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露紧张了,她的直觉告诉她,她和孟溪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一个礼拜前在警察局,她指着孟溪跟警察说,是孟溪报假警的时候,孟溪那个时候看她的眼神就很冷漠。
    她们以后大概就是陌生人了。
    她突然不敢去确认这个事实了。
    犹豫了五分钟,她打开了微信。
    【孟溪,你难道忍心,看着我死掉吗?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孟溪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发送好友验证】
    她的心里涌起悲伤与酸楚,侯露有那么一丝丝绝望。
    无论她怎么作怎么折腾,犯了再大的错,孟溪也会接纳她包容她,照顾她。
    这世界上,父母不爱她只爱弟弟,只有孟溪对她最好,不会背叛她,只有孟溪会义无反顾地守护着她。
    现在孟溪放弃她了,她躲在柜子里哭得稀里哗啦。
    “侯露,你怎么就这么不乖呢!总是要招惹别人,总是要从我的身边逃离,总是要寻求别人的庇护。你是不是嫌我穷,嫌我没本事,嫌我没办法给你更好的生活。”
    当拉开柜子被拉开,男人熟悉的面孔,和毒蛇一样的强势气场,让侯露持续了近一分钟的窒息。
    她抠着掌心的纤细手指有了细微的颤动,她在恐惧这个阴毒暴戾的男人。
    “过来。”李树神色不善,“为什么我只要一刻钟不盯着你,你就水性杨花到处勾引男人?”
    “不,我没有!”侯露又是恐慌又是害怕。她一边忍受着害怕,一边从柜子里钻出来。
    “你没有?你就是不要脸,否则为什么勾引一个卖猪肉的?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对着别的男人笑,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不能出去找男人!”
    李树用力地踹侯露。
    “我不跑,也没有人会来介入我们之间,我和孟溪绝交了,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从今以后我的身边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侯露痛哭流涕,“我以后戴口罩出门,李树,我好痛。”
    “对不起,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一想到你要离开我,我就觉得心快碎了,对不起,对不起。”李树手上的刀,落到了地上,他抱着侯露哭。
    神情恍惚,刚才被打的时候,她恨不得逃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可是等他抱着她哭的时候,她又心软了。
    这就是爱情。
    侯露感觉到了一阵甜蜜,她笑着撒娇:“李树,我好疼。要亲亲才能好。”
    卧室里点着一盏橙色的床头灯,温暖,又让人昏昏欲睡,暖暖的灯光照着李树的侧脸,照出了他俊秀的脸庞。
    侯露躺在床上,李树侧着身伸长了手臂为她把被子扯好,那张温润文雅的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侯露感觉到了一阵甜蜜。
    可当她想起孟溪决绝地挂断她的电话,并且把她拉黑,她就睡不着了。
    侯露不想承认自己心中有种叫做无助的情绪正在缓缓上升。
    侯露第二天早上去找孟溪。
    她按了门铃,没人给她开门。
    她往门缝里塞纸条,纸条上写着:我在楼下等你,等到你愿意见我为止。
    侯露站在楼下吹风,柔软的发丝披在肩头,宽大的裙子套在身上愈发显得她弱不禁风。
    脖子上的伤结了痂,细长的伤口没彻底痊愈,丑陋地横在脖子下,看起来就异常脆弱。
    天空下起了小雨。
    “下雨了,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躲。”有好心人劝她。
    侯露摇了摇头。
    为了表达自己的真心,她愣是站在楼下强撑着不肯离去,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喏,这把伞给你,你撑着点,别感冒了。”
    侯露接过伞道了歉,听见给她伞的人在嘀咕。
    “这年头的小年轻真的是奇奇怪怪。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指望别人来爱你?”
    侯露盯着孟溪的屋子看,雨水拍打在窗户上,房内亮着淡黄色柔和的灯光,显得无比温暖舒适。
    外面却下着瓢泼大雨,偶尔还有轰隆隆的雷声,她撑着伞,从下午两点,等到了晚上九点。
    一声炸雷响起,站在雨中的侯露哆嗦了一下,她双手抱住自己,嘴唇发白,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天边一道闪电划过,她再也无法忍受,冲上楼,猛按门铃。
    门开了,是一个男人。
    “你是孟溪她男朋友吗?孟溪呢?叫她出来见我。我在楼下等了七个小时,淋了这么久的雨,她都不肯见我,她对我怎么这么残忍。”侯露冲了进去。
    “我是新来的住户,前天刚搬进来的,刚刚在打游戏,你说的那个孟溪,我不认识。”
    侯露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她去了孟溪工作的社会工作服务中心。
    为了不被别人看到伤痕,她在脖子上围了丝巾。
    她穿着白裙,配着脖颈上的白色丝巾更显得弱不禁风,不堪一折。
    “你是孟溪的朋友吗?”
    “她以后不在这帮忙了。她最近好像受了挺大的打击。”
    “她有个朋友是家暴受害者。孟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她朋友离了婚。结果她朋友说老公没了,她活着就是行尸走肉而已,结果你也应该猜到了,她那个朋友选择了复婚。”
    侯露的脸一沉,黑了又红,红了又绿。
    她感觉有被冒犯到。
    “假如那是我女儿,我都要上手揍了。呸呸,我可没有这样的女儿。”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骂真心想从泥潭爬出来并付出过行动的人。但那种自己啥都不干,等别人来救,最后还拿人开涮的,我这人真的同情心有限。”
    “诶,你这就走了吗?”
    侯露气狠了,转身离去,重重地扯下丝巾,气得把丝巾一把扯坏了,丝巾在手心中变成了一团垃圾。
    她回了家,两室一厅的房子,堆满了酒瓶,没洗的碗,地上还有呕吐物。
    冰箱里除了五个鸡蛋什么都没有。
    她认命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卫生。
    李树一回家就看见她拿着扫帚一脸嫌恶的在处理地上的呕吐物,立刻冲过去打了侯露一巴掌:“你居然嫌弃我!”
    “我没有。”侯露委屈巴巴。
    “快去做饭。”李树态度很嚣张。
    侯露顶着猪头脸,麻利地跑去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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