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急忙倒出几颗丹药,给哪吒服下,并运仙法,暂时减缓那伤口化血速度,抬头一看,那血光在片刻之间已经连闪了好几次,每次都击中杨戬,然杨戬肉身元神双修,早成金刚不坏之身,一时间竟伤不得。
    玉鼎真人怕徒弟出事,急忙弃了金箍仙马遂,护住杨戬,斩仙剑挡住袁洪,战斗数合,那血光总在身边盘旋,玉鼎真人不知底细,不敢让其近身,束手束脚之下,在马遂、袁洪的夹攻下,险象环生。
    “走!”眼看哪吒伤势加重,气息不停萎靡,太乙真人心急如焚,此时玉鼎真人师徒又落入险境,也顾不得抢回黄龙真人,喊一声,带起姜子牙,几人化光而走。
    金箍仙也不追赶,冷哼一声,让袁洪带姜桓楚等人去东鲁,自己则展开遁法,一路来到朝歌城中,走进一处道观之中,就见观中有两个道人在打坐练气。
    “见过虚师兄、赵师兄。”马遂向两人行礼之后,便把刚才情况一一说明。
    这二人正是虚无君和赵公明,虚无君虽然入门晚,但已经修成准圣。如今大劫之中,虚无君虽不在劫中,但却一直为截教奔走,通天教主便让他做了外门大师兄,和多宝道人一内一外,共同统领截教。
    “哈。”赵公明一声冷笑,面露寒光道:“都是同门师兄弟,那阐教不顾香火情和往日交情,竟然直接下杀手杀了石矶师妹,实在可恶。”
    马遂大袖一挥,把瘫软的黄龙真人仍在地上,恨声道:“不过我也拿下了黄龙真人,不知如何处置?”
    虚无君睁开微眯的双眼,淡淡道:“既然阐教不顾情分,一心要拿我截教弟子应劫,咱们自然不能忍气吞声,黄龙真人害死了石矶师妹,自然要偿命。”
    赵公明和马遂面色微变,但也没有反对,赵公明拱手道:“师兄,若要杀之报仇,就要速做决定。若等余元师侄到了,咱们未必杀的成。”
    虚无君点点头,黄龙真人毕竟是元始天尊嫡传弟子,地位不是石矶娘娘这样的外门弟子能比的,若杀了他给石矶报仇,或许会彻底引爆阐截二教的矛盾,再难有回还余地。
    余元是金灵圣母的弟子,截教内门嫡传,未必会同意直接杀死阐教嫡传弟子,给截教外门弟子报仇。
    但虚无君却正想阐截二教争斗的狠一些,这时杀了黄龙真人,既能引起元始天尊的怒火,使得冲突升级,又能体现他对外门弟子的维护之情,一举数得,已是杀心坚定。
    “余元师侄也是我截教之人,怎么会偏帮外人呢?”虽然观中没有外人,但虚无君还是不愿说一些不合适的话,眼中寒光一闪,手指尖一道灰色混沌气流流淌而出,黄龙真人被金箍束缚,说不出话来,在绝望之中化作点点尘埃,只剩一道真灵,成为阐教之中第一个上榜之人。
    马遂和赵公明都是外门弟子,自然一心维护外门弟子的利益,对杀了黄龙真人报仇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充满快意。
    他们对于通天教主想要忍让阐教的想法,向来是不赞同的,大劫之中,你死我活,人人都在争夺一线生机,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只是教主顾念兄弟情分,不忍下杀手,让他们有所顾忌,现在有虚无君顶着,做起事来是相当的大胆。
    马遂道:“先前那道伤了哪吒的血光,莫非就是余元师侄练就的天罗化血神刀?”
    虚无君道:“余元师侄还要晚一点才会到来,适才是他的弟子余化。要是余元在,那太乙真人和玉鼎真人岂能走得掉?”
    马遂本就疑惑,余元已经修成大罗金仙道果,要真的出手,又岂会这般简单?但要是余化,那就说的通了。
    “师兄,武庚已经送往东鲁,我等接下来要如何做?”
    虚无君道:“东伯侯一系,从炎帝政权开始,就由我教扶持,武庚去了东鲁,已经不需要担心了。接下来就在朝歌中看戏,那西伯侯胡言乱语,获罪于纣王,我倒要看看他能蹦跶到几时?”
    赵公明和马遂也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姬昌背后站着阐教和佛教,和截教是对头,姬昌倒霉,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话说那日姬昌酒后吐真言,和费仲、尤浑一番畅谈,获罪于纣王,被晁田带回京,要请示纣王后,在午门外枭首示众。
    众臣得知后,急忙求情,纣王不允,比干奏道:“姬昌所言,也不过按照先天八卦之术所得,并非捏造妄言。王若不信,可让姬昌演目下吉凶,若不准,再斩之不迟。”
    纣王冷笑道:“这老匹夫善会妖言惑众,收买人心。既然众卿不信,且让他算上一卦,定要他露出真面目,看他还有何话说。”
    当下纣王诏姬昌入见,命他当场演算吉凶。姬昌以铜钱在袖中起了一卦,大惊道:“陛下,明日正午时分,太庙将有火灾,请陛下速速请求宗社神主,以免后悔社稷根本。”
    纣王道:“好,就等明日午时,若果真起火,孤王赦你无罪。若妖言惑众,定斩不饶,众卿若在求情,与姬昌同罪。”
    众臣无话可说,各自忧心忡忡。若姬昌算准了,太庙起火,是不祥之兆,只怕成汤社稷气数将近,若没算准,说明姬昌真有可能胡言乱语,暗中起了异心,诅咒成汤社稷。就算杀了姬昌,只怕西岐终将为患。
    退朝之后,纣王回宫,对费仲道:“姬昌说明日太庙火灾,若应其言,如之奈何?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这老匹夫归国不成?”
    尤浑奏道:“陛下可传旨,明日令看守太庙宫官仔细防守,不许焚香,再派甲兵守卫,以防姬昌暗中使人纵火。杜绝一切火源,看其火从何而至?”
    纣王点头道:“此言极善,传旨殷破败,带三千人仔细防守,万不可给逆贼可乘之机。”
    第二天,纣王和众臣等候午时火灾之事,命阴阳官报时刻。眼看午时将近,突然半空中霹雳一声,电闪雷鸣,山河震动。
    本来晴朗的天气忽而乌云压顶,电走金蛇,黑沉沉压下来,顷刻间已落下磅礴雨点,仿佛龙王发怒,海神逞威,瓢泼大雨不住脚的下。
    “这……”众臣心中一沉,这大雨来的突如其来,毫无征兆,连钦天监也没有丝毫察之,疾风骤雨之下,太庙如何还会起火?
    难道姬昌果然欺世盗名,暗怀异心?若如此,则实在该死。以梅伯、比干等为首的大臣心中思量开来,原本觉得纣王受费仲、尤浑蛊惑,冤杀忠良,但如今看来,姬昌未必是真冤。
    朝歌城中暴雨如注,顷刻不停,连下一个多时辰,早已过了午时,眼见的姬昌所算已经彻底失败。
    “哈哈哈……”纣王大笑不止,骂道:“这老匹夫,欺世盗名之辈,说什么今日午时太庙火灾,如今午时已过,不仅无有火灾,反天降大雨。可见此人妄自尊大,已经触怒上天,此获罪于天,无可祷也。既然他自取灭亡,寡人就成全他,来人,将姬昌拖出午门枭首。”
    诸臣不敢再阻拦,虽然担心杀了姬昌之后,西岐必生祸患,但若姬昌果有异心,放他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左右武士正要去拿姬昌,下大夫姜子牙出班奏道:“启奏大王,臣有本奏。那姬昌虽有欺君之罪,不可饶赦。但西周乃大商开国时裂土分茅,祭告上天所封建的西伯侯,为诸侯之长,地位非凡。即便要杀,也当祭拜神明祖宗,昭告万千黎庶,细数其罪,再明正典刑。”
    众臣一听,觉得甚为有理,姬昌身份不凡,仅次于人间天子,要是草率诛杀,未免有失体统。而且缓一缓,事情或许有着转机,未必一定要和西岐决裂,当下纷纷附议。
    纣王本不耐烦,又想到早杀晚杀也没什么区别,若执意现在诛杀,这些大臣喋喋不休,甚是恼人,当下烦躁道:“既然如此,就再等三个月,待孤王昭告天地之后,在秋后处斩。”
    众臣中只有费仲、尤浑不甚满意,他二人已经将姬昌得罪死了,恨不得马上杀死姬昌,但纣王既然下了命令,也只好听从。
    此时大雨已经慢慢停下,天上云开雾散,前清气朗,片刻之后,又是一个艳阳天,若非空气中残留的雨水和泥土气,根本看不出来适才有过一场暴雨。
    玄真观之中,虚无君脸上汗水淋淋,身躯微颤。他收了术法,睁开双眼,从双盘中下座,突然身子一晃,口中沁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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