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脸惊诧的表情不知为何我竟笑出声来,并且在心底里面暗暗决定要将她追到手。
    这样呆蠢的女孩,本来就很好骗吧。
    当时的我哪里会想到,这一骗就将她的一辈子都骗走了。
    没有过两天,当我领着一个女孩回家的时候竟在路灯底下看见了她。她似乎是困极了,双手蜷着腿,将头埋在腿间就睡着了。
    我将身旁的女孩劝了回去,缓步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身看见她的睡颜。
    我只能看清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被暖黄色的灯光映在脸颊上,白皙的皮肤因为长时间被风吹也变得苍白。
    那一瞬间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心疼。
    我推了推她,将她叫了起来。
    她还是一脸茫然,在看见我的一刻突然蹦起来,慌慌张张的道,“对不起,我可不可以不还你那些钱啊?我能打工还你吗?我很能干的!什么都能做的,我每天晚上来打工好不好。”
    我不知为何突然想笑,那些钱我还不放在眼里,对我而言,帮助她的那些钱还不够我去给一个服务生的小费。
    本想开口拒绝,说不用了,但不知为何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每天晚上让她到我家做事。
    我将她带进家门,坐在沙发上看见她明明困极却强打着精神做事的样子。后来夜逐渐的深起来,她将最后的一块瓷砖擦好后准备告辞离开,却被我一把拉住带进一间从未使用过的客房,强制性的吻住。
    我不信她不知道苏勋这个名字在韩国代表着什么,我也不信她真的是抱着如此纯良的目的来接近我。
    如果是为了钱的话,我可以为了这一时的新鲜感付出金钱。
    果然,她没有拒绝我,顺着我的意思跟我发生了关系,就在那间房子里。
    我本以为能够随随便便和一个男人上床的她应该早已习惯了这风月场,也应该懂得怎么勾起我的兴趣,让我最起码不对她那么早的厌倦。
    但第二天我便知道我错了,她是如此的青涩。白色床单上的星星点点和她一脸无措茫然的表情便让我知道我是大错特错。
    我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这种奇怪的占有欲让我欲罢不能,甚至在她身体极度不适的早晨又第二次的要了她。
    我给了她张空白支票,我不在乎她会在上面填多少,因为我心中隐隐的明白,她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女人。
    或许,当时的一切,对于一个纨绔公子来说是极其新鲜的吧。
    后来的一切似乎就那么理所应当,我给了她我家钥匙,我也开始不带女人回来过夜,习惯在家里吃她做的饭,和她一起出去约会,做一些以前认为很幼稚的事情。
    我了解了她的很多事情,比如说她的家乡是中国的江南,那个在她的描绘中如诗如画的地方。比如说她说的方言是江南的吴侬软语,说出来自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最爱读的便是&雨巷&,她说她的家乡有许多这样带着轻愁的女子,穿着旗袍,打着纸伞走在石桥上,穿过古巷,就像是穿梭了几千年时光而来的人。
    每次说到这些的时候她总是满脸的忧愁,我知道,她是想家了。
    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
    我知道我是她在韩国唯一的依靠,但我始终不愿意让她回到她的家乡,也不愿意她提到她的家乡。
    因为那样的她总让我感觉她并不是我的,而是属于那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地域。
    我不是没有追问过她究竟为什么会选择和我在一起,若我对她没有感觉,或者说我并不愿意负责任,她又该怎么办?
    每次说到这些她总是摇头,轻声说,你不会。其余的便不愿意多谈。
    我们就像是一对恋人。
    至少,在我没有厌倦她以前,我认为这样的相处模式还不错。
    可是,在我还没有厌倦她之前,在我甚至打算和她结婚的时候,我忘记了,我是和一个女子有婚约的。
    大家闺秀。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然认为什么能比的过爱情,我回到苏家提出解除婚约,家人自然是勃然大怒,立即将我锁在了家里,不允许外出。
    我再被放出来是因为一张汇款单和她,汇款单汇向的地方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名,江南。汇款的金额并不大,折合人民币也不过是七八万元,但就是为了这七八万元,那个女子用掉了那张空白支票,也丢了命。
    她是因为回来的路上的车祸,当场死亡。
    当时知道她死亡的消息我才突然发现我究竟和她有多少回忆,就像是一个个幻灯片,她笑着的,她哭着的,甚至是她眉头轻蹙不悦的样子我也记得一清二楚,就仿佛是她从未离开。
    我一直都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一切都只是因为她的运气不好。
    直到一次不经意间的吵架。
    一向相敬如宾的她突然在一次酒会之后爆发。
    她说,那个贱人死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她说,她都死这么多年了!易贤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是不能回头看看我!
    我从来没在她的面前提起过敏慧。
    我立即着人调查,才发现被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真相。
    当年置敏慧于死地的那辆车,隶属于李家的一家小公司。
    那个开车的司机也被我找到,在金钱的诱惑下也承认是李曦答应给他一笔钱并且保他平安无事他才铤而走险去撞敏慧。
    这是多么拙劣的计谋!
    可笑的是我竟和害死自己心爱女人的人相处一室这么多年而不自知。
    可是当时的我竟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个女人,已怀胎十月,只待生产。
    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夜不归宿,我开始在外边另置办房产,带人过夜。
    我不再过问李曦的一切事物,我不是不知道这样并没有尽到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责任。可是我一看见他们,我就想起了敏慧,那个无辜枉死的女子。
    我去了敏慧的家乡,去了敏慧的家,那个有着秀美风景却又异常贫穷的地方。
    敏慧的邻居告诉我,敏慧是他们村唯一一个出国的留学生。她还有个弟弟,生了重病,每个月都需要等着敏慧打钱来去医院里治疗,后来敏慧寄了一大笔钱来让她的弟弟做手术后就了无音讯了,可惜的是手术没有成功,她的弟弟也在同一年去世了。
    而敏慧的父母更是在两个孩子都还小的时候就因一场车祸双双离世。
    几个邻居便做主将敏慧弟弟草草的和他的父母埋在了一起,等着敏慧回来再好好的修葺他的坟冢。
    但他们都不知道,那个被他们视为骄傲的女子因一场车祸丢掉了性命,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我将敏慧一家的坟冢修葺一新,并且在他们的身旁立了一个衣冠冢,上面只刻了两个字:苏。慧只有我一个人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在陌生的地域里立了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衣冠冢。
    后来李曦生产了,是个男孩。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一个酒吧里不知今夕何夕。
    下人跑来问我取什么名字。
    我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正。
    苏易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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