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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箭听到低呼,以为又有暗杀,立刻冲进偏殿到里间一看,就看到沈芩压在钟云疏身侧,吓得哽了一声转身往外跑,纵身回到屋顶。
    寒风一阵阵,赵箭在风中零乱,在屋顶思考人生。
    什么情况?沈姑娘竟然非礼钟大人???
    不,不,不!
    沈姑娘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再说,就算钟大人身受重伤,但他战斗力堪比怪物,除非他愿意,否则,根本没人能近他的身。
    就连他和陈虎这么忠心的“狗腿”,离钟大人的距离,也就是站在身边而已。
    赵箭不断说服自己,眼花,一定是眼花!
    说服了自己,赵箭又有了新念头,跟在钟云疏身边已经有六七年,太清楚他回府孤零零一个人的情形了。
    钟大人多好呀!怎么就没有姑娘喜欢他呢?
    马还分黑马白色花斑马呢,人的眼睛就不能有黑有蓝吗?
    比起之前遇到的衣冠禽兽,钟大人根本是再良善不过的人。
    沈姑娘多好啊!关键是她不怕钟大人,不仅不怕还敢凶他,多好!
    这样想着,赵箭更舒服了。
    问题来了,他今晚就一直蹲屋顶吗?
    外面好冷的哇!
    ……
    沈芩只觉得自己头顶快冒烟了,看钟云疏这么生动的面红耳赤、尴尬又羞涩的样子,活像被她非礼了一样。
    这可怎么办?!
    清了清嗓子,沈芩立刻起身,深呼吸,一二三“赶紧睡!”
    钟云疏受伤的后背和腰一时脱力,躺到了床榻上,忽然闭了眼睛,也不知是存心想逃避,还是积累的疲惫突然发力,竟然在沈芩的注视下,就这么睡过去了。
    沈芩见他乖乖睡了,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反射弧略长地脸颊发烫,混乱的思绪四处发散。
    比如,钟云疏的身材真不错!
    不对不对!
    哦,对了,忘记问他纹身是什么了?刚才处理伤口太紧张,完全没顾不上。
    还是不对!
    他脸侧的胡茬有点扎,几天没刮了?
    不是!不是!
    想着想着,沈芩的眼皮越来越沉,歪在床榻的木柱上睡着了。
    ……
    长生殿内,邺明帝居高临下,俯视着新上任的内侍官福德。
    “陛下,钟大人受伤颇重,是沈医监处理的伤口,”福德跪在地上,浑身哆嗦着,“赵箭在偏殿屋顶上守夜……”
    福德很慌,沈医监训斥钟大人,说了犯禁的话,他有心隐瞒,只是不确定邺明帝是不是愿意相信自己。
    “云疏受伤了?”短短一个时辰,邺明帝仿佛又衰老了几分,“怎么会?”
    “说是夜骑回雷宅就受了伤,后来事情太多,没顾上,拖得越发严重,”福德从内心敬佩钟云疏和沈芩,“沈医监就非常生气。”
    “云疏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伤得多重?”
    “沈医监处理了整整一个时辰,偏殿里到处都是药味儿,还有血腥味,”福德停顿一下,见邺明帝没有阻止,又继续,“处理完以后,钟大人被逼着休息。”
    “奴就来回话了。”
    邺明帝自从清醒过来,知道大邺现状,天天都在盛怒之中,可能替他解忧的不是他的子孙,而是从来都独来独往的钟云疏。
    他知道大邺现在危机重重,万万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陛下,时候不早了,歇下吧。”福德胆战心惊地提醒。
    “传膳。”邺明帝平得了激动的情绪,语气也趋于平淡。
    福德又浑身一哆嗦,御膳房和御茶房现在乱作一团,根本不知道谁可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折腾出妖蛾子。
    “怎么?”邺明帝冷冷一笑,“身为御前内侍官,连这点胆量和判断力都没有?”
    “奴惶恐。”福德吓得就差把头砸进地里了。
    “你师傅德顺怎么教的?平日里护犊子,又怕吓着,又怕噎着。现在,就让孤时时看笑话。”邺明帝的神情突然一黯,想到了什么。
    “陛下想进些什么,奴这就去御膳房,不错眼珠地盯着!”福德咬牙切齿地回答。
    “不了,”邺明帝改了主意,“替孤传安王萧珂来见。”
    福德顿时觉得牙疼,“陛下,已到子时,您还歇着吗?”
    “孤以后有的是时间歇息,怕什么?”邺明帝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还楞着做什么?快去!”
    “是,陛下。”福德颠颠地退下,立刻赶去传口谕。
    安王萧珂刚当上“监国”的第一天,就遇上了大诚宫宫变,忙得焦头烂额,熬了几宿,好不容易回到安王府,刚躺下不到一个时辰,就听人来报,宫里传口谕。
    一骨碌爬起来,更衣焚香,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宫里是什么意思?
    万万没想到,口谕是深夜入宫面圣,安王萧珂一想到堆成山的奏章还没处理,立时头大如斗,可是口谕要求立刻动身。
    于是安王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跟着福德入宫,一路上几次想探个口风,偏偏福德的嘴巴像蚌壳一样紧,要么笑一笑,要么岔开话题。
    一下子,安王更慌了。
    急行一路,安王忧心忡忡地到了长生殿,低头行礼,抬头却看到邺明帝的眼中,有着与病情不符的强硬,他不是病重吗?怎么还这么精神?回光返照?
    邺明帝开口第一句“珂儿,大理寺和天牢劫狱查得怎么样?”
    安王躬身回禀“回父王的话,劫狱之事由刑部尚书钟云疏领头追查,目前还没有回复。”
    “符纸和黄羊神教查得如何?”
    “回父王话,此事由刑部侍郎雷鸣在查,目前也没有回复。”
    “今日,孤的茶盏中被人下了药,吾儿打算如何追查?”
    安王扑通一声跪倒“父王,您现下如何?有没有大碍,可曾传太医?下毒之人查到了吗?”
    “珂儿,永安城重建之事,你有何打算?还有,流离失所的灾民们,现在过得如何?”
    安王立刻回答“回父王的话,重建之事户部和工部同时进行,儿臣在等他们的回报。”
    “呵,”邺明帝神色凝重,“珂儿,自打监国以来,可曾发现六部之内有何问题么?”
    安王立刻回话“父王,六部为重建永安城,通力合作,并未发现任何问题。”
    邺明帝挥了挥手“退下吧。”
    安王再三表示,父王不宜操劳,身体要紧,直到邺明帝再次让退下,才依依不舍地退下。
    邺明帝颓然躺倒,多年为君王的经验和直觉告诉他,满朝文武的问题,比钟云疏说得还要严重。
    萧珂监国这几日,竟然习以为常,还有什么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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