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做完,程赫问女儿:“宝贝,是现在吃,还是晚上吃?”
    一般生日蛋糕不是晚上吃的吗?
    但是,这么大一个蛋糕,恐怕一顿吃不完,至少要分两顿了。反正不是正经席面,自家人做的蛋糕,就不讲究了。
    程心心眼都不眨地看着蛋糕,说道:“我现在就想吃了。”
    赵思在说道:“好,那插上蜡烛就可以了。”
    程赫拿出包装袋里一张印了花的纸,折起来就是一个可以戴在头上的皇冠。他把皇冠戴在程心心的头上,说道:“嗯,不错。”
    程心心真是高兴坏了,觉得她就是一个漂亮的小公举。
    要是每天都过生日,那该有多好啊。
    虽然去年也过过生日,但她早已经忘记。
    蜡烛自然也是早先准备好的。四根不同颜色的细蜡烛插入了蛋糕,程赫用火机点燃。
    然后拿出手机,播放着早就准备好的音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一屋子的人也跟着唱,就连程心心自己也在拍手而唱。
    “来,心心,许个愿,吹蜡烛。”等歌唱完,赵思在对她说道。
    “阿姨,什么是许愿?”程心心问道。
    去年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但今年已经忘记了。
    “就是……就是你心里想要什么东西,你就说出来……”赵思在思考着说道。
    程心心歪着头,想着,自己应该想要什么呢?
    然后,她说道:“我想……”
    “嘘……”赵思在连忙阻止她,“不要说出来,要在心里说,说出来就不灵了,知道吗?来,闭上眼睛,在心里说。”
    程心心似懂非懂,然后真的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说了一句。
    说完后,眼睛睁开,看向爸爸那边,嘻笑了一下。
    赵思在催促她:“好了,可以了,快吹蜡烛吧。一口气吹完。”
    程心心笑嘻嘻地鼓起嘴,对着蛋糕上的蜡烛吹去。不过嘴太小,一口气没吹完,还补吹了一次。
    程赫拿出水果刀来,说道:“好了,可以切蛋糕了。”
    赵思在想起程心心刚刚的样子,便好奇地问她:“心心,你许的什么愿啊?”
    程心心看她一眼,嘻嘻一笑,扭捏地说道:“我不告诉你!”
    小巧可爱的样子,惹得赵思在忍不住一笑,说道:“你还不告诉我,我早就知道了。”
    “不可能,你不知道。我说得很小声。”小丫头一脸认真的反驳。
    赵思在说道:“我刚刚已经听见了,你是不是想要爸爸给你买很多糖果,天天堆着吃?”
    “才不是。你说错了,我说的是要爸爸永远爱我,我也永远爱爸爸。”小丫头一激,话就说了出来。
    赵思在本来是想逗她玩,没想到小丫头一下子就说了出来。
    更没想到的是,孩子居然许个这样的愿望。小孩子不都是要糖吗?
    这丫头对她爸,真是够贴心的。
    程赫将蛋糕切了一小块,装到盘子里,放到程心心的手里,顺便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说道:“宝贝,爸爸永远爱你。”
    程心心此时已经拿起叉子,专心对付她的蛋糕去了。
    “心心,好不好吃?甜不甜?”赵思在看她吃得香甜,忍不住问她。
    “甜。”程心心一面忙着吃,一面抽空点了个头。
    蛋糕很大,又是奶油的,吃多了就会腻,这一个蛋糕一顿还没吃一半去。
    此时雪已止住,天色要放晴。
    程赫说道:“宝贝,咱们把蛋糕分给你的小朋友吃吧?”
    程心心盯着自己的蛋糕,万分不舍地问:“那分给谁啊?”
    “分给……程细妹,和三皮他们?”程赫说道。
    小丫头在幼儿园里有几个小伙伴,经常回来后,就叽叽呱呱说起谁谁。
    “可是……我不想分。”程心心看着自己的蛋糕,着急地说道。
    程赫简直想笑。她现在又吃不了了,还护着呢!
    他说道:“走,我们去看看他们家有什么好吃的,跟他们换,好不好?”
    “好。”小丫头这下才满意。
    赵思在自己回去了,程赫抱着程心心,去左邻右舍串了会门子,分了些蛋糕出去,还给小丫头留了一块。
    毕竟还是要吃正餐的。甜食吃多了,会不想吃饭。
    看看天晴了,程赫想起昨天在云霄山脉里带回来的大石头。今天反正没什么事情,把它弄回来吧。
    他找人借了个小板车,向后山走去。
    昨天虽然是扛着石头回来的,但到了有人的地方,还是尽量用些正常的办法,把石头搞回来。
    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程心心兴奋地坐上板车,跟着他出门。
    雪天初晴,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地里一些耐寒的作物会高出一些来,树上和屋顶也都覆盖了一层白色。
    说起来,程赫已经多年没有看到家乡的冬景了。只感觉大地被遮盖后,一切都像是新的开篇。
    小丫头坐在板车上,感觉这样的交通工具太有意思了。
    不过,她坐的地方,也已经给她垫得厚厚的,既怕太颠簸,又怕她冷到了。
    除了垫上厚厚的干草,上面还铺着一床小棉絮,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热水袋,称得上是全副武装了。
    到了后山,意外看到一群妇女也在往山里走。
    程赫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
    一问,才知道她们是进山里捡一种野果子。
    其实也算不上果子,而是一种野生藤结的种籽,每粒大概有豌豆那么大。
    这种藤是秋天开花,然后结出种籽,到了冬天会自然脱落,掉到地上。等经过霜雪的冰冻后,会变得更坚硬而香甜。
    这些人便是趁雪天刚晴,到山里来捡的。
    野藤籽敲开后,可以生吃,干嚼很香。也可以在锅里炒了,当磕豆子一般。
    最为重要的,是可以用来打豆腐。
    村里很多人都觉得,这种野豆子打出来的豆腐,比黄豆、绿豆打出来的豆腐,还要香,还要嫩。
    冬天找这种豆子回去打豆腐过年,几乎已经成了这一带人的习惯了。
    程赫兴致也高,也跟着过去。
    后山那片树林里,长着一些很粗的老树,差不多有盆子口那么粗。野藤就缠着树一起长着,现在藤跟树都几乎融在了一起。
    而那些藤,就是他们要找的。
    有藤的地方,底下就有籽。
    虽然是下过雪,但树林里枝头繁密,落下来的雪很薄,基本上脚扒一扒就扒走了,底下全是枯枝落叶,豆子就混在里面。
    一路而来都叽叽喳喳谈笑的人们,到了地方后,便开始认真起来,每个人都比赛般的捡起了那豌豆大的籽。
    程心心看得一脸好奇,感觉很好玩的样子,说道:“爸爸,我也要去捡。”
    程赫没有想到捡这个的,没有带袋子,说道:“那我们捡几个回去玩吧。”
    一个妇女递过来一个袋子,说道:“我带了两个,给一个你装吧。这个打豆腐好吃,你反正来都来了,多捡一点。”
    程赫接过袋子,谢了人家,便也捡了起来。
    缠在树上的藤有很多,每个人占了一片区域,蹲在地上仔细找着。
    往年的话,捡豆子对于她们来说,是省了一些打豆腐的钱。但是今年就不一样了,做竹编能赚钱,捡豆子纯粹只因为好吃而已。
    程心心跟着程赫蹲在地上,也认真的捡着。
    不过,小丫头找着找着,就开始无聊了,似乎忘记她原来是要干什么的,而到处瞎跑着。
    这么点大的孩子,哪有什么定性?
    程赫随便捡了一些,大概五六斤重的样子,感觉应该差不多了。
    然后,他跟附近的人们打了声招呼,就继续拖着板车走去。
    大石头还在后面一些。
    板车只能在相对稍平些的地方拖着,但他放石头的地方,却不是在路边,还要徒步往上走一些。
    越往后山,越是没有人来,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这里很安静。
    隐约间听到前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程赫连忙小声止住女儿:“宝贝,别出声。”
    小丫头此时正一边走路一边唱歌,兴致高得很。
    看到爸爸的样子,像是在找什么,她便小声说道:“爸爸,怎么了?”
    说悄悄话什么的,小丫头最喜欢了。
    程赫指着不远处说道:“那里有一只小松鼠,躲在树后面。你声音大了,就把它吓跑了。”
    程心心四处张望:“哪里?哪里?”
    她什么也没有看见。
    “就在那棵树后面,露出了一个脑袋,看见没有?”
    “没有。”程心心四处张望一阵后,还是没有看到。
    但是没过多久,松鼠好像胆子大了些,整个身体从树后面探出来,她就看见了。
    小丫头问爸爸:“那就是松鼠吗?”
    跟动画片里长得不太一样啊。
    程赫说道:“对啊,那就是松鼠。”
    然后,他拿出了手机,想要拍一拍。
    桃花村官网的东西还太少,他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就拍一拍,想放到网上去,丰富一下内容。
    刚刚捡豆子他也拍了一下。
    程心心招呼小东西:“松鼠松鼠,过来啊,过来啊……”
    不出程赫所料,那小东西真的就大着胆子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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