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震惊,她连微笑都无法维持,不可思议地看着魏鹤远。
    他个子很高,梁雪然的头顶甚至还触不到他的肩膀,微微仰脸,委屈的情绪遮掩不住,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来。
    梁雪然的白和魏鹤远不一样,她的白皮肤是像是□□桃,透着点健康的粉色,干净,明亮,充满活力。
    凌宜年先前调侃说,魏鹤远和梁雪然这真是对冰雪美人,若是不小心弄出来人命,那小家伙是不是要白到透明了?
    魏鹤远摸上她的脸颊,指腹薄茧剐蹭着她的皮肤,不过轻轻一碰,又松开。
    目光落在她正在缝制的衣服上,他说:设计尚可,布料不干净;裁剪前,有没有杀菌消毒?
    杀菌?
    您知道这需要多少成本么?
    梁雪然不可以思议地看着他。
    布料劣质,卫生不达标,魏鹤远点评,绣花走线不平,做工破坏你的整体设计。为什么不换更好的店铺?给你的零花钱不够?
    站着说话不腰疼,他又不知道梁雪然为这个绣花跑过多少家店铺她那个设计有点点复杂,不太好沟通,磨破嘴皮子才有人愿意接。
    梁雪然辩解:又不是越贵越好。
    同样一种产品,价位高的必定要比价位低的更有可取之处。
    梁雪然认为自己不该和一个价值千亿身家的人讨论这些,烦躁,没忍住:对啊,之前有个人穿着价值三百美元一米的布料做成的衣服开着车从悬崖上摔到海里,车子整个变形,你猜怎么着?身上没有一点伤,火葬场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怼完之后,她自己愣住。
    魏鹤远垂眸看她,逆光而立,沉沉压迫。
    梁雪然心里惴惴然。
    难道这男人生气了?
    下一刻,魏鹤远屈起手指,弹了下她的脑壳。
    啪。
    有点痛。
    梁雪然后退一步,捂着额头,气恼。
    魏鹤远睨着她,低笑:油嘴滑舌。
    梁雪然揉揉额头,放下手:我不介意您换个更好听的词语来形容我,比如说伶牙俐齿?
    伶牙俐齿的小家伙,魏鹤远从善如流,该吃饭了在此之前,务必洗干净你的手,我不想你带着无数细菌进入餐厅。
    梁雪然下午偷偷地吃掉不少零食,现在还不太饿;再加上要在魏鹤远面前保持小鸟胃的淑女模样,吃了没多少就放下筷子,姿态优雅地拿纸巾按按唇角。
    魏鹤远抬头看她:多吃点。
    可是我已经吃饱啦。
    这么点能吃饱?魏鹤远淡淡问,我听说你中午吃了一整只烤鸭半屉小笼包还喝掉两碗红豆粥。
    多吃点,他重复一遍,免得晚上没力气。
    梁雪然不想和他说话。
    六味地黄丸没有吃成,那天晚上她睡的很晚。
    次日清晨起床宣布失败,好不容易调好的生物钟再次紊乱。
    魏鹤远今日休假,在二楼健身房中;梁雪然一直守到他从跑步机上下来,递上毛巾,才提出回家的请求。
    魏鹤远接过毛巾:想回就回,我又没绑住你的腿。
    这话一出,他停隔两秒,看她:或许下次可以试一试。
    梁雪然不想试。
    如果可以,她希望被绑住的那个人是魏鹤远,被她肆意侮辱。
    胡乱想着,表面上,梁雪然温温柔柔地笑,递过去水杯:魏先生,您别和我开玩笑了。
    看在钱的份上。
    不然你现在早就被水从头淋到脚了。
    萤火巷中。
    梁母今天的生意依旧很好,那个请来的小姑娘感冒了,请假去医院看病。梁雪然替了她的位置,帮助梁母整理好店铺之后,去厨房里清洗晚上用的蔬菜。
    梁母以前大清早的就要出摊子,冬天时,关节几乎都冻的变形;梁雪然买了不少药膏回来,甚至还用了一些小偏方,现在总算是养好不少。只是虽然不再红肿,手指还是有些粗糙,留下了一些黑色疤痕,色素沉积下来,已经去不掉了。
    还有的指节肿大变形,再也恢复不成原本的模样。
    梁雪然看的心疼,梁母却笑吟吟的,打趣问梁雪然最近有没有交男友。
    梁雪然矢口否认。
    梁母惊讶:那昨天还有个男孩子来店里吃饭,离开前还客客气气地问我是不是有个女儿叫雪然
    梁雪然心中警铃大作。
    她想起来之前陈固的事情,手里一用力,不慎掰断了芹菜的梗。
    本来该从根部开始掰的,现在直接从中间断掉,梁雪然把连在根上的一截青碧扯下来,芹菜淡淡的气味弥漫开。
    梁雪然向梁母确认:那个男的眉毛里是不是有道白色的疤?
    梁母摇头:没有。
    梁雪然心事重重地摘着芹菜的叶子,放在旁边的塑料小框子中。
    停隔好久,她说:妈,那您不用理他。说不定是坏人。
    梁母并不认同:我不觉着,那孩子挺有礼貌的,看起来也像是好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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