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草搂着的姬墨,还在想让遥儿告诉缠着他不放的小丫头,以后不管是对沈玉宁还是潘一铭,或者是喻县令家的那个傻儿子,要保持女孩儿该有的矜持。

    然而,接下来就听到了一句天雷滚滚的话。

    我们失散了,我一直在找你,一直找你……

    他说的墨哥哥,厚着脸皮喊的墨哥哥,不是他?

    小丫头将他当成了另一个人?

    姬墨眸眼里的柔和,一丝一缕渐渐冷下去,推开了苏草。

    苏草沉浸在那种过尽千帆终于愿的喜悦中,对他毫无防备,被他那么一推,重心不稳栽倒在地。

    黑暗中,姬墨冰冷得没有温度的声音传来。

    “夜七,送她回去……”

    无比同情苏草的夜七,一记手刀将人劈晕后,拎着苏草消失在了长清观的夜色中。

    这时候,空旷的道观屋顶,响起一道幽幽的叹息声:“公子,长夜漫漫,不如上屋顶喝杯酒如何?”

    听到逍遥道长的声音,姬墨一闪身,几个纵跃已经上了屋顶。

    他一出现,逍遥道长手上的酒壶砸过来。

    “这可是沈家的杏花酿,小丫头的酒方子酿制而成,半两银子一斤的好酒。”

    逍遥道长爽朗的笑出了声:“沈童生与你,皆是天涯沦落人,公子就别嫌弃沈家的杏花酿了。”

    月如残钩,挂在遥远的天幕上,与之遥相呼应的,是散落在天幕上的点点繁星。

    姬墨接了酒,没什么表情拔开了瓶塞,仰头痛饮了半壶酒。

    “借酒消愁!”

    逍遥道长在暗夜里,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意:“公子,你这是动心了?”

    “笑话!本座会对区区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动心?”

    姬墨声音冷如寒冰:“没有心的人,如何动心?从姬家满门尽灭时,本座早已心如磐石。”

    姬墨仰头灌下一口酒,一字一句道:“更何况,那是秦如霜的女儿,当初让人将她从宫里偷出来,丢在泥垢里养着,她在本座心里卑微如蝼蚁,又如何能让本座动摇?”

    “真不曾动摇过吗?”

    逍遥道长哈哈笑了几声:“就算当初老道替你掐算,她是你的命定之人,你不曾动摇。那后来你数次对她出手相帮,发现小丫头跟你想的不一样,公子也不曾动摇过吗?”

    姬墨仰头又灌下了几口酒,对着天幕的星空钩月一阵静默。

    过了数息,他才冷声道:“不曾,她与本座之间,隔着姬家满门的血海深仇,本座接近她,是为了有朝一日甩开她,让她感受到切身之痛。”

    “人死了后,便没有知觉。报复一个人最痛快的地方,是让她生不如死活着,本座当初将她丢给苏忠贤那个犯过案的莽夫养大,就是为了让她活在泥垢里,卑微得像根杂草。”

    逍遥道长不说话了!

    拎着酒壶,看着夜幕上的星辰和钩月。

    一壶酒将尽,姬墨瞥了一眼逍遥道长。

    逍遥道长顿了顿,叹道:“公子年岁轻轻已经能将凌云朝堂搅得翻云覆雨,但又如何?公子还是不够狠!若是狠,便不会在皇室倾轧之时,带着小皇子避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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