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鹤远下意识认为,梁雪然属于宠不坏的。
    她实在太乖太听话了,以至于这次突然闹脾气,都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沈州说:当局者迷,宜年,你别说了,让鹤远一个人好好想想。
    魏鹤远一杯接一杯喝着闷酒。
    秦弘光爬起来,指着他,还想继续说,被沈州直接拖出去。
    秦弘光喝的多了,满身酒气,沈州强制性把他拖到天台,递给他一根烟。
    秦弘光倚着冰冷的石台坐下,咬着那根烟,想点火,风有点大,点了两次都没点上。沈州伸手帮他拢了一下,才点燃。
    沈州说:弘光,如今鹤远对雪然动了点真感情;你那些话以后别再说,他不高兴。
    秦弘光一口烟呛在肺里,剧烈咳嗽:我是为他好。
    为他好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欲?沈州打断他,冷声质疑,那天晚上,陈固迫着梁雪然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你也想带她走吧?
    秦弘光不言语,狠狠地抽了一口。
    他和陈固臭味相投,虽然不赞成陈固的某些手段,但大体上两个人还挺合得来。
    陈固想要迫梁雪然就范的时候,魏鹤远恰好去那边找秦弘光,两人正商量着事情,门被用力撞开,梁雪然跌跌撞撞跑进来,头发凌乱,穿一条水木粉的裙子,袖子被扯掉了半拉,不慎绊倒。
    抬起脸来的时候,秦弘光手里的杯子直直摔下去。
    洒了他一裤子。
    真白,皮肤白的像玉一样,眼角脸颊都沾染着绯红,嘴唇被咬破一个角,沾着点惑人的血迹,茫然而无措,像是一只刚从森林里爬出来的、无助的妖精。
    秦弘光下意识朝她伸出手,但梁雪然却费力地挪到魏鹤远脚边,拽紧他的裤脚,仰起脸来,眼中莹莹有泪意,请求:帮帮我,求你了。
    秦弘光等着魏鹤远把她赶走,在一起长大的人,谁不知道魏鹤远厌烦异性触碰,不近女色。
    现在爬过来,简直就是在找死。
    但魏鹤远只是沉静地注视着她,垂下眼睫,良久,缓缓倾身,把匍匐在脚边的她抱起来,搂在怀中。
    沈州屈身,朝秦弘光伸出手:你以为鹤远不知道?他不过是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不肯斥责你罢了。
    秦弘光咳了两声,喃喃:我没想到鹤远真被蛊惑了。
    他始终认为,是梁雪然把魏鹤远拉下神坛。
    咬着烟,搭上沈州的手,微微一借力,秦弘光站了起来。
    当局者迷,沈州重复了这四个字,以后你少掺和他们俩的事情,鹤远好好谈个恋爱容易么?
    将还剩半截的烟碾灭丢掉,秦弘光心里依旧不爽。
    这算哪门子的谈恋爱?不就是豢养个金丝雀么?
    魏鹤远一连喝了好几杯酒,在凌宜年担忧的目光中,站起来去卫生间;途径隔壁,都已经走了出去,又退回来。
    隔着门上的镂空花纹,他看到了近两周来折磨他不得好眠的小姑娘。
    梁雪然柔顺的长发随意拿发绳束起来,黑色的毛衣,脸颊的肉少了些,但笑的十分开心。
    她身侧还坐着一个陌生男人,瘦高个,卷发,戴一幅金丝眼镜,另一只手端着高脚酒杯。
    不知道梁雪然说了些什么,男人忽然把手中的酒杯举高,而梁雪然扒上去,拽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非要讨酒喝的模样。
    男人无奈地笑笑,自然无比地放低,把杯子递过来,少女俯身低头,一下咬上他手上杯子中的吸管。
    一口一口,喝的十分香甜。
    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男人抬起头来,隔着镂空花纹的木门望过来,于缝隙之中,对着门外的魏鹤远露出淡淡一个微笑。
    第17章 三颗钻石(修小bug)
    心脏恍若被什么东西拽住,重重拉扯,硬硬揉搓,骤然而起的愤怒要把他整个人吞没,魏鹤远握紧手,险些立刻推门进去。
    伸出手的瞬间,房间中又有女人站起来,双手搭在梁雪然肩膀上,亲昵地俯下身,在对她贴耳说着什么。
    梁雪然顺手把男人杯中的吸管拔出,丢进垃圾桶。
    魏鹤远冷眼看着,收回手。
    那个陌生的男人已经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而梁雪然站起来,拉着那个女孩的手,说说笑笑,抬步往外走。
    在两人推门出来之前,魏鹤远阴沉着脸,转身离开。
    包厢中,秦弘光和沈州已经回来了,秦弘光脸还是红的,他一喝酒就上头。
    魏鹤远不,他喝再多的酒也不会红脸,永远都是冰雕的模样。
    沈州不知道魏鹤远为什么情绪突然低落成这个模样,出去的时候还勉强可以,回来之后,简直像是从炼狱里面捞出来的,满满的恐怖气息。
    似乎一靠近他,就能够被凉气冻成冰块。
    魏鹤远坐回原处,呼吸久久不能平息,一闭眼,就是梁雪然倾身去喝那男人手中酒的画面。
    这种事情,她从不曾对他做过。
    哪怕两人有比这更亲密的关系。
    凌宜年见魏鹤远情绪不对,已经把话岔开,魏鹤远捏着酒杯,垂下眼睫听,直到身旁沈州惊呼:鹤远,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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