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也是个机灵的,忙道:“自从上次老子在这场子里输了,许久不曾来,憋闷的要紧,此次前来,正是找柳老六,报那两锤之仇!这一次,我吴用,一定能大获全胜!”
    这两个彪形大汉呵呵一笑:“吴管家,那你可要仔细着点。
    柳老六的赌术又有精进,这些日子,他可砸了不少人的手,还卸了几个人的胳膊腿儿!”
    这两人说的风轻云淡,但话中的寒意,却是锋芒毕露。
    从他们的话中,也能判断出来,这灯笼庄地下赌坊里面的事情,匪夷所思!这更加重了罗不凡和白一堂的好奇心,都有点忍不住即刻下去看看这赌坊是何等样状!两彪形大汉斜眼看看罗不凡和白一堂,嘿嘿一笑:“我们只顾着说笑,却是不知道,有没有吓坏新人。”
    吴用忙道:“二位不必担心,他们来的时候,我已经将这里的规则说明细了,自然是不怕的。
    这都是咱们亲近的朋客,不然,我吴用也不敢叫他们过来不是。”
    两人满意的点点头:“吴管家是自己人,先前就带来不少客人。
    如今又有朋友来,我们自然不该有什么好疑虑的。
    既然如此,那就签生死状吧!”
    其中一大汉从铁门里拿出两张宣纸,上面用毛笔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种条款。
    两张宣纸分别递给罗不凡和白一堂,大汉瓮声瓮气的开口道:“签了这生死状,便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也便是同意了我们地下赌坊的所有条款,不得徒生事端!”
    “否则,你们会死的很惨!”
    这两个守门的汉子,都是练家子,少说也达到一星武修顶尖,甚至可能是二星武修。
    不然,吴兆明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
    他们非但是武功高强,并且,还是对吴兆明忠心耿耿,绝对不会出卖!他们虽然就是赌坊两个看门的,但在吴家的地位,比起吴用,都要高很多。
    罗不凡和白一堂看了一遍条款,都是一些霸王条约,比如,进入地下赌坊,一定要参赌,赌不过三场,绝不放出。
    一旦全部赌输,就要参与空赌。
    空赌的代价自己承担。
    还有就是,在地下赌坊参赌,一定要保守秘密,非吴家内线,不得介绍旁人参赌,违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此刻,罗不凡和白一堂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空赌”两个字上。
    条款中并没有解释什么是空赌,而这空赌,在这地下赌坊,却是很关键的一环。
    空赌,应该是吴家地下赌坊的一大特色!罗不凡倒是能想到一些端倪,吴用损失的那两根手指,大概就跟空赌有脱不开的关系!二人正是签生死状之间,两个汉子又看向吴用,幽幽的开口了:“吴管家,你虽然不是吴老爷近亲,但也是本姓人。
    在吴家多年,两根手指而已,如果吴老爷开口,未尝不能保住!”
    “你为何不求求吴老爷,那柳老六,恐怕也不敢跟你为难!”
    吴用冷笑一声,森寒的目光注视到两人身上:“二位,你们都是吴家本族人,这地下赌坊的规矩,比我更清楚,如果真能求情,那还玩什么空赌?
    这地下赌坊,还有什么意义?”
    “你们放心,我吴用是个遵守规矩的人!规矩讲的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呵呵!”
    两汉子相对一笑,接过罗不凡和白一堂递过来生死状,慢慢打开铁门,“吴用,你是个门儿清的,刚才的话,不过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你说的不错,规矩就是规矩,就算你去跟吴兆明老爷求情,也没用的!”
    吴用听此,脸色就是一变,这两人,分明就是戏耍自己!吴用心中无比森寒,在吴家当管家少说也有十年了,吴兆明虽然重用他,但从心底,从来没有把他当本家人看待!这更加重了他要与吴家反目的心思!吴用带罗不凡和白一堂,缓缓走下地下赌坊。
    身后两人看着生死状:“白一堂,这名字有点熟悉,这名字,像不像武林高手?”
    “哼,武林高手个屁,说不准待会儿会变成个断手!”
    “呵呵,罗胖这名字有点意思!来我们赌坊的,姓罗的可不多啊!”
    “哈哈,不过,那家伙的确是肥头肥脑的,用这个名字,却是贴切。”
    这两人长期看守地下赌坊的大门,却是枯燥难耐,偶尔来了新人,便要在别人的名姓上讨些乐子。
    从铁门走入,层层阶梯一直往下延伸,直通地下,有两三层楼高。
    这地下的密封性很强,不少亡命的赌徒在里面赌钱喧闹,上面却是半点声音都没有传出。
    罗不凡一路走来,见到台阶上有大量斑斑驳驳的血迹,这些血迹,有陈年的,有新的,镶嵌在被踩的油光发亮阶梯上,散发出浓重的腥味。
    吴用一路上跟罗不凡讲述地下赌坊的情况,二人基本上了解这里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空赌,跟罗不凡想象的一样,就是身上的银钱全部赌输之后,还要被迫再赌一场。
    最后一场空赌,便是涉及人身和生命安全的惨烈赌注!吴用一眼扫过哗哗响动着筛子笼,低声道:“罗大人,这里面总共有大大小小一十五处机关,是为闹事的人专门准备的。
    如果有人敢在这里闹事,吴家的当值者,就会暗中启动机关,保证没有人能活下来!”
    “就连小人,也不知道那机关的位置。
    所以,还请大人等会儿不要冲动!”
    “还有,小的还要告诉大人一个秘密,来地下赌坊参赌的人,几乎很少有能活着离开的。
    即便是活着出去,在外面,也活不过三天。”
    “当然,小的是个例外。
    我毕竟是吴家的管家!”
    吴用叹了一口气,他在吴家辛辛苦苦干了十年,大概也就得到这一丁点特权。
    “吴用,这么说来,你是想害死我二人!”
    白一堂一把抓起吴用,狠道。
    吴用咳嗽两声,憋声道:“小的并不是故意而为!人是活的,既然来此,待会儿还请罗大人和白大侠想想办法,不然,可能我们都出不去。”
    罗不凡心中凛然,这个吴用,居然来这一手,那就不得不防了。
    他肯定能从这赌坊中出去,待会儿要看紧他,以免被他逃了!可这个吴用,并没有逃的意思:“大人,我那三房姨太,可都是经营了数年感情,不可舍弃的!如今押在县衙,小的怎么可能动别的心思。
    只是,如果不带大人前来,您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吴兆明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还望大人这次便一举破了这赌坊!”
    “大人非池中之物,一定能找到所有的机关所在!只要那机关被大人了如指掌,又岂能会伤及性命?”
    罗不凡自始至终都表现极为冷静,并没有因为死亡就摆在眼前而心乱。
    既来之,则安之,真是狼窟虎穴,那就把这里的虎狼一锅端掉!“你如何保证这里是十五处机关?”
    吴用呵呵一笑:“好歹我也是吴家管家,这点小事,岂能不知!试想,就算我知道了,也并不知晓那机关的位置,所以,这赌场的管事,才会毫无顾忌的告诉我!”
    “呦呵,是吴管家啊!还带来两个新小弟?”
    正在这时,一个打扮妖娆,穿着性感的女子,挑着一双三角眼,讪讪的走过来:“几位郎君,还不快去玩?”
    吴用笑笑:“二位,这是赌坊管事,有蝎寡妇之称的卢湘月!”
    卢湘月呵呵一笑,千娇百媚,令人禁不住身子一酥,她托起吴用的下巴:“吴管家,介绍奴家作甚,他们又不像你,是奴家的老相好了!还不快带两位入场!”
    “是是!”
    吴用连连称道,对这女子,也是有几分害怕。
    罗不凡偷偷打量,分明从她的脸庞上看出浓郁的杀气。
    一个女子,能担起赌坊的大任,那此女,绝不简单。
    “放开我!我不服!不服!”
    突然,赌场中有人尖叫起来,一个消瘦的青年,被摁在桌子上,明晃晃的尖刀准备落下。
    他却猛然挣脱,手中抽出一件兵器,对准好几个人:“老子赌输了又怎样?
    这就想要老子的手,不可能!”
    见这人闹事,赌坊的维护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场隐隐有要失控的态势。
    “一群废物!”
    卢湘月见状,骂了一声,身子一动,竟是以诡异的角度对那青年飘过去。
    咔嚓!一道寒光闪过,弯刀落处,一条胳膊轰然落地,和着手里的兵器,在地上连连跳了好几个鲤鱼打挺。
    青年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许久,才尖叫一声,绝望的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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