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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沈芩和赵箭又买了茶叶茶具和成筐的肉干,把马车塞得满满当当,连赵箭身边都放了东西,然后结了客栈的钱,也没忘记给店小二赏钱。
    赵箭一挥鞭子,马车就得得地驶向绥城的西城门,赫然发现城门不开,只许进不许出,心里咯噔一下,半夜的预感成真了。
    沈芩打量着从马车旁经过的男女老少,全都堵在城门口不肯离开,于是原本就拥堵的城门口,别说马车了,连人都靠不过去。
    这样走不成了?
    赵箭握着缰绳,眉间皱出一个川字,没多久就看出了端倪,城门的守卫在按人口收“出城税”,老幼每人五文,成年男女每人十文,挑夫赶车的加倍……
    不过好在,至少还能出城。
    赵箭驾着马车,喊着让让啊,慢慢到了马车道,这个点还算早,马车并不太多,只要前面的马车交税顺利的话,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出城。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赵箭继续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又发现,不止出城要交税,进城的还要交“进城税”。
    感觉到百姓敢怒不敢言的阴郁,赵箭估计这事隔三岔五就会发生,只能摇头,这城主大概是掉进钱眼里了,就不怕百姓造反吗?
    “公子,你要是累了就眯一会儿。”赵箭戒备地注视着周围,这辆马车此时的情况有些微妙,一方面要防止有人趁乱偷东西;另一方面,绝对不能让车马伤了人。
    沈芩掀起车帘,观察片刻,又坐回车厢内,还顺手把两侧的车帘封上,免得有人趁机摸些东西走。
    人潮以极缓慢的速度出城,马车如赵箭预估,走得相对算快,离守卫越近,越发现马车的“出城税”很高。
    果然,前几辆运大货的马车被收了七八百钱,好不容易轮到赵箭。
    一名守卫记帐,一名守卫唱帐:“商旅马车一辆,两人,车辙入土半寸,载物极重,税一千钱。”
    “哎,两位差爷,我这是民车,都是自家要用的东西。”赵箭心里清楚,商用和民用在各地的收税数额差别很大,但比例相差不大,如果商用征一千钱,民用只要二百钱甚至不征。
    “民车?你家多少口人?吃得了这么多?”守卫一掀车帘,就被满当当的货物给惊到了,“你这是民车,鬼才信!”
    沈芩急着赶回去,想动手,又知道绝对不能在这里惹出事端,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二位差爷,我家中病人多,真是自己家人的吃用,您看……”
    沈芩取出两百钱,一百放进守卫的左袖,另一百放进守卫的右袖:“二位差爷辛苦,请清点。”
    守卫只听到铜钱叮当的脆响,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本职,一转身叮一走动叮叮:“民车不征,走吧,快点别挡着路!”
    负责记帐的守卫眼睛差点掉出来,这么大一辆马车竟然算民车不征税就放过去了,这不是存心找死吗?
    一百钱在两人的袖中换了位置。
    记录守卫换了一张记录纸:“下一个!”
    赵箭驾着马车通过城门的同时,只见隔壁行人道正哭天抢地:“发发慈悲吧,我昨儿出城打猎,什么都没打着,已经交了两次出城税,两次入城税了。”
    “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打一趟猎总共也没几个子儿,都抽税抽走了,我们家以后可怎么活?”一位中年汉子大约是逼急了,刚要和守卫干架。
    不料中年汉子还没出手,就被另一名守卫打翻在地,疼得蜷曲成一团,瞪着双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赵箭咬紧牙关一甩马鞭,马车一路向钱记药铺飞奔,直到出了绥城地界,他吼出一句话:“钱公子,我早晚都会把那群王八崽子们绳之以法。”
    “好!”沈芩愉快地同意,“不管是救人奴,还是虐二掌柜,或者是修理绥城城主。算我一份!”
    赵箭的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很佩服沈芩的聪明才智、宠辱不惊的特质;另一方面,因为沈芩有忧思过度的前科,身体也没完全恢复,很多事情只想把她隔绝在外,好好保护她。
    但是她明显不这么认为,就算没她的份儿,她也能找准时机发挥自己的话?”沈芩以为风大,赵箭没听见。
    “好。”赵箭点头同意,心里却希望运密帐的人马赶紧到,早些拿走交差,他们就可以早一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沈芩躺在车里,任马车再颠簸,她都能躺得好好的,又问道:“小鬼在哪儿与我们汇合?”
    “树屋!”赵箭朗声回答。
    沈芩更加镇定了,反正有陈娘做的旅行睡袋,到哪儿都要带着,这次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今天马车在顺风向跑,比平日快了许多,傍晚时分,马车稳稳地停在树屋下面,拴好。
    “沈芩下了马车,先做了一遍全身锻炼,然后才慢吞吞地爬上树屋,进去一看白杨睡得正香,”一时间好气又好笑:“小鬼?”
    “别吵!”白杨睡眠惺松地翻了一个身,继续大睡特睡。
    正在这时,赵箭也进了树屋,打趣道:“不醒啊?不醒就饿着!”
    吃穷老子的半大小子,白杨眼睛望着沈芩身旁傻眼:“你们买了这么多?叔,今儿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个时辰。”
    “别提了,”赵箭一提这件事情就来气,“我们被拦在城门口不让走,活生生等了半个时辰,要不是赶路还算快,现在都到不了。”
    沈芩安抚着赵箭:“守卫查房没问题,有问题的就应该查。”
    白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早一步动身,却什么都没遇到,不禁歪了歪头:“今儿是什么意思?是有人过生辰吗?”
    赵箭嘿嘿冷笑:“我刚才听百姓说,今日是城主生辰;不仅如此,这位城主自视甚高,心狠手辣不足以概括,而且他最近不在城中。”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把绥城的一锅端?”沈芩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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