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南宫老师昨晚见鬼了?”
    第二天的早自习上,高二(1)班的同学们交头接耳。
    “说什么古神降临、精神污染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场所既然是陆瑟的科技社,正常人都能想到是某种试验失控了吧!”
    当时阿雪的「泡沫缓冲爆弹」在科技社里面爆炸,场面的确不是一句“失控”就可以形容的。
    陆瑟在自救过程中扯坏了衬衫,也不知道是和哪个类似遭遇的女孩肉贴肉挨在一起。
    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去搞清楚是谁了,只是从对方的肌肉强度上来判断,应该不是冬妮海依(也不是包兴!)
    “陆瑟也真是的,别人给他过生日会还搞化学实验——别是他的生日蛋糕爆炸了吧?”
    “真的吗?为什么今早在科技社外面看不到任何痕迹啊?难道陆瑟他们一晚上都在搞清洁吗?”
    作为食神大赛的亚军奖金获得者,陆瑟当然不可能整夜搞清洁,他在事件发生后第一时间呼叫了河马洗衣店的外勤服务。
    洗衣店外勤人员为他们的高级VIP尽心尽责,不但快速清洗了科技社房间,还回收了所有人被弄脏的衣服,隔天就能洗净送还。
    引发爆炸的道具是阿雪擅自携带入场的,林琴方面有一半责任。她向何校长求情,答应今后会严格管束阿雪,请求何校长不要因此处罚任何人。
    陆瑟方面,他答应何校长,会把自己研发的「瞬间伤口粘合剂」当做科技社的团体发明,代表学校参加明年举办的“全国高中生发明大赛”。这样才好不容易把事情压了下来。
    “不吉利啊……顾问的生日会变成这样的血海,不吉利呀……”
    因为总是不长个子而愈加迷信的爱丽丝,如此评价昨晚的灾厄。
    小佳倒是见怪不怪:“科技社算是哥哥的半个实验室,哥哥的实验室里总是会发生这样那样的意外啦~反正也没有人受伤不是吗?”
    焦青青坚称在混乱中跟陆瑟肉贴肉来着,而且泡沫爆弹会掉在地上都是阿雪的错。
    林怜出来做和事佬,但她的爆料显然对己方不利。
    “其实阿雪以前在家里也会偶尔弄爆这个东西呢,当时其他女仆都是一边埋怨一边打算……”
    “小姐你够了别当着他们的面说啊!”
    南宫老师知道昨晚醉后所见并非是上古邪神,而是陆瑟的生日会出了意外,大呼上当并且要求陆瑟赔偿她的心灵损失。
    “那个……听说你们暑假去墨西哥,会住在林琴的滨海别墅里并且能见到许多大人物——带我一起去!那里一定能遇到又帅又多金的白马王子!”
    午休时,陆瑟在图书馆花坛前遇到了安芷。
    “学长……这、这是我亲手做的烘焙饼干,希望当做给你的生日礼物不会太寒酸了……”
    双麻花辫眼镜娘双手奉上,包装在透明袋子里的圣诞节风格彩色玻璃饼干。
    因为使用了双手,所以没拿手写板,而是鼓起勇气在学长面前小声说出来。
    “谢谢,听说你昨晚为了做饼干特地请假回家,过程中还割破了手指……实在是不值得为我这样做。饼干我收下了,很好吃哦!”
    陆瑟当着安芷的面吃了一块圣诞树形状的,圣诞树中央有一块三角形的“彩色玻璃”,那是用糖浆做成的。
    临近期末考试,让身为优等生的安芷请假回家为自己做饼干,真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呢。
    安芷昨晚没来参加生日会也算万幸,不然泡沫爆弹爆炸以后,身子弱的安芷恐怕要吓晕过去。
    眼神湿润地注视着学长吃掉一块饼干,并且露出满足的表情,安芷内心中升起内疚和幸福混杂的情绪。
    昨晚在制作饼干时,安芷不小心割破手指,有几滴鲜血滴进了糖浆里。
    安芷本来是打算换掉糖浆的,但是她从一本书上看到,如果女孩子把自己的血混在食物中给男人吃掉,对方就会成为自己的恋人。
    那种没来由的迷信,安芷原本是不相信的。然而人在面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失去的东西时,谁也不能保持理性。
    毕竟战场上有一句话是:在散兵坑里没有无神论者。
    于是安芷不但没有换掉糖浆,反而咬着牙从伤口里又挤出了几滴血,混在了给心爱学长的饼干里。
    现在盯着陆瑟吃掉含有自己鲜血的饼干,安芷心中有一种类似“巫术达成”的欣快感,同时又觉得自己对学长犯下了罪孽。
    “我、我先走了,需要去复习功课,祝学长生日快乐,也祝学长能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仿佛犯罪者害怕被发现蛛丝马迹,安芷没有延长难得的跟学长的交流时间,期期艾艾地告别离开了。
    陆瑟并没有发现饼干有哪里味道不对,几滴血对一大碗糖浆,其实是杯水车薪,没什么影响的。
    拿着饼干回到201寝室,正好遇上包兴要出去,而显然是包兴开门放进来的理香正在鞋柜前面弯腰研究什么。
    左手拿着陆瑟的一只鞋,右手——拿着一只香蕉皮?
    “理香你干嘛呢?”
    陆瑟随手把那袋饼干放到了饮水机旁边。
    理香目光敏锐地向饼干瞧了瞧,心里判断那多半是安芷送给陆瑟君的手作品。
    饼干的话我也会做,只是没有方便使用的烤箱罢了……
    不受控制的竞争心从女孩胸中萌发出来。
    “陆瑟君你是见到安芷了吗?我是在清理你的皮鞋,虽然昨天你让洗衣店的人来过,你的皮鞋还是有清理死角,没能全部把昨晚的泡沫胶体弄干净。”
    “嗯,这袋饼干是安芷送给我的,你也可以吃。为什么擦鞋不用鞋刷,而是用香蕉皮?”
    换成爱丽丝的话,现在肯定已经伸手去拿饼干了。理香一来手里有活,二来觉得去吃那袋饼干就是在某个领域“认输”了。
    “脏东西已经擦掉了,这是上光步骤。”
    理香一边使用香蕉皮擦鞋一边如数家珍。
    “这是师姐教给我的香蕉皮妙用——像是手提包、皮鞋这样的皮制品,都可以用香蕉皮的内侧上光,只需要用香蕉皮蹭一蹭,然后拿布擦掉,最后就能光亮如新呢!”
    难道这不是主妇技巧吗……
    陆瑟好不容易忍住吐槽,他看到理香为自己擦鞋时认真负责,风纪委员的袖章仍然戴在单马尾女孩的左臂,左手无名指上还有那只订婚钻戒。
    这两样组合起来,形成了一幅“风纪委员人妻给丈夫擦鞋”的违和图景,陆瑟感到自己的罪孽感更加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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