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城池终于凋零。
    富丽的宫殿残垣断壁。
    奇妙的世界光怪陆离。
    烟花凋零,圣火湮灭,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毁灭的战火之中,两尊巨神顶天立地。
    一白,一黑。
    巨神脚下又有两人。
    一老,一少。
    身影模糊,看不清晰。
    两人同时挥手,巨神轰然撞在一起,刹那之间地动山摇。
    天崩地裂般的骇人景象中,一双巨大的眼睛突然睁开,破碎了整个世界。
    时间停滞,空间紊乱。
    唯有那双金色的眼睛始终不变,甚至刺破虚空,投向未知的某处。
    实质般的眼神刺痛了另一双眼睛,让他蓦然惊醒。
    不由自主地摸了下胸口,发现身上已是大汗淋漓。
    “又来?是梦,还是……”
    “这个只能由你自己来判断。”
    身后传来云淡风轻的声音,一袭朴素僧衣,一颗永远泛着光亮的脑袋。
    “请老师指教。”袁满站起身来。
    “这是修行中最难过的一道关卡。任何和精神方面相关的修行,到达一定程度,都会引起疑问,这就是常人所说的‘心魔’。”
    古一轻点眉心,一颗幽暗印记悄然显现。
    “因为一切都在你的意识之中,而非现实,所以无法确定到底什么是真实。
    是睡着了在做噩梦?
    还是真的预见到了什么?
    又或者是和某种东西发生共鸣,看到了与你无关的事情?
    也有可能是某些特殊的存在在通过这种方式向你传达信息。
    每一种都是可能,同时也是不可能。
    甚至会怀疑,出现在你眼前的我到底是不是真实,你现在到底是醒着还是睡着,所经历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境。”
    “您别吓我。”袁满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的事我从小就没整明白。”
    “其实我也没有。”古一微微地笑了笑,“但明白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坚定自己的内心,有选择地去分辨,去接受。”
    “如何选择?”
    “还是那句话,只能由你自己来判断。你从世界之外而来,我为何没有像对待其他外来者那样将你驱逐?”
    “因为我不会危害这颗星球?”
    “如何确定?你认为不会就不会?或许你身上携带的某种细胞对于星球来说就是致命的癌。”
    袁满干笑两声,我又不是藤原千花。
    再说了,就算是地球的癌,也有大把大把的人叫着老婆,毕竟身材是真的好,舞跳得更好。
    “老师您又是如何度过这道关卡的。”
    “坚定自己的心,相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就像我这几百年做的,我杀死的外来者中必然有无辜,但我认为这对星球有益,杀了就是杀了。”
    依旧是轻描淡写的话语,毫无波动的神情,却没能让袁满安心,反而感到一丝丝寒意。
    可能是见惯了平时好说话的古一,看到大佬杀伐果断的一面反而有些不适应。
    但这才是大佬应有的姿态,奥丁、古一、灭霸、伊果、海拉,这些真正的强者在该下杀手时何曾犹豫过?哪怕对象是自己的至亲。
    不论立场如何,他们的本心是真的坚定。
    然而,袁满不是大佬。
    “可我现在就是在怀疑啊,怎么坚定?”
    “教你一个笨方法,把看到的一切都当成是真实去对待,去思考真的遇到这种状况该如何处理。虽然会辛苦很多,但在遇到问题时不会手忙脚乱。”
    袁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果可以,他当然不想辛苦,但不辛苦,搞不好就要怀疑人生,那还是辛苦点好。
    随后,古一飘然而去,无声无息,与她来时一样。
    袁满则再次在婆娑双树下落座,合上双目。
    不去冥想,也不去修炼,只是回顾着刚才看见的画面,以及最近几天看到的同样光怪陆离的“梦境”。
    是的,这已经不是袁满第一次看见这种怪异的“梦境”。
    随着真·波纹呼吸法的修行,袁满对于自身力量的掌控越来越深,波纹的修为也水涨船高,当修为达到某个阈值的时候,“梦境”便开始浮现。
    袁满曾以为是和多配地大师,或者托尔那样与时间联系在一起,能够窥视到部分未来。
    但其中的某些场景怎么想都不可能是未来。
    哥被一群漂亮妹子围在中央,如同众星捧月,活得比皇帝还滋润——这可能吗?现实吗?哥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退一步,就算男人都有点不为人知的小野望,哥也没想过会有那么多妹子。
    最多是幻想下抱着c.c.老婆,再让巫妖维兹捏捏肩,锤个背啥的,哥很容易满足的,真的。
    但画面里居然没有c.c.是怎么回事?
    反而冒出来一堆不相干的妹子!别告诉我哥的未来要走韩剧路线,玩失忆。
    还有c.c.穿着破布衣服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明明是奴隶时代的记忆好不好,哪怕c.c.真的要玩自我封闭play,哥也不可能给穿破布衣服。
    这玩意除非专门定做,否则想找也找不到。
    但有些画面又确实很诡异,比如今次看到的巨神,怎么看都像是“人格面具”和“印象空间”。
    可那个场面又不像是“心之怪盗团”搞出来的,不然不会是一尊巨神,而是一排巨神——人人都有最终p的好吗?
    又不是动画为了赶工,只做了一个p。就算是,那也不是撒旦叶。
    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但考虑到波纹气功的效果,也不能完全当成心魔来对待。
    头疼啊。
    只能按照古一老师说的,全当成真的来考虑了。
    叹了口气,袁满开始动脑,挨个进行假设,制定极有可能用不上的方案。
    另一边,走出娑罗双树园的古一摊开手掌,一枚镶有绿色宝石的挂件突然出现,凭空悬浮。
    古一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宝石的中心,低低地说了句:“调皮,你这样会让他的心关更加难过。”
    宝石幽光一闪,释放出道道涟漪,莫名地和波纹有几分相似。
    古一五指收拢,将坠饰攥在手中,眉头微皱,很快松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反而对他比较有利……确实,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会感到压抑和厌烦,姑且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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