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她的是个身材极度发福的中年男人,不停拿手帕擦着额上的汗珠,赔笑:梁小姐,您现在方不方便借一步说话?
    梁雪然觉着来人十分可疑:您说就行。
    中年男人面上露出一丝难色:倒也不是别的,还是为了犬子的事情我是徐星的父亲徐南城,就是想轻轻您和您的哥哥和叔叔们说一说,暂且放过徐星一把
    梁雪然越听越迷惑。
    梁母身体不好,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她父亲也是独生子,没有叔叔婶婶,这人在说什么梦话?
    还没等梁雪然询问,徐南城眼前一亮,看到魏鹤远,叫:魏先生!
    魏鹤远应了一声,先去看梁雪然,见她满脸茫然,不像是被欺负后的模样,才问徐南城:有事么?
    徐南城小心翼翼地说:犬子被那贱人蛊惑,才没轻没重地误会了令妹;现在那贱人已经离开公司,犬子也被停职,想要魏先生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梁雪然迷迷糊糊听完,才明白过来,原来徐南城口中的她哥哥,竟然就是魏鹤远。
    这是什么神奇的误会?除了一样白之外,她哪里长的像魏鹤远?
    魏鹤远蹙眉:我没有妹妹。
    徐南城敬畏地看了眼梁雪然,才小声问:那梁小姐
    不是,魏鹤远表情淡漠,你误会了。况且也不是我针对徐星,他自己惹的祸,总得学会承担后果。
    魏鹤远拉着梁雪然离开,只剩下徐南城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魏鹤远问:你告诉他你是我妹妹?
    攥住她手腕的力气大了不少。
    不是啊,梁雪然冤枉啊,我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谁稀罕你当哥哥松开手,你抓疼我了。
    魏鹤远手上的力道减轻,但仍旧没有放开,仿佛一松手,她就会立马跑掉,再也找不回来。
    一路走到僻静处,魏鹤远终于松开手,看她。
    璀璨的灯光照不过来,微妙的黑暗恰好能够隐藏两人的情绪;晚宴上的欢声笑语和悠扬音乐被慢慢隔开,不动声色地沉浸在这片安静中。
    魏鹤远的情绪有种微妙的不对劲,他凝视着梁雪然,想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却也深刻明白,她此时绝对不会说出能够令他起死回生的话。
    他却仍旧执迷不悟地想要个回答。
    而在梁雪然的眼中,现在魏鹤远仍旧是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样,梁雪然知道他循规守矩,绝不会在这种场合胡来。
    她一直都很放心。
    从未对魏鹤远的人品有过丝毫的怀疑。
    魏鹤远低声问:那你把我当什么?
    梁雪然揉了揉被魏鹤远抓疼的手腕,奇怪地看他:当然是饭票啊。
    魏鹤远三次深呼吸,瞧上去倒不像是愤怒,更像是被打击之后的克制,在麻木地劝说自己不生气,忍住。
    完全忍不住。
    那你知不知道我把你当什么?魏鹤远慢慢地说,却不给她丝毫逃开的机会,双手扳住她肩膀;明明有着可以把她欺负哭的能力,明明被她的话激出满腔怒火,但现在小心翼翼控制着力度,连让她皱眉也不舍得,我一直把你当做
    未来的妻子这五个字在触到她安静的脸庞时狼狈破碎开,魏鹤远连呼吸都感受到深深的不适。
    他换了个让自己听起来没有那么卑微的词语。
    女朋友。
    第42章 二十八颗钻石(捉小虫)
    你发烧了吗?梁雪然难以置信地看着魏鹤远,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糊涂话?
    魏鹤远重复一遍:我一直把你当做女朋友,唯一的女人。
    他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冷白调的肤上仿佛不带有一点温度;他五官生的凌厉,笑的时候倒还好,不笑的时候总有种令人不敢亲近的孤傲感。
    高岭之花,碰一下都会冻伤手。
    梁雪然被他突然说的这些话给弄昏了头,惊愕渐渐消散,唯有冷静的空寂:那你女朋友真可怜。
    魏鹤远蹙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梁雪然平平淡淡地说,眼睫下的眼睛依旧明亮,笑意也是淡淡,你大概只喜欢那种金丝雀一样的女朋友吧,乖巧柔顺,事事都遂你心意,不会剥夺占取你的工作时间,适合满足你必要的**和需求。想要了就招过来,不想要就冷在一旁;开心的时候呢,就逗一逗、哄一哄,不开心了就漠不关心,权当个玩物。
    别再说了。
    他从来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
    为什么不说?梁雪然侧脸,温柔地笑,我以前很能认清自己身份,自觉认真努力履行职责,但没想到,魏先生有些认不清啊。
    魏鹤远沉脸。
    眼中没有丝毫暖意。
    梁雪然招来侍者,从他手中托盘上取下两只装满红酒的杯子,淡定自若往魏鹤远手中放了一杯。
    两人的手指不可避免接触,他的手很暖,而梁雪然的手指寒凉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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