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尻健太进入最近的洗手间后,来不及欣赏比普通人家客厅还大的洗手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马桶上。
    他患有压力性腹泻,压力一大就容易闹肚子,被陆瑟刁难产生的压力让他牙关紧咬,一泻千里,之后才露出了毕竟舒缓的笑容。
    “林总女儿的男朋友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说自己仰慕日本文化是骗我的吗?要不然战争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紧咬不放?只要两国人民都装下糊涂不就可以和睦相处了吗?”
    “不行,我此来的目的是和林氏集团达成交易,不能因为姓陆的这个人破坏了全盘计划,我相信中国还是有许多像高二(8)班那样明事理的人……”
    下了决定之后,野尻健太按下卫洗丽按钮进行臀部洗净,卫洗丽是日本人发明的,他自然用得很习惯,秃头大叔脸上露出了日本AV男优常有的那种享受(猥琐)表情。
    “哈哈哈一秒钟以170次旋转水流进行回旋冲洗,光凭感觉就可以确定是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产品,林氏集团还是很有眼光的嘛,自己家里的装修,再怎么说也不能用中国山寨的廉价货。姓陆的你再怎么愤青,也不能不承认日本的卫洗丽系统比中国优秀吧?好舒服,虽然已经洗干净了,但是可以再洗一会……”
    正当日本人自我陶醉之际,正常运行的卫洗丽系统突然发出了强烈的噪音,功率超载,喷射水流的激烈程度变成了原来的10倍,一秒钟170次的水流旋转,也变成了一秒钟1700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野尻健太觉得仿佛有一根木棍捅进了自己的菊花,疼得他面目扭曲,整个人以坐姿从马桶上跳了下来,在瓷砖上摔了个狗啃屎。
    回头再去看时,卫洗丽超载之后散热不良,塑料体冒出了滚滚浓烟,野尻健太不禁心头大骇。
    “果然中国的东西全都会爆炸!就算是日本的东西到了中国都会爆炸!!”
    浓烟触发了火警探测器,卫生间独立的灭火喷淋系统自动启动,瞬间就把野尻健太浇成了落汤鸡。
    “雅蠛蝶……雅蠛……”
    野尻健太刚提上裤子,感觉菊花火烧火燎貌似还出了血,现在又来了一次大雨倾盆,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们日本产的马桶肯定刚出厂不是这样的!林氏集团一定是故意弄坏了马桶好来羞辱我!我……我好歹代表了九菱轻工,我们手里有200多项专利,你们没有诚意还有别人要买呢!”
    想到这里,野尻健太踩着积水的皮鞋夺门而出,茶室隔壁的林怜听见噪音,出来查看的时候刚好瞧到了这一幕。
    “诶?龟田先生您怎么浑身湿漉漉的?难道是洗澡忘脱衣服了吗?我偶尔也会那样……”
    “好哇原来你们都是故意的!什么笃信上帝心地善良……全都是骗人的!居然还对我冷嘲热讽!”
    野尻健太极其败坏地用日语骂骂咧咧,一路奔逃出去,在地板上留下了一行水渍,何希范闻声赶来,只看到了野尻健太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怎么回事!陆瑟你这家伙到底是把野尻先生怎么了?为什么卫洗丽系统能让一个人走路都变瘸啊!”
    仍然点弄着手机,气定神闲从茶室走出来的陆瑟微笑道:“功率超载,以水做枪,没想到野屁股先生这么不顶用,本来还打算跟他玩持久战呢……”
    何希范调动走廊墙壁上的监视面板,看到野尻健太跑到外面以后又被水边巡逻的蛛形机器人吓到了,途中跌倒了好几次,这才失魂落魄地冲出了大门。
    林怜很伤心地凑到监视面板旁边,自责道:“难道是因为我叫错了他的名字,野尻先生才生气跑走的吗?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我要去面壁请求上帝的原谅!”
    说完便擦着眼泪急匆匆跑走了,也不知道茶室邻屋的作业写完没有,反正看样子是宁愿面壁也不想写作业了。
    于是走廊上只剩下了何希范跟陆瑟两个人,陆瑟已经达到了目的,他整了整领带,微微低头道:“已经很晚了,既然出了这样不幸的意外,容我先行告辞,何副校长您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促成合同的。”
    何希范五指如钩按在墙壁上,如果这里不是老板的别墅,他能把墙皮都抠下来。
    “陆瑟,别以为你赢了!或许南极的无聊日子的确让你的黑客本领超过常人,但你距离横行无忌还差得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侵入了卫洗丽系统?虽然你用它气走了日本谈判代表,但是也暴露了自己的攻击路径……你对林氏集团的威胁马上就会变成过去时了!”
    话音未落,一扇金属门从天花板上匀速落下,正好区隔在何希范和陆瑟中间,而陆瑟这一方向每隔5米,又有一扇金属门次第落下,陆瑟因此被囚禁起来,想要离开林家别墅就必须想办法穿过15道金属门。
    “禁锢入侵者的紧急安防装置吗?”陆瑟左右看了看,这时金属门中间的一面显示屏亮了起来,出现了一个完全背光而看不清面目的坐姿人影。
    “陆瑟,你刚才的攻击让我嗅探到了你的入侵端口,现在轮到我的回合了。”
    电脑椅上的黑影单手操作键盘,信心十足的样子。
    “另外别费力气看自己的手机里,这些金属门有信号屏蔽作用,你现在已经跟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系,只能眼睁睁看着我顺藤摸瓜,甚至一举拆掉你的‘终极报复程序’。”
    陆瑟放低手机,盯着画面看了几秒钟,诧异道:“8号?这种单手快速打字的本领,难道是混沌俱乐部的8号?”
    黑影迟滞了一下,随后干笑了两声。
    “你的观察力仍然很敏锐,10号,但是这什么也改变不了。林氏集团雇佣了我,我的实力原本就在你之上,孤军作战的你没有任何胜机了。”
    陆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并未让自己露出过多的恐慌。
    “8号你如果那么有自信,为什么要在上次会议上说,自己卖了一套存在后门的防御系统给某家企业,还共享密匙号召大家去前去攻击呢?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被林氏集团收买,打算守株待兔,一旦我展开攻击就会踏入陷阱没错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而且我也并没有讲明自己的防御系统卖给了哪家企业。”8号回答,“我不像你,居然在上上次会议上公开劝说大家不要购买林氏集团的股票,这让我进一步确定了你就是10号——毕竟想要雇用我的林氏集团早就把你的相关情报提供给了我,按图索骥很容易。”
    “所以你不是单纯靠黑客手段找到的我,”陆瑟皱眉道,“而是靠林氏集团对我进行人肉吗?这可是违反混沌俱乐部的规定,要知道奥丁说过,任何人都不可以私自人肉对方,哪怕是意外获知了对方的身份也必须守口如瓶……”
    “除非对方损害了俱乐部的利益。”8号语调平静,替陆瑟补完了后面的话,“你不自量力地去追求3号,让她跟你展开决斗并步步领先,事实上根据赌约,你距离被开除出俱乐部已经只有一步之遥,既然你不再是俱乐部的一员,我干掉你又有什么违规之处呢?”
    “或许如此吧,”陆瑟叹了一口气,“但不要以为借用林家别墅的安防系统,把我关在电磁屏蔽的地方,就可以不战而胜,破解我的终极报复程序——那可是我多年心血的结晶。”
    “那么你的心血结晶最好更牢固一点。”8号单手打字的速度变快,“我的病毒已经逆向入侵并获得了第一步的胜利,不管是要破解你的终极报复程序还是要瘫痪它,都只在我的一念之间。你被困在这,相当于我在打一个不能还手的敌人,难道你还要寄希望于侥幸吗?”
    “8号,”陆瑟严肃的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你有没有想过,因为彼此的排位差距导致你过于自信,结果误以为我在明你在暗,实际上你才是猎物,而我是猎人呢?”
    “笑话!”8号不屑一顾,“打算用嘴炮垂死挣扎吗?你以为我是《火影忍者》里面那些心智不成熟的BOSS,听你胡扯两句就会放下屠刀?”
    “你喜欢穿夏威夷风格的衬衫,并且喜欢喝橙汁饮料。”陆瑟的话让8号浑身一颤,“我既然能调查出3号的蛛丝马迹,自然也能调查出你的。你对于防狼内衣的外网端口修补逃不过我的眼睛,我在升任10号之前就在注意你了。”
    “是、是吗?”8号的表现不像刚开始那样有信心了,但是他击打键盘的动作并没有停,“可知道了这些又能怎样呢?你黑掉卫洗丽系统气走了日本代表,代价却是自己被困在这里并且暴露了入侵端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对你的终极报复程序进行手术,难道不是因小失大,从此以后再也不能要挟林氏集团了吗?”
    嘴上这么说,8号在实际操作中却发现自己的病毒开始遭到反击,那样子仿佛有跟陆瑟水平相近的黑客开始了正面搏杀。
    “你、你怎么做到的?你在这里是完全没法跟外界取得联系的!”
    陆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让镜片反射出两从白光。
    “所谓十二级智能生物,做一件事很少只是为了单纯的目的,一石二鸟或者一石三鸟才是常态。你知道我黑进了卫洗丽系统,等待着我发动进攻进而反击,但是有没有想过,其实我明知道你准备好了这一切,反而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气走日本代表之后让包兴启动了我早已编好的截杀程序,应对你所擅长的病毒战呢?”
    正如陆瑟所说,8号发现局势开始逆转,病毒明明是他非常擅长的领域,但此时此刻他必须双手打字才能保持不败。
    “你……你用事先编写的程序跟我斗成平手,这怎么可能!奥丁评定你是10号,你就只能是10号!我的顺位比你靠前,我没理由会……”
    “我自始至终都在隐藏实力,”陆瑟将双手背在身后,仿佛对方袖手可胜,“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吧,我既然敢挑战3号,就有不会输给她的绝对自信,你才是踏入陷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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