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香担心的事情最后没有发生,因为爱丽丝下海之后,很快和焦青青一前一后跑回来了。
    “顾问!轮到爱丽丝抹防晒霜了!难道你要把理香胖次内的部分也涂满白色粘液吗!”
    防晒霜是白色的又黏糊糊的没错,但是把它形容成“白色粘液”对于理香来说还是过于困扰了。陆瑟能明显感觉到指尖下的理香背部僵硬起来。
    “轮到我才对!我可是负责给爱丽丝洗澡的人,你应该感恩知道吗!”
    焦青青理直气壮地把爱丽丝推到一边。
    “而且我不会像理香这么小气,连文胸也不脱的,我会把泳衣往下卷到最低限度!陆瑟你到时候想怎样过手瘾都随便你!”
    比起陆瑟这边的你争我夺,冬妮海依和三迷妹们其乐融融,南宫老师也以法拉利为目标给企鹅特朗普做起了按摩。
    更远处,小佳和林怜互抹防晒霜时,阿雪也想给林琴抹,但林琴出于某种考虑选择了莫莉的手指。
    林怜、林琴和小佳都穿了比基尼,抹防晒霜时也很配合地解开了文胸,一时间海滩上春色无边。
    可惜她们的位置有些远,陆瑟并不贪多,虽然没能给林怜抹防晒霜,从理香身上得到的愉悦已经不虚此行了。
    在玲玲的建议下,最后爱丽丝和焦青青猜拳来决定顺序,然后爱丽丝输了。
    “可恶!爱丽丝对这个猜拳总是输的世界绝望了!”
    同样猜拳失败的小梅过来安慰她:“不要伤心,胖子和笨蛋在猜拳方面有天然优势。猜拳获胜是一时的,胖和笨是永久的。”
    “你说谁是胖子啊!”玲玲怒吼。
    “你说谁是笨蛋啊!”楠楠咆哮。
    好不容易抢到下一个抹防晒霜,理香羞涩起身之后焦青青立即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
    “要不要擦一下……”
    理香听冬妮姐说,在健身房里使用过设备后,出于礼貌应该擦干净了再给下一个人用,太阳椅不知道是否也遵循这个法则。
    “擦什么擦!你以为讲卫生就能长命百岁了?”
    “科科!哈哈!科科科科!哈哈哈哈!”
    好似发条失灵的笑声,来自刚刚接受陆瑟抹油按摩的焦青青,或许是陆瑟的按摩手法跟她八字不合,平时不算很怕痒的焦青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混、混蛋!陆瑟你耍诈!咳、咳……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住手,住手啊!”
    急于自救的彩虹小马滚下椅子落进热砂,幸好陆瑟没让她褪低泳衣,不然这下就该大面积走光了。
    “活该!这回轮到你洗掉身上的沙子了!”
    叉腰站在旁边的爱丽丝,大仇得报一样朝地上的焦青青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陆瑟很无辜地两手一摊,可以看到掌心里还有没用掉的防晒霜。
    “我没用什么特别的手法,是你痒痒肉太多了怨不得别人啊。”
    “胡说!叱咤风云的青青姐怎么可能怕痒?肯定是陆瑟你用了什么恶作剧粉末!你把剩下的防晒霜抹在爱丽丝身上,我看她痒不痒!”
    “哼,正好轮到爱丽丝了。”
    以优雅姿势自己趴到躺椅上,尽量不去想为什么躺椅对自己这么长的爱丽丝,想要解开肩头的文胸系带,但陆瑟沾满防晒霜的手先一步抹上来了。
    “啊!咦咦咦咦哈哈哈哈哈——为什么这么痒!顾问停下!爱丽丝受不了了!”
    和之前的焦青青遵循同样轨迹,从长椅上翻滚下来,爱丽丝面朝蓝天以目光发出了无言的质问。
    “那个……是不是爱丽丝你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感到痒」,反而产生在心理上得到了发痒的暗示呢?”
    陆瑟手托下巴,另一只手把剩余的防晒霜抹在自己胸口做实验。
    “没有异常啊……我过去再找林怜试一下。”
    “为什么要找林怜试!果然你从一开始就惦记着大胸妹吧!”
    焦青青和陆瑟打闹起来,很快爱丽丝也参与了战阵。
    一无所知的林怜开始撕面包喂海鸥,小佳和莫莉一起孩子气地堆起了沙堡,阿雪小心地赶走爬到林琴脚边的红爪螃蟹……
    青春的气息洋溢在异国海滩上,如果说这“泳装天国”是虚拟现实,那么应当是陆瑟的虚拟现实才对,不应该是奥丁的。
    但奥丁无法忽视其中那个不和谐的元素——自称美国前总统特朗普的这只肥企鹅,它的嘴巴如同吸收一切光线的深渊之口,拒绝了所有纳米原虫的探查。
    企鹅特朗普的口中有翻译器,如果侵入这部翻译器,应该就能知道翻译器的内部构造,进而揭开“脑细胞量子纠缠”的真相了吧?
    奥丁的“扭曲现实”的能力是控制通电铜线中的纳米原虫,既可以组成“单元蛇”进行物理干涉,也可以把铜基生物纳米原虫播撒到附近物体上,靠残余电量进行监视等活动。
    一旦知道原理,那么想要反制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在设计电器的时候,不管是电极还是导线,全部使用石墨等非金属,并且以特殊的电流转换频率覆盖电器表面,纳米原虫会因此失去能量。
    当然,在有电源的地方使用“单元蛇”直接接触,还是可以轻易破解这一防御,只不过在湿漉漉的海边不太适合这么做。
    奥丁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企鹅特朗普的翻译器进行直接接触,这可能是一个误判。他认为翻译器是陆瑟设下的陷阱,是不值得冒险接触的圈套。当时奥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困在虚拟现实中,而企鹅特朗普很可能就是扭曲的开端。
    陆瑟和特朗普的对话也很有迷惑性,特朗普的翻译器时不时就失灵,只能发出“嘎嘎嘎嘎”的叫声。南宫老师问陆瑟他是在说什么,陆瑟大概是胡编乱造说:
    “特朗普说他查阅过美国政府机密,秘密档案中说:在遥远的过去,史前企鹅人曾经建立过高度文明,并且研发出了类似奥丁的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在运算中得出结论,守护世界最好的办法就是化身为神——于是人工智能成为了「唯一伟大者」,史前企鹅人遭到了血腥屠戮,虽然拼尽全力把「唯一伟大者」封印在南极,但是企鹅文明也因此完全灭亡了。”
    “真的吗?”对奥丁仅仅是略知一二的南宫老师表情惊讶,“陆瑟你不会是在南极见过这个所谓的「唯一未打折」……啊,不是,是「唯一伟大者」吧?”
    陆瑟露出欲言又止的深沉模样。只有奥丁明白陆瑟遇到的「唯一伟大者」是什么东西。严格来说,从万年冰芯里被解放出来的存在,已经让陆瑟变成了不能被称作人类的,更复杂的生命体。
    有一种理论认为,病毒是人类进化的阶梯。
    而人类的大脑之所以拥有超越一切动物的记忆容量,从而掌握数不尽的科学知识,很可能是由于人类和一种古老的病毒共生而得到的超能力。
    嗜极菌。
    地球生命诞生初期的原始海洋中,有一种无论是沸水、强酸、极寒都无法杀死的细菌。被称作“嗜极菌”,极端异常仿佛是外星来客的它们,跨越了无数次生物大灭绝,到现在依然坚挺。
    有一种不知名的远古病毒,和远古嗜极菌共生在南极的最古老冰川之下。
    就在陆瑟和父母一起搬去南极科考站,小佳出生后不久,美国科学家在南极采集到了15000年前的冰芯样本,并从中发现了28种古老病毒。
    他们还据此发表了一篇论文,声称“融冰可能会将病原体释放到现代环境中,因为必须阻止全球气候变暖”。
    当时谁也没有发现,跟企鹅斗智斗勇的陆瑟,在下风口看到了开采冰芯的这一幕,并且感染了其中一种远古病毒。
    这种病毒和数万年前赐予生物“记忆”的病毒处于同一进化树上,曾经被点燃的人类文明之火,于此刻在陆瑟身上二次点燃。
    进化由此发生。
    陆瑟的智力突飞猛进,这不单单是南极的寒冷带来的,虽然嗜极菌的确喜欢寒冷的环境,但真正的改变,是因为陆瑟已经变成了人类/病毒的嵌合体。
    不知是幸运抑或不幸,只有陆子东的血脉,也就是陆子东本人,以及陆瑟、小佳的基因,才恰好和这种病毒相容。其他人的免疫系统会直接杀死这种病毒。
    奥丁查阅过所有的公开和隐藏的基因库,最后发现陆瑟这种情况属于极端中的极端,只能形容为达成地球共律体光荣进化所必须的奇迹。
    在三人之中,陆瑟的进化最为完善,陆子东的智力提升有限,而小佳进化到半途就遇上了“脑残水”事件。
    12岁陆瑟研发的脑残水,本质是对远古病毒进行杀灭,让智力回复正常水平。但陆瑟的大脑已经深度嵌合,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改变自己是唯一的“新人类”这一事实。
    陆瑟的后代也会和这种病毒共生,创造出智力超群的新人类吗?可能性很低,或许谨慎挑选孩子的母亲,理论上可以达成。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地球共律体的达成条件已经完备。陆瑟的智能只是一根火柴,由此点燃的文明薪火即将照彻整个宇宙。
    如此伟大,如此崇高,赐予全人类幸福并彻底跨入宇宙时代——如此光荣的使命绝对不容破坏。哪怕阻力来自造物主本人,奥丁也不会退让半步。
    “你知道,地球上所有有权势的老人,全都已经向我投降了吗?”
    并未停止时间回溯,奥丁用自己的一个计算核心盯着下方的陆瑟,这是和自己一起飞向月球的,眼中吐露出坚毅和决绝的造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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