裂而开,树也到了下来。
    慈万千看着这情境,已在大惊尚如初掌力的精深莫测。尚如初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将一棵二十余丈的树用肉掌砍断,是时呆立片刻才缓过神来。尚如初道“慈大哥,我接着为你再选一棵!”尚如初选了一棵更粗一些的,可他在无意之中选择了树质最硬的一类。慈万千看着尚如初眼角痒跳,嘴唇抖动,心想这我怎么能拍断呢?慈万千卯足力气,豁出性命在那棵树上狠狠的拍下,实是冒着自己受伤的危险,他终于还是拍断了那棵树,可自己的手却似离身,疼痛不止。眼睛出泪。慈万千便照着适才的那棵树选择了一棵。
    尚如初一看慈万千好胜心强,心中道“若我在这样比下去,恐怕慈大哥的那只手还有遭受横祸,不如我便罢了,让他高兴高兴也好!”说着便在洋装在树上砍了两下,那树却是纹丝不动,尚如初苦笑道“还是慈大哥功力深厚,小弟甘拜下风!”慈万千强忍着疼痛,笑道“这不算什么,若不是你劈不断了,我们还能再比下去!”尚如初也不在说什么,两人那天便回去睡了。
    袍子森这些天性情却异常烦躁,每天尚如初能听到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声自语,骂的却是一些尚如初听得雨里雾里的话,象什么“真是全天下最蠢之才”“你难道要注定无能一辈子了吗!?”“难怪人家看你不起!”。尚如初也感觉出,他的脚伤越是好转,袍子森便越加烦躁,日子久了,尚如初觉着其中另有隐情,可他却如何都想不出自己能与袍子森有什么联系,又过了几日,袍子森的自骂的情况愈深,尚如初也只当是自己心中多疑,便不再去做个、过多思索。
    时间眼见已经要到一年之期,慈万千这几日已经在筹划着下山的准备,每天对尚如初道下山的兴奋之情。尚如初想到山下生活的多姿多彩,心中也觉得很欣喜。这日慈万千练完砂锅拳之后便去山中打猎。尚如初正在林中练习沧海功,尚如初口中默念口诀,越来越觉得气息内力都很顺畅。
    “尚少侠!”尚如初当然听到了这个很尖锐的声音是疏于袍子森的。
    尚如初停了下来,袍子森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袍子森极少和尚如初说话,以是与,当袍子森叫尚如初的时候,尚如初吃了一惊。尚如初道“前辈,找我有事吗!?”袍子森的眼锐利,又充满了悲伤,袍子森从身后拿出一个很小的瓷瓶,道“这便是万能解药,世上所有的毒它全能解”若是其他人这样说,尚如初一定付诸一笑,可袍子森说这话却有一种本身就具备的真实。尚如初相信,这的确就是全天下最珍贵的万能解药。
    袍子森的眼睛眼镜似一潭死水,就从他叫出尚如初名字的那一刻起,他的热情似已消失。他缓缓的说“我想用这瓶解药換你的那柄青零宝剑,可以吗!?”他问的极其谦恭,完全不见他平常疯狂的态度。这青零剑是师父在自己离开五柳山庄时遗给自己的礼物,尚如初自出道以来极为珍惜,就是拿全天下最珍贵的宝石来换,他也不能交换。道“前辈见谅,这剑是我师父之物,我视之甚重,是以不能交换”袍子森一听尚如初说出‘师父’二字,眼中便撒时间凝集了一层水雾,袍子森这人古怪至极,可天下却无一人见过他眼含泪水的模样,他本身矮小,脸庞也普通至极。现下这模样,倒也引人怜悯之心暗生。
    尚如初轻轻道“莫非前辈识得我师父!”袍子森再难抑制内心悲恸,大哭起来,心道“我何止识得你师父!我何止识得你师父!”
    尚如初一听便知中有曲折,便道“前辈不妨将心中苦痛吐出来,这样反而会好一些!”袍子森听到尚如初这一声安慰的话,心中一暖,平复了下心情,道“我看见你拿着零零的青零宝剑的时候,我便猜出你是她的弟子”尚如初一想,师父与自己相距二十余岁,自不可能是情人。说是弟子倒也合理。袍子森接着道“当年我本是名冠天下的神医,却因身材矮小而受人指点,唯有零零不嫌我丑陋,我记着第一次见她之时,桃花正艳,而她却要更胜桃花,那时她已恋上“赤手韩兵”楚濂子,每每听到她追随楚廉子,却被楚濂子一次又一次抛弃的时候,我的心中虽悲愤难挡,却又无能为力。还好零零将我视作好友,每当她失意之时她愿意找我一诉枯肠,只因她知道我绝对会帮我保守秘密
    零零到我这里的次数越加增多,我就知道楚濂子越来越过分,可那又怎样,零零不是仍旧爱着他吗!零零只知道天下有一个楚濂子,对于其他的人却连看都不看一眼,这难道公平吗?难道我就应该被忽视一辈子吗?
    终于一日,零零又来寻我,零零本性坚强,再过委屈,也不会在旁人面前袒露真情,这一日,零零却是异常悲愤,来到我这里之后,也不说话,拿起酒壶便饮起来,我料想定是被楚濂子感情所伤,零零向来自有分寸,可这次却连着喝三壶酒,眼见第三壶酒已要见底,便向我喝道“袍子森,再拿酒来!”我见她眼已迷离,身形晃荡,哪里还敢让她再喝。零零见我迟迟不拿酒来,已有不悦,说‘袍子森,难道你也不听我话?’她这一说,我心便又软了下来,哪知她这时已经甚至不清,晃晃悠悠的走到我身边,靠在我身上,道‘袍子森,你觉着我好看吗!?’,我说‘好看!’零零说‘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她正说着,泪水便像断了线的珍珠冒了出来。接着她便开始自语“你说我好看,可你为什么就是看不上我!难道我就比不上丁轻吗!难道我有这么差吗?”声音悲凉,又急又气。我虽然知道她是把我当成是楚濂子了,可心中早对零零有好感,即是心有不悦,也不想打断零零。
    零零越加激动,我难免心生怜意,轻轻扶着零零双肩,柔声道“零零,谁不怜你我也怜你!”零零转哭为喜,道“真的吗?”我当时心中甚喜,道“真的!”零零大喜道“楚廉子,你终于肯讨好我一次了!”说完便呜呜哭起来,后来零零竟趴在我身上睡着了。零零将我当成楚廉子的替身,我心中虽感失落,却也自己相比楚廉子要差了许多。
    次日零零醒来,发现躺在我怀,再看自己衣服略有不整,以为是我对她欲行不轨。她一掌拍醒我,喝道“袍子森,昨夜是什么情形,为何我会躺在……快说!”,她酒醒之后,早将昨夜之事忘得一干二净。我心中委屈万分,心中道不如借这次误会将我对零零的情意说破,也了了我那些年深压在心底的心结。我站起来,正色道“许女侠,我老早便喜欢你,不知你可愿给我机会?”零零笑道“就凭你,就凭你也敢喜欢我!”我心中早已料到结果,零零这么说,我也未感差异。零零的眼神中流过一丝伤意,接着说“若你能制出天下万能的解药,和天下最毒的毒药,我便答应你的追求!你敢接吗!?”我喜出望外,喜道“许女侠,真的吗!?”零零道“我几时说过假话!”。她接着说“若你制不出这两种药,终身都不许再来见我”说完便施展轻功,飞出了我的庭院。
    自那之后,我便退隐江湖,专心研制这两种药,可一晃20余年都已经过去了,却是只配出了这一种万能之药,那世间最毒的药水,却是怎么都配不出来!”
    尚如初一听,原来袍子森与自己的师父还有这样一段难解情仇,心中顿生对袍子森的怜悯之意。袍子森讲诉之中,尚如初便觉有疑。心道“师父要袍子森制出天下万能之解药,和天下最毒的毒药,这本就是自相矛盾的,难道袍子森前辈竟看不出!”。便忍不住问道“前辈,这世间万能之解药,和世间最毒的毒药本就是自相矛盾的!前辈难道不知道吗?”袍子森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虽愚钝,却也知这个道理,可我细细琢磨之后,发现这原来是零零在拒绝我,让我知道我和她是绝无可能的事情。我心灰意冷,便自嘲说留给自己个念想,自己骗自己说这两种是可以同时存在在世上的,我每天给自己灌输这个思想,没想到最后我自己都认为我最后一定能够办到,直到今天,我才幡然醒悟,才明白这是不能完成之事”袍子森枯黄的脸上留下两道晶莹的泪珠,这些年来他一直生活在自己为自己编造的谎言里,如今戳破,心中万分悲痛。
    尚如初道“前辈莫再伤心,这柄青零宝剑我便赠与前辈,也好解前辈相思之情!”说着把剑一伸,便要给袍子森。袍子森又惊又喜,道“多谢小兄弟!多谢小兄弟!”袍子森言语谦恭,这时已充满了年迈之气。他接过青零宝剑,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又抽出剑来轻轻抚摸,脸上不禁露出微笑。袍子森得剑满足,也再也不去问许零零的情况。尚如初心中甚有感怀,感念袍子森对师傅一片真情,便将青零宝剑馈赠。看袍子森如获至宝的不停抚摸,擦拭。心中颇感安慰。他看袍子森已近知天命之年,发也花白,料想将师父的情况告之于他,只害无益,心中还在盘算,倘若袍子森问起师傅,自己该如何应答。但见袍子森却没有要想问之意,只是在认真爱护着青零宝剑,转念一想,心道“师父给袍子森前辈出无解之题,袍子森前辈却将错就错,徒费二十余年光阴,现在他得到青零宝剑,便将它看作昔年师父,对于那日从他院落之中飞去的师父,再也不愿再提”尚如初不禁悲从中来。
    恰在此时,慈万千打猎归来,看见袍子森一反常态,拿着青零宝剑又摸有擦,大喝道“袍子森,你拿小初青零剑干甚?”袍子森却似没有听到,嘴中对着青零剑自语“零零,我虽丑陋无才,你却不嫌我,你待我真好!”慈万千看出有异,走到尚如初身旁,悄声问道“小初,袍子森这是怎么了?”尚如初道“他胡活了二十多年,却未快乐过一天,从今天起,他便能开心起来了!”慈万千不解道“小初,什么意思!”尚如初没有说话,袍子森又说“零零,你看,这是我的屋子,你觉着漂亮吗?”说着便抱着青零剑走进了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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