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遭遇了焦青青,陆瑟的除夕夜放风用了更长的时间。
    回到网络中心的时候,2号餐厅的年夜饭已经开始上桌。陆瑟不在的时候,是理香指挥大家忙来忙去。
    “牛排放在这里……龙虾放在中间好看,啊对不起能让一下吗?”
    就好像陆瑟是高二(3)班的班长,但每当这个班长不在,就由风纪委员来代为维护纪律。
    理香是那种,虽然缺少当大boss的气魄,但当副手绰绰有余的类型啊……
    林琴总算赏光,大年夜没有死掉,和大家一起围着桌子吃年夜饭。
    不过与其说是吃,说成“看”更合适,她欠缺的胃口,实在让人怀疑她和太宰治一样“人间失格”。
    “林怜,端菜什么的你就不要去了,小心打碎碗碟。”
    “可是姐姐,我会尽量注意不要被胸部挡住视角啊!”
    “……”
    林怜很多时候会表现出正视现实的“直爽”,只是她的话莫名其妙地会让姐姐“不爽”。
    “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陆瑟很绅士地向端菜的理香,甚至向阿雪道歉。
    “没关系,赶得上就好,最后的一点点工作很有成就感的。”
    理香明显是打算在上菜结束后再摘围裙。
    同样端菜的阿雪没理陆瑟,陆瑟早就知道是这样的反应。
    如果你在你女同学大腿上写一个正字,再跟她说对不起,她居然马上能原谅你,那你们可以在一起了。
    “拼尽全力把杨刃准备的料理进行了收尾工作,肯定比原本的味道差很多,希望大家能吃得惯。”
    所有菜肴都上桌后,作为厨房主力的理香摘掉围裙,还不忘谦虚两句。
    “什么?饭好了?”
    爱丽丝直到开饭时方才出现,看她黑眼圈浓重的样子,不知道是熬夜画了多久,生物钟已经紊乱了。
    晃晃悠悠地坐上椅子,陆瑟扶了金发萝莉一把,才没有让她身子歪掉。
    “顾问身上好像有香水味,难道你和什么人秘密约会了吗?”
    人类的嗅觉和味觉,都是年轻时最敏锐,爱丽丝居然连一点点香水味都能嗅到。
    不过这香水味可不是焦青青身上的啊!是从天桥上路过的那对情侣身上的!香水喷的这么多,难道是当做酒精用以为能消毒吗?
    陆瑟笑了两声糊弄过去,这时理香把目光投向林琴。
    “那个……开饭前要不要说一句祝福的话?”
    林琴是林氏集团董事长的长女,是东道主,又是女孩们生物学上的姐姐,由她来讲话最合适。
    日本社会中论资排辈非常严重,理香耳濡目染,就算自己没发觉,也时常会等着年纪最长,或者地位最高的人讲话。
    林琴想了一下,没有推辞,但是按照中国的惯例,开饭前如果讲几句,讲话人的杯子里要有饮料。
    杨刃走之前准备了红酒和橙汁,林琴让阿雪给自己的高脚杯里倒上1/3的红酒,阿雪自然也亦步亦趋地跟着林琴喝红酒。
    林怜因为和阿雪一起,从左右两边挨着林琴坐,便也为了方便也跟着喝红酒,反正在教堂圣餐仪式上,红酒也是固定的一部分。
    坐在她们对面的理香、爱丽丝、陆瑟则选择了橙汁作为饮料。
    爱丽丝12岁就喝酒不合适,理香也觉得学校禁止学生饮酒,哪怕在外面也要遵守,陆瑟则因为酒精会伤害智力,从来都是滴酒不沾。
    “大家……”
    林琴这时举起了盛有琥珀色液体的高脚杯,杯壁映射出她苍白而优雅的面孔。
    “那么就祝愿,像这样聚在一起吃年夜饭,不是最后……”
    顿了顿又改口道:“希望大家以后也能这样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干杯!”
    手里面或是红酒或是橙汁,大家都举杯迎合,然后或多或少地喝进嘴里一些。
    陆瑟却在感受着酸味在口腔里扩散,暗自吐槽:说的真不吉利!你本来想说“最后的年夜饭”吧?你是要被犹大出卖的耶稣,带领圣徒们举行最后的晚餐吗!
    饭桌后有两个人动作跟别人不一样,理香和林怜先后把双手合在一起。
    一个说:“我开动了。”
    另一个说:“感谢上帝赐我食物,阿门。”
    “行了行了,入乡随俗,祝酒结束以后就可以动筷子了!”
    陆瑟催促女孩们不要耽误时间,他今天吃饭比平时晚,也是有点饿了。
    “上帝又没给咱做饭,要感谢,也是应该感谢下厨房的理香、阿雪,还有我啊!感谢杨刃都比感谢上帝强!”
    阿雪并不领情,理香倒是微微低头,用肢体语言表示自己没那么伟大。
    林怜委屈道:“上帝本来是要派我帮忙做饭的,可是姐姐老缠着我跟她探讨人生,不然的话,一定会让你们找到感谢上帝的理由的!”
    喂喂,派你来做饭的上帝,你确定不是撒旦假扮的吗?在大年夜把姐姐妹妹还有未婚夫毒死,这是哪一种缺德的上帝希望看到的景象啊!
    “对不起,我做的牛扒好像有点咸……”
    理香惴惴不安地尝试了一点自己的手艺后,露出不够自信的表情。
    “可我觉得很好吃啊。”林怜说,“米其林三星厨师做的也不过如此了,我不骗你!”
    林怜的确是修女不打诳语,但她的味觉失灵到连自己做的黑暗料理都能吃,完全没有说服力。
    爱丽丝尝了一口以后说:“并没有大问题,配着橙汁吃就好了。最重要的是搭配,搭配。”
    不是特别有精神。匿名接了私活,要画出骚想干的萝莉立绘,把她压榨得不行的样子。
    “嗯——好像配上橙汁喝,的确有改善的样子,爱丽丝你真内行!”
    “那当然,爱丽丝是见过世面的大人!”
    爱丽丝得意地战术后仰,结果她两脚挨不着地,不是陆瑟扶了一下,差点因此摔下椅子。
    险些出丑的爱丽丝再不说话,安安稳稳地补充能量了。
    “小姐,海参还不错,要不要尝一块?”
    阿雪细心地用公筷给林琴夹菜,林琴强打精神,做样子吃了几口。
    由于牛扒要配橙汁(或者红酒)吃才好,理香杯子里的橙汁很快喝完了。
    然后,她采取了比较奇怪的操作,拿起大饮料瓶,给左边橙汁还剩下大半杯的爱丽丝续满橙汁,然后又把大饮料瓶给放下了。
    爱丽丝没太注意,吃饭状态如同血汗工厂里的童工,只想着吃饱了以后马上回去工作。
    理香有些尴尬,于是又把目光投向陆瑟,投向桌上最后一个喝橙汁的人。
    “陆瑟,你的杯子空了,拿过来我帮你倒一下吧?”
    理香和陆瑟中间隔着爱丽丝,理香没办法直接把陆瑟的杯子拿过来。
    陆瑟微微一笑,完全洞悉了单马尾少女的想法。
    就说是日本有好多奇怪的礼仪嘛!在宴会中尽量不要给自己倒饮料的规矩,真是麻烦!居然还能被日本人上纲上线,认为给自己倒饮料是自私自利的行为!
    那么不能给自己倒饮料,如果杯子空了,就只能等着渴死吗?
    不不不,“灵活”的日本人会拿着饮料瓶,给旁边杯子里面不太满的人倒饮料,这样对方很快就会帮你也把饮料添满啦!
    可惜爱丽丝虽然知道橙汁配牛扒会比较好吃,却不知道理香给她添饮料的用意,现在理香只好故技重施,想给我添饮料来获得反添了!
    难不成日本AV多,也是习俗上禁止大家自X,所以要互相帮助自X的原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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