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博士离开了他的实验室,也照样穿着溅上咖啡渍的白大褂,还时不时摆弄戴在左眼上的谷歌多媒体眼镜(魔改版),给人以非常可疑的感觉。
    陆瑟倒是接触过许多不修边幅的科研工作者。
    就像判断程序员是否资深,要看他剩下多少头发。
    判断科研工作者是否醉心研究,看他穿衣是否邋遢也是指标之一。
    “别让小佳给我泡茶,换成咖啡吧!”
    郁博士果然是不喝咖啡就会死星人。
    陆瑟向跑到厨房的小佳喊了一声,小佳在水杯碰撞声中答应了一下。
    郁博士这才清清嗓子,和陆瑟继续刚才的话题。
    “坏消息是,我本来已经给你调制好了试验版本的解药,结果被盗了!不知小偷是哪个变态,连我收集的巨乳特典光碟也丢了一张,那可是我托曹导演从日本带回来的限量版!”
    “这个……真是不幸啊。”
    陆瑟尬笑着附和。
    小偷就是我派去的鲁贝贝嘛!原来他还顺手偷了什么「巨乳特典光碟」?他这是要培养出更多特别的性趣吗?
    另外曹导演你这带货品味很符合身份啊!不愧是励志在中国拍本土A片的导演,日本人拍电影“不出房间,影响全球”的本事,希望你赶快学到手,作为强势文化输出彰显天朝的上国气派啊!
    “郁博士,不是还有好消息吗?”
    “嗯,好消息是,我跟曹导演说了CD被盗事件后,曹导演说下回去日本再给我带一张……”
    “弄了半天,好消息是关于你的巨乳特典的吗!”
    陆瑟眯起眼睛来观察郁博士的侧脸细节,如果确定这是一个仿真机器人,就冲着脖子一脚踢过去。
    “哈,哈,不光是这个。”郁博士摆手笑道,“解药呢,我多花了些时间,终于还是再次调配出来了。”
    郁博士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个密封试管,在陆瑟眼前晃了晃。
    琥珀色的液体像是某种红酒,在激荡的时候又有星沙一般的闪光流动。
    如果这是手游道具,怎么也得是个六星级别。
    “这个……做过几次动物实验?完成度如何?”
    “完成度大概有90%。”郁博士揉了揉酸麻的颈椎,“动物实验采用的是猩猩,10只猩猩里除了有一只变得抑郁以外,没有严重的后遗症产生。”
    郁博士轻描淡写,但陆瑟是行内人,知道这种规模的动物实验,花费肯定不低。
    “研发解药产生的账单,请寄给我……”
    “不用,”郁博士摆手,“我喜欢研究人体上奇奇怪怪的毛病,你给我提供了研究和验证的机会,我求之不得。再说这解药没做过人体实验,我不能保证对你一定有效,是否使用,最终要由你决定。”
    陆瑟刚想感谢郁博士的慷慨,郁博士又换了一副期待的嘴脸说: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喝了解药以后变抑郁自杀了,尸体能留给我研究一下吗?”
    这时小佳端着茶和咖啡,从厨房里一步一步挪过来了,她没有利用自己的高速度,大概是怕液体洒出来的缘故。
    “郁博士你的咖啡!哥哥你的茶!”
    把咖啡和茶各自交到两人手中,小佳站在沙发对面,双手倒背微微歪着脑袋,不打算就这么离开的样子。
    “哥哥,我沏了茶和咖啡,你应该夸我一下吧?我是不是很贤惠?”
    陆瑟还没说话,郁博士在旁边有感而发:
    “有个端茶送水的妹妹也挺不错,我老婆不但不给我冲咖啡,连果体做家务这种小要求也不肯答应,只知道花我的钱!”
    陆瑟和小佳不约而同地,在郁博士仰脖喝咖啡的时候,白了他一眼。
    你这种性格古怪行事乖僻的家伙,能娶到老婆就不错了!另外别把「果体做家务」说成妻子应尽的义务好不好!
    陆瑟不想回答郁博士关于尸体解剖的问题,小佳过来送茶刚好岔开了话题。
    “郁博士,都中午十二点半了,吃个便饭再走吧,我点个餐很快就能到!”
    郁博士也不嫌烫,咕咚咕咚地把一杯咖啡喝完,之后才摇了摇头。
    “我还有研究工作,不能呆的太久,先回去了。”
    说着便站起了身。
    小佳有点担心被白大褂上面的咖啡渍蹭到,不明显地后退了半步。
    “陆瑟,这份解药是给你继续研究用的,我在没有人体试验条件的情况下,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不建议你直接使用,后续该怎么办,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陆瑟点了点头。
    “郁博士你这已经帮大忙了,以后有什么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我能帮到的绝不吝啬。”
    于是郁博士没吃午饭就离开了陆瑟家,他刚出门,小佳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好饿啊哥哥!人家特地等你回来,你可得点一顿丰盛的午饭招待我!”
    “用你的手机点餐吧,只要能保证吃掉就随便点,餐费我给你报销。”
    得到哥哥的首肯后,小佳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开始用手机点餐。
    陆瑟则站起身来,把从郁博士那里得到的解药,小心地放到书房实验台上,然后才返回客厅。
    “小佳,这一周你自己在家,有没有什么事项是需要向我报告的?有没有作出什么妖来?”
    “哪有!我宅在家里玩游戏而已!啊啊啊想吃的饭店关门了!!”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过年,饭店关门难道不很正常吗?”
    陆瑟走到沙发侧面,把靠在哪里的旅行箱打开,取出那一管404解药,也放到了书房试验台上。
    第二次走回客厅以后,发现客厅玻璃桌上,不知何时放着小佳的成绩通知单。
    顺手拿起来一看,果然初中部的期末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虽然在陆瑟看来并不优秀,但小佳的成绩比上学期的确是好了一些,班级排名上升了5名。
    “也没见到小佳用功,所以说,这是小佳当年喝下的脑残水效力减弱,预示着她的智商稍微有解冻的迹象吗?”
    陆瑟去看成绩单的时候,小佳点完了餐,目光却投向了陆瑟打开后没关闭的旅行箱。
    “那是什么!?哥哥你跟郁博士、曹导演这些变态混在一起,终于也变成大变态了!”
    陆瑟立即明白出了什么事,但是小佳的移动速度太快,来不及阻止。
    转瞬之间,“音速佳”已经把手伸进旅行箱,拿出了陆瑟放在其他行李上面的塑料证据袋。
    “这根毛!弯弯曲曲的!还郑重其事地放在证据袋里!哥哥你竟然有收集这种东西的兴趣!”
    虽然陆瑟可以辩称那是自己的毛,但让妹妹知道她拿着哥哥的毛这种事,仍然也很糟糕。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只是为了鉴定DNA而已。”
    半是实话半是谎话。
    “什么鉴定DNA!别以为我傻!这是阿雪的毛吧!我听说你给她动了手术,动手术的时候顺便揪下来收藏的对不对!?”
    “混蛋别这么质疑我的医德啊!我动的是屁股的手术,根本就接触不到毛,连有毛没毛都不知道好吗!”
    “那、那是谁的?”小佳双手交叉,在身前做出一个保护自己的动作来。
    “哥哥你不会沉迷此道,等我睡着了也向我下手吧?你敢那么做我就告诉爸妈,而且事先警告你,你什么也得不到的!!”
    “我对那种情报不感兴趣,不用说给我听!”
    “那你告诉我,这究竟是谁的毛?你不说我是不能放心的!”
    陆瑟沉吟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道:“是包兴的。”
    “啊!?”
    小佳吓得把证据袋给掉在了地板上,跟之前相比,脸上露出明显的嫌恶来。
    “哥哥你的变态等级又提升了,如果说是女生的我还能稍微理解……”
    陆瑟决定让包兴缺席背锅,作为他不肯当场背锅的惩罚。
    “包兴这两天那里毛囊肿痛,又不好意思去医院,他死求活求,我答应帮他化验一下扯掉的毛囊,这就么简单。”
    “……”
    小佳打了个波及全身的冷战,仿佛触电一般,扎着红缎带的双马尾跃到了高处。
    “哥哥你变老中医啦,最近到处给你看病……”
    “咚咚咚”
    外面响起了沉重的敲门声。
    “诶?送餐的人也太神速了?才点餐不过5分钟吧?”
    小佳疑惑着去开门,打开门以后立即呆在了当场。
    “妈妈!?你、你从南极回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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