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摸摸自己的脸,又使劲揉了揉一边昏迷过去的里奥四王子的脸,最后把自己的脸与里奥的脸凑在一起,拿镜子比照。
    “神乎其技,当真是神乎其技!”
    “哼哼,陌客四大神术,岂是浪的虚名!”丹妮身穿白大褂,银发扎成高挑的单马尾,双手抱胸,下巴微抬,傲然微笑。
    侏儒捏了捏自己喉结,难以置信道:“连声音都变了,陌客神术之韩之整容术,竟如斯恐怖!
    我之前还担心声音与眼睛的问题,没想到......”
    “陛下果然是心细如发!”提利昂真心感慨。
    喝下罂粟花奶之前,他便发现好几个问题:首先,嗓音不对;其次,他是异色瞳孔,一碧一黑,而里奥王子为黑瞳;第三,肤色,他们两人都是白人,但侏儒是安达尔人种,肤色更白,里奥是热带岛屿上的原住民,皮肤显得更黑。
    一觉醒来,一切问题都被龙女王解决了。
    丹妮划开侏儒与里奥的喉咙,仔细对比两人的声带长宽厚薄,乃至周围肌肉紧密,慢慢调整,大致上使侏儒的嗓音变得与里奥有六成相似。
    六成差不多也够了。
    异色瞳孔更简单,让侏儒变成独眼龙就ok了。
    都不用丹妮说明,侏儒便明白该怎么对新爸爸哭诉:在奋战中,我在眼睛被凶残的劫掠队击中,瞎啦!
    皮肤变白很难,想变黑却太简单了。
    给魁晰通讯,然后使用她推荐的一种药水,甚至能将侏儒泡成盛夏群岛人。
    “外貌变了,可记忆与语言呢?”侏儒担忧道。
    “嘭!”丹妮将厚厚一叠子文档丢在侏儒面前,“里奥只会高等瓦雷利亚语,他是长鼻王的私生子,国王顾忌弟弟的权势没将其弄死,却也很不待见他。
    长鼻王对这个私生子也没太多关注,毕竟,他名义上还是国王的儿子。
    所以,长鼻王以及长鼻王身边的象岛贵族,对里奥的了解,并不比阅读过这本文档的你更多。”
    “而且,里奥王子才能平庸,从12岁开始,就几乎住在妓院,过着酒池肉林的淫奢生活,在发育成熟前把身体搞坏了,明明不是侏儒,却长得像侏儒。
    他的人生轨迹十分单一,以你的智慧,以你君临温柔乡状元郎的经验,应该能轻松糊弄过去吧?”
    “我当然希望、并会竭尽全力糊弄过去,否则,丢的可是我的小命。”侏儒从文档上抬起头,苦笑道。
    丹妮满意地点点头,道:“很好,现在咱们来说说你这次的目标。”
    “首先,你得见到长鼻王。里奥这次是活腻歪了,被几个公子哥一怂恿,便千里迢迢跑到奴隶湾,想要上战场建功立业,”
    “其次,跟随长鼻王进入地下军营——”
    “地下军营?”侏儒荒谬道:“难道盟军在城外挖了个地下城?五千象兵,五千头巨象啊!”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但周围百公里都找遍了,五千象兵的庞大队伍在一夜之间失去踪影。
    除了地下,我再也想不到还有其它地方可以藏下那支军队。”
    侏儒骇然道:“他们怎么办到的?如果...如果挖到弥林城下,五千象兵突然暴起,嘶!”
    丹妮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其实五千象兵都不是最可怕的,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挖洞的怪物......”侏儒脸色蜡白,颤声道:“到底是什么怪物?“
    “你不是号称巨龙专家吗,怎么还猜不到?“
    “龙虫?”侏儒艰难道。
    丹妮轻轻点头,“很大可能就是龙虫。”
    龙虫又叫“火龙虫”,名为虫,其实是龙的一个亚种。
    与翼龙一样,龙虫在形态与巨龙也有相似之处,它没有翅膀,火龙虫无法在天空中翱翔,只能在岩石土壤中钻洞。
    但龙虫也有属于巨龙的火魔力,可以喷吐龙炎。
    维斯特洛最有名的国王之手,平民出身巴斯修士,曾在阅览坦格利安王家秘典后,写了一本讨论巨龙由来的“科研”名著——《龙、龙虫和长翼龙:龙族的非自然演化史》。
    那本书除了讨论巨龙、龙虫和翼龙的区别,主要在阐述一个关于巨龙起源的秘密:瓦雷利亚的巨龙并非自然演化而来。
    曾经,巨龙灭绝过至少一次,瓦雷利亚人的先祖通过高明的血巫术,在龙虫与翼龙中提取特殊的“基因”,融合成完整的巨龙。
    那时候,龙虫虽罕有现世,但学者对其并不陌生。
    坑爹的是,圣贝勒那傻逼后来把《非自然演化史》给列为禁书。
    不仅将所有的《非自然演化史》全搜出来焚烧,连王家图书馆里的秘典也没能逃过一劫。
    仅学城地窖藏了完整的一套书,流落在外的全是零散书册。
    侏儒也曾耗费巨大精力与心血搜集过那套书。
    所以,丹妮只稍微一暗示,他就猜测可是是龙虫在挖掘地道。
    那么龙虫能不能挖出那等规模的地洞呢?
    征服者伊耿的坐骑——黑死神贝勒里恩,一口能吞下一只猛犸巨象,由此可知成年巨龙的体型有多巨大。
    而龙虫,只看生活习性,似乎很像喷火蚯蚓,但人家真的是巨龙的远亲,成年龙虫的体型巨大无比,不差巨龙多少。
    “唉,如果巴斯修士的《非自然演化史》还在就好了,那本书上有详细介绍龙虫的习性。”侏儒遗憾道。
    “学士们偷偷保存了完整的《非自然演化史》,等你完成任务,可以去学城找了看。
    现在你的任务不是研究龙虫的习性,而是确定那头怪物是不是龙虫,然后把位置搞清楚。”
    “不知道龙虫弱点,你怎么对付它呢?”侏儒道。
    “我有巨龙,有八百手持瓦钢剑的骑士。”丹妮面色严肃地说着搪塞之言。
    她当然知道龙虫的弱点:怕冷!
    龙虫喜欢火山环境,能在岩浆池中游泳,却无法在低温土壤中长久生存。
    她有应对之策。
    但侏儒是去当间谍的,告诉他太多秘密,万一暴露身份,被杰妮逮住,各种调...把她的计划泄露出去咋办?
    不如告诉他一条假情报,若侏儒真遭遇不幸,也能幸运地转化为活蒋干。
    侏儒却似乎猜透她的险恶用心,只用独眼深深看了龙女王一眼,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接着问:“我该如何通知你呢?让我携带一只易形者动物伙伴吗?”
    “易形者早暴露了,还有压制玻璃蜡烛传讯的魔法塔......”
    丹妮把杰妮每日不定时“真·真龙吼”,和奥罗斯出现第二座魔网中枢的事解释一遍,最后道:
    “我得承认,贝勒里恩与梅丽珊卓那些老怪物,在经验与技巧方面都比我强。
    但七神的光辉无法遮掩,不能使用魔法手段传信,可以向七神祈祷嘛!”
    “祈祷?祈祷七神保佑?”侏儒一脸荒谬表情。
    “呵,你忘记自己还有圣骑士之印了?”
    “什么意思?”侏儒脸色苍白,警惧看着丹妮,涩声问:“难道你能通过圣骑士之印监听我的思维?”
    丹妮摇摇头,笑问:“你可记得班尼还活着时,盟军的翼龙骑士通过什么相互联系?”
    ——托洛斯之战与稍后的弥林之战中,盟军翼龙小队全部通过贝勒里恩的信仰通道传递信息,就好似戴上无线电耳机。
    盟军的翼龙骑士全都经过精挑细选,要么是瓦雷利亚纯血,要么虔诚信仰贝勒里恩。
    故而作为贝勒里恩分身的班尼能充当信号塔,与周围翼龙骑士实时通讯。
    想到这儿,侏儒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那种通讯方式,也仅仅是通过信仰通道,在近距离内传递信息。
    不仅不能窥视思维,如果距离太远——超过10公里,信仰通讯就会信号不良,再远一点,直接掉线。
    “您之前似乎从来没用过这个功能。”提利昂疑惑道。
    “只没对你用过,因为你没机会随我在白天参加龙战。最近轰炸盟军营地,我便天天用。”
    侏儒仔细一回忆,的确,也就在新吉斯之战中,他与龙女王一起参加过一次龙战,可那次是黑夜,完全的混战。
    “陛下,这种联系方式还是你从贝勒里恩那学来的,祂能没有防备?”侏儒又问。
    “杰妮一定有防备,但......”丹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你可知道梅丽珊卓强夺过伊耿的龙?”
    “她失败了。”
    “呵呵呵,我说过,除了我,谁也别想夺走圣骑士的翼龙!”
    丹妮傲然一笑,道:“交换俘虏后,我会把你脑海中的圣骑士之印击碎,让它彻底湮灭。
    等你进入地洞,确定彻底安全后,再悄悄向七神祈祷,信仰之力会慢慢让圣骑士之印复原。”
    侏儒神色复杂道:“你们这种超凡的人,压根就不该存在人世间。
    有你们在,我们普通人完全没有奋斗的意义。
    没有希望,没有可以被自己掌控的未来,注定被超凡者统治,毫无反抗之力。”
    “你也想建立‘真实世界’?”丹妮淡淡道。
    侏儒点头承认,叹道:“世间有野心、有不甘之心的普通人,都会对超凡者又畏惧又嫉恨。
    这便是学城产生真实世界理论的基础。
    现在想来,学士只是实践了我们所有凡人的意志,他们并没有罪,罪在于上天的不公。
    我读了一辈子书,智慧、谋略、经验全部超过你,你不学无术,又笨又蠢,却凭一个简单的巫术,洞悉我的全部作战信息,进而在战场上轻松胜过我。
    凭什么?
    谁都会不服气,心有怨气。”
    “看来你的怨气也挺重的嘛!”丹妮点点头,忽然道:“但你晓不晓得,你也该被在真实世界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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