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的风流眼睛,脉脉含情,语气还透着些撒娇,裴玉画耳朵发烫,用力甩开他的手:“你想怎么办,等着呗!难不成还能提前成亲?”
    她哼了一声,朝前直走过去。
    腰肢却荡出一番风情。
    华子扬在后面看着,浑身好像蚂蚁乱爬,快走几步与她并肩,见到司徒修,裴玉娇二人,他礼貌的道:“大姐,大姐夫。”
    裴应鸿刚刚与林初雪,裴应麟过来,闻言嘴角又是一抽。
    众人忍俊不禁。
    裴玉画恼得瞪了华子扬一眼,后者满脸无辜,总是要成亲的,早些与亲戚亲热些难道不好吗?他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而裴玉娇跟司徒修都是经历过上辈子的人,对华子扬的举动丝毫不惊讶,司徒修笑笑:“今日难得都在,是不是咱们该畅饮一番?”
    男人们也知女眷们有话说,立时都往甲板上放置了桌案的地方走去。
    林初雪招呼她们坐去船厢,笑道:“祖母也猜到娘娘会来,一早叫厨子做了好些点心,说虽不比蒋大厨手艺好,但娘娘吃了,感觉总是不同。”
    果然有几碟青梅糕,卷心酥,红豆糕,玉团子,都是她在家中喜欢吃得,吃一口能想起在裴家的往昔,裴玉娇正当也有些饿,连吃了好几块,问道:“祖父祖母身体都好吧?若有什么,你们得告诉我,请了太医看看。”
    “放心罢,都好的很。”裴玉画一边讨厌说孩子的事情,一边儿却拿手时不时得摸摸阿彦,“什么时候会叫人就好了,叫我一声,我给银子!”
    裴玉英笑道:“那回去得好好教着了,下回必定叫个几十声姨母,每回几十两银子到手,咱们家用可不愁了。”
    裴玉画眼睛都瞪圆了:“看吧,嫁了人后这么市侩!”
    裴玉娇眨着眼睛问:“三妹,以后我熙儿也会叫人了,有没有银子?”
    “你们,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裴玉画为反驳,也豁出去了,“你们等着,挣来的钱,我往后叫你们加倍奉还的,信不信?”
    “你真厉害,大嫂,看来你也得帮帮咱们了。”裴玉英挽着林初雪的胳膊,揶揄道,“看来三妹必定是要生三个不止的。”
    众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
    却说司徒璟稍后去宫里,在太医院拿了药,又去看许婕妤,许婕妤正当听心腹黄门禀告,说这次端午,御膳房单另准备膳食,竟是要送去和光宫里的,皇上亲口指令,看来是心疼那个大儿子了。
    最近也去得勤,可见外面传言不是没有根据,司徒渊恐怕真会被放出来。
    听到儿子来了,许婕妤摆摆手叫黄门退下,笑着与司徒璟道:“这么晚了,还来宫里?你手里这是……”
    “是给娘子安胎的药。”
    许婕妤眉头微挑:“取药还要你亲自来?什么下人不行呢?”以她心机,怀王府那里自有眼线,得知司徒璟将袁妙惠宠得紧,恨不得捧到天上去,听说有回竟当众还给她擦绣花鞋上沾到的泥,作为母亲,总是有些不悦。
    毕竟娶妻是为服侍丈夫,如今却是倒过来了。
    司徒璟忙道:“我是怕出差错,反正也想来看看你。”将药放在桌上,他使人拿来些胭脂水粉,还有锦缎,“苏州来得,我得了一份,拿来孝敬您。”
    儿子心里记着她,许婕妤当然高兴,面色缓和了些叫人收下去,又与他商量密事:“恐是你大哥真要出来了。”
    司徒璟一怔:“父皇已同意?”
    “大差不差的。”
    司徒渊早年很受司徒恒成喜爱,当初犯下那么大的罪,举国震惊,很多人也不太相信,然而司徒恒成却将他囚禁了起来,一关就是七年,对于外界来说,基本上这个太子是死定了,谁也没有想过司徒恒成还会心软。
    但现在种种迹象却表明,未必如此。
    不过司徒璟并不担心,便算放出来,也是废掉的太子,又能如何呢?被关着那么多年,已经够可怜了,他叹口气:“或者这样也好。”
    许婕妤听到这句,颇有些失望,这儿子真是警觉不高,她道:“司徒渊一出,那位必定不消停,倒是必将打破多年的局势……不过,”她语气淡淡,却也胸有成竹,“说起忌惮,三王爷,四王爷恐是比谁都甚。”
    毕竟现在司徒熠的形势是最好的,加之朝中早立太子的呼声很高,都希望华国能定下储君已安民心,那么,司徒恒成哪日头脑发热,真立了他也难说。所以,最怕司徒渊被放出来的,该是那两位。
    司徒璟细细思索,已然了解她的意思,是要坐收渔翁之利。二人说得会儿,想起今日司徒修之言,他笑着问:“听说这儿有个叫馨儿的宫人?我怎么从来没瞧见?”
    “谁跟你说的?”
    “七弟,刚才在白河遇见,他提到的。”
    许婕妤笑起来,颇是欣慰,可见他是在惦念着,她敷衍道:“是有,不过是个宫人,我这儿几十个呢,难道你个个都认识不成,那日正巧被修儿瞧见。”
    “那也让我看看。”司徒璟实在好奇。
    许婕妤道:“被我派去别处办事了。”
    她推三阻四的,司徒璟并没有那么笨,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可许婕妤一应不给他看,不好强迫,当下笑一笑道:“那实在不巧,我先回去了,娘娘保重身体。”
    许婕妤笑着送他离开。
    五月和风微暖,夕阳放着橘红色的光,落在白河湖面上,好似水中飘荡了一幅瑰丽的彩缎,裴玉娇与家人依依不舍,此时方才随司徒修回去王府。
    阿熙吃饱了奶,正躺在床上发呆,见到父母,把小胖手挥动了两下,小腿又一蹬,竟然把薄被踢开了一点。
    “好有力气啊,我的小熙熙。”裴玉娇扑上去,抓住他的小脚,小脚白白胖胖的,好像刚蒸出来的馒头,她捏了捏,又拿手指轻轻挠了两下脚底。
    阿熙的小嘴一鼓,好像不太高兴。
    她啊的一声:“真痒呢?你怎么跟大人一样?我也痒的。”
    她不相信的又挠了挠。
    他把小脚一缩。
    她乐不可支,又把手伸上去。
    没见过这么欺负自己儿子的,司徒修抓住她:“别闹了,一会儿他不乐意,哭了怎么办?会吐奶。”
    做爹了,已经知道吐奶这种事。
    裴玉娇心想也是,自己得意忘形忘了这个,不过实在太好玩了,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会怕痒呢,她问:“相公,你怕不怕这个?”
    挠脚底吗?司徒修脸沉了沉,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也不想这个坏丫头哪日把手伸到他脚底下面来。
    恐怕会颜面尽失。
    ☆、第113章
    只她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在等待答案,他转移话题:“你不是说我扛不动你吗?”
    裴玉娇怔了怔,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惊喜道:“你给我骑……”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进去说。”
    两个走到内室,遣了丫环出去,将门一关,弄得一干下人以为他们要做羞人的事情,忙去厨房叮嘱多烧些水。虽然是初夏,可女人家是不能用冷水洗澡的,还得烧开了,调得不冷不热的稳当。
    她想到要骑他脖子,比什么时候都兴奋,但又有点儿疑惑,该不是糊弄她的罢?可正想着呢,却见他蹲了下来。
    她一颗心立时跳开了,轻声道:“我真能上来?”
    “上来啊,快些。”他道。
    听他催促,她忙跨了上去,可他一动,她就害怕了起来,小时候坐在父亲肩头,只觉得有意思,可现在自己长高长大了,怎么觉得那么吓人呢,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似的。她浑身一哆嗦,抱住他脑袋叫道:“不来了,我不骑了。”
    可他要证明自己扛得动,猛地站起来,她吓得一声尖叫,夹紧了他的脖子,身子摇摇欲坠,他用两只手稳住她身体:“怕什么,腿放开些……”他都要透不过气来了,“你想要本王的命?”
    她忙松开一点,脚趾都绷紧了,他把手递给她:“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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