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一句话,自分手之后,魏鹤远说过至少三次。
    但她一次也没去找过他。
    别这么傲气,傲气是好事,但有时候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
    这是今日里,魏鹤远留给梁雪然的最后一句话。
    梁雪然坐在床上,旁侧的手机灯闪烁,钟深打来了电话,开口就是对不起。
    梁雪然说:没事,你看我现在不也是好端端的吗?我第一次参加地下歌会,还觉着蛮有趣的。
    钟深的声音满满的歉疚:抱歉,我的眼镜被人撞掉了近视的程度有点深,没有办法及时找到你。
    没事没事,梁雪然笑,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
    通话结束,她坐在床上,回想着这阵日子发生的事情,疑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果然还是不够稳重啊。
    魏鹤远一夜不曾入眠。
    把梁雪然安稳送回去之后,魏鹤远也没有休息,连夜赶回华城,敲响凌宜年的房门。
    此时刚过凌晨五点,哈欠连天的凌宜年险些给魏鹤远跪下;被强制性按到书房中,凌宜年无奈地问:怎么了大佬?
    魏鹤远虽然整夜未睡,但丝毫不见疲倦。他先给凌宜年倒杯热茶,又往自己的瓷杯中倒了半盏,沉声说:梁老先生给雪然留下来的东西中,钟深私藏了一封信。
    凌宜年困倦地喝茶,但这丝毫不能解除他的疲倦:什么信?
    魏鹤远皱眉:我不知道信的内容,但试着诈了钟深一下他的反应出乎我意料。
    钟深险些动手。
    在那一瞬间,钟深受梁老先生教导这么多年的温文尔雅全面崩盘,隐藏的兽性被激发出来,双目赤红。
    凌宜年又是一个哈欠:多半就是图钱呗,那么大的利益,要我我也动心;现在梁雪然可今非昔比,你也知道,背后到底有多少只狼在看着她你那个小侄子不也是看上她的钱了么?
    说完,他又是一笑:开个玩笑,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梁雪然啊。
    明京华城那么多人对骤然暴富的梁雪然虎视眈眈,都想去分口肉吃;魏鹤远在暗中守着,才没能叫人动了她。
    魏鹤远点燃了一支烟,没有抽,又按灭在烟灰缸中;修长苍白的手指上沾点烟灰,他很不适,抽出纸巾来反复擦拭。
    凌宜年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看他:鹤远,你要是觉着钟深对梁雪然别有所图的话,直接提醒她就行了呗,做什么这样大费周章?梁雪然以前不是挺听你话
    说到这里,他想起来上次偷听到梁雪然同人策划要毁掉叶愉心的事,冷静大胆到像是换了一个人。
    凌宜年住了嘴,讪讪地笑:哎呀呀,你要是真想她,就把人哄回来,女人都是有弱点的,你装装病,卖卖惨,很容易的。
    魏鹤远凝神看着杯盏中卷卷浮浮的茶叶:我不喜欢骗她。
    这把凌宜年气的够呛,想要责问魏鹤远到底是想干什么。
    明明已经没什么干系了,上次还放了狠话,现在却又这样担心人家,这么巴巴的半夜赶过去,就算是魏鹤远身体素质再好,也经不住这样来回折腾啊。
    魏鹤远喝光那盏茶,把瓷杯归回原位,沉声说:我先走了。
    凌宜年哎哎哎地叫他,追上去,在魏鹤远快要跨出门之前,十分迟疑地问他:鹤远,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梁雪然了吧?
    魏鹤远转身看他,外面是浓郁的夜色,空气凉到凝结成霜,唯有东边一处,露出一小角暖黄的光。
    太阳将升。
    这个兵荒马乱的夜晚即将过去,又是新的一天。
    而魏鹤远什么也没说。
    在这件事情上,他第一次罕见地保持了沉默。
    第34章 二十颗钻石(捉虫)
    年会的节目表在会议开始的前两天终于定了下来,梁雪然因为声音一直没好完全,直接从上面划去自己的名字。
    尽管负责此次年会的人力那边一直暗示参加节目就会有精美礼品奖励,梁雪然也坚决不会再去选择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上去献丑。
    年会一开场,就是魏鹤远上去致辞,他原本就长的端正俊秀,今日换了浓黑色的西装,法式双叠袖衬衫,黑玛瑙袖扣,愈发显得优雅矜贵。
    梁雪然旁侧的同事忍不住讨论魏鹤远身上的衣服是何品牌,一连猜了好几个,都又觉着不对,一一否决;唯有梁雪然明白,魏鹤远的衣服全部由专人独家定制。
    梁雪然倒是沾了光,结识不少优秀的设计师和制衣师。
    高管们挨个儿上台讲致敬词,末尾,魏鹤远介绍了引来的新同事,来自法国的陆纯熙。
    听到这个名字,梁雪然眼皮一跳,抬头看向台上金发蓝眼的男人。
    魏鹤远的大部分衬衫都是出自他手,梁雪然还向他请教过不少问题;陆纯熙原名AlexanderLouise,那时候曾让梁雪然给他取个中文名字,要求体现出他尊贵的身份。
    梁雪然恶作剧,随口取了龙富贵,魏鹤远得知之后,笑着骂了她一句鬼机灵,重新从诗经中为他择名陆纯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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