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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清晨,雾霾把天呛的很幽怨,你站在窗前,就像面对一整片花岗岩。

    “猩猩,拜托你个事儿呗。”

    钰熙拿捏的语调发射出各种做作,冲击波一样消灭着我仅存的善意。那天她绿色的眼眸,我很在意,而且我知道她清楚我的一万个在意。

    “哎呦,新鲜,怎么啦?”

    我知道她听出了我刺猬一样的情绪,但我就是要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伸出更多更长的尖刺。

    “这封信交给你弟弟,一万个感谢。”

    钰熙用最澄澈的眼神望着我,我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我不明白,似乎钰熙也压根不想让我明白,为什么我的一万个在意换来的却是一万个感谢?这不符合语言习惯吧,驴唇对的什么嘴啊……

    我们再次四目相接,我再次确认镜片后面的双眸没有演戏或者嬉闹的成分,我再次确认钰熙真的希望我这么做,并让我这么做。好吧,我确认了。

    “不谢。”

    我半转过身把信放到桌上,四根手指都贴到了桌面上,看起来放的很优雅,优雅的背后却是空白的情绪。

    接着,我对钰熙摆了一个“ok”的手势,附带一副算是微笑的神情,一个人自顾自朝走廊走去,我没有抄起口袋,因为此刻抄起口袋,多少有点矫情的意思。

    除了沙子凉拌土豆丝,这大概是我15年以来做的最荒唐的事儿,我不知道钰熙为什么会导演我做如此荒唐的事儿,但既然她开口了,把信交给了我,哎,顺手推推这叶没有双桨的舟呗。

    我走回位子坐下,左手握着右手食指,脑袋右偏17度,对自己无语的一笑,没错,笑的真是无语。

    “钰熙让我拿给你的。”

    走过了四分之三的巷子,我终于憋出了这句话,同时从裤兜里摸出了信封,信封已经被我揉搓出了折痕,还有不少的汗迹。

    “呃……我捋捋,钰熙,让你,拿给我的?疯了吧!哈哈。”

    聂震觍出一张囧脸,表示不解加无辜,另外,此处的哈哈和笑无关。

    “给你你就看,废什么话啊!”

    我也跟着觍出一张囧脸,对着囧,才是真的囧。

    聂震不太自然的接过信封,俩眼高频的朝我呼扇了三下,得到允许信号后,打开了信封。

    “欸?没封啊。”

    “你管它封没封,你再不看我就疯了,抓紧看!”

    “哦……”

    我们一前一后把车子往臭水沟的石栏边一撑,坐在大梁上,一个看着信,一个望着天。

    三分钟后,聂震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这肯定无关欣喜。我盘着胳膊转过头不说话,聂震朝我撇了撇嘴,又一摸下巴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低头读信。

    又过了两分钟,聂震上扬了嘴角,一手举着信一手握着拳,伸了一个饱满的懒腰。

    “大哥,你没看过信是吧?”

    “显然啊!”

    钰熙一大早就把信给了我,信没有封,我在口袋里揉搓了很久,但真没看。

    “嗯。”

    聂震嗯完,把信塞进了信封,然后从中间一撕,叠起来再一撕,直到把信和信封撕成了碎片,一转身丢到了沟里。

    “喂……”

    我还是那张囧脸,觉得似乎该说点什么。

    “嫂子,不是,钰熙,我收了。大哥,你要是爷们就离她远点儿。”

    这话要不是出自兄弟之口,我会毫不客气,冲上去给他一记左摆拳。左撇子左手劲儿大,左摆拳完了继续左直拳,然后左脚重踢。但,五弟这么说,钰熙又那个态度,我火也火不起来啊。

    望着随臭水远去的纸片,我尽量再尽量的定了定神儿。

    “你腐朽,我不管,但你绝不能伤了钰熙,你要是玩弄她的感情,你知道后果!”

    我的语调很沉,声音很硬。

    “我认真的。另外大哥,我腐朽你还得管啊!别因为这事儿说不管就不管了,那可真不仗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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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感觉就像野外探路者深陷了大戈壁,好容易寻得一棵坚挺的果树,便燃烧了仅存的小宇宙爬啊爬,终于敲下了树上唯一的果子。然后,果子和探路者先后掉在地上,探路者摔了个半死,醒来后发现果子安在,果子旁边竟还有一股甘泉!

    探路者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拾起果子跑到泉边,咕嘟咕嘟一通畅饮。水喝了,果子也是要吃的,于是他着急的洗果子,但洗的很是仔细。感觉差不多了,他刚要往嘴里填,很巧又一个探路者出现了,夺过果子上来就是一大口,直接咬掉了半撇核。

    “这果子好吃,哪买的?”

    ……

    咬了果子一大口的人刚出市镇,还算不上踏上征程。所以之前深陷大戈壁的探路者已然扛到了市镇的边缘,结果一步野果被人抢,一念疲累不能及。

    虽不曾有意吐露,也不曾制造些什么,但我对钰熙是有心的。

    实打实觉得,钰熙离我越来越远了,心真有点儿疼。

    你笃定了她是你的不二选择,自然觉得放弃转移什么的,都是二的。

    某天晚上我两手一盘垫着脑袋,望着神圣的天花板,一个念象如一叶扁舟划过晶莹波澜的心湖。我错过了钰熙,是不是就错过了大半个世界,是不是以后再也不会遇见和钰熙一样的女孩儿了。光亮洋洋洒洒,五秒的安静凝视,带来了无尽的黑暗,赶紧眨一下眼睛,重新确定光亮是有的,虽然只是洋洋洒洒的一缕半片。

    三周前的周末烧烤趴上,我还一边儿嚼着大腰子一边儿信誓旦旦的对哥四个说,我喜欢钰熙,但这与钰熙无关,我就这样静静的等着看着她出国,其实这样也挺好。当时光哥正抖擞着盐,眉毛一紧然后呛我说,矫情不认怂,呵呵,我们假装聋。

    好吧,我竟被被怂之大者嘲笑了,赶紧再吃口大腰子压压惊。事儿在别人那儿,我们都是睿智冷静的哲学家,居理性之高而忧其行,处世道之远而不言赢。自己摊上事儿了,或许我们依旧白活的头头是道,实则,却虚的不行,我真能静静的吗,静静是谁?

    本来已经够木乱了,现在又划出了一道诡异的精彩,我是得有多大的心脏,才能承受呼在脸上的期盼和倔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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