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喊他的人,苏忠贤如被雷击。

    懵住了片刻后,他脸色涨红,一身都在发抖。

    苏草也懵了!

    在锦衣阁的时候,她只猜到了她是那个吕小姐的娘,就是指使叶温良害她和沈月娥那个吕小姐。

    丫鬟一口一句夫人的,苏草以为她是吕夫人。

    而现在看她爹的反应,显然不是。

    沈大山说她爹入狱后,苏老爷子被气死,然后魏伶儿偷酒方子回了吕家。

    现在这位来自吕家的夫人,竟认识她爹?

    她的身份也不难猜测了!

    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

    一个在锦衣阁瞧不起她,跟她抢衣裳的人,竟与她和渣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片刻的恍神后,苏草讥讽的勾起唇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情急之下一把握住苏忠贤宽袖下颤抖得厉害的手。

    苏草冲苏忠贤天真无邪一笑:“爹,你认识这位夫人吗?”

    苏忠贤眼眶泛红,额上青筋毕露,身子颤抖得厉害,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但是,一触上苏草的笑。

    他家丫头的笑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绝不能在草儿面前撕扯开旧伤,苏忠贤用了平生最大的毅力,迫使自己平心静气,声音颤抖着嘶哑声开口。

    “不认识!”

    渣爹好样的!

    输什么也不能输了阵。

    苏草暗吁一口气,连眼神也没给那个妇人一个,跟潘管事说话。

    “潘叔,我们去二楼雅间等潘少东家。”

    为了稳住苏忠贤,苏草不想正面交锋。

    但不意味着魏伶儿也是这个想法。

    “忠贤,你的脸?”

    她一副心疼的样子,然后红肿着眼眶叹一口气:“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你被抓进去,我一个妇人……”

    苏草:“……”

    她这爆脾气,简直不能忍了。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福祥记,她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说什么渣爹当初被抓进去,又提醒别人看他的脸。

    这不是在羞辱他是什么?

    临出门时,她都已经用面粉调出了隔离粉,巧妙将他脸上受过黥性的印给遮掩得七七八八。

    不仔细瞧,压根瞧不出来。

    被她这么一提醒,这是要弄得福祥记酒楼人人知道,她爹是犯过大案的人吗?

    潘叔又会怎么看她和她爹?

    但如果以为对方只有这点伎俩,那就错了。

    在苏草还没有来得及爆发的时候,魏伶儿迅速从笼袖里取出个银锭子递过来:“忠贤,我听说你这些年过得不好,我从县里来得匆忙,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个你留着傍身吧!”

    苏草这下确定了!

    她的确在羞辱他家渣爹没错。

    不止这样,她好像还想毁了她和福祥记的买卖,提醒潘叔她和她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甘心当了她姓吕的表哥一枚棋子,用自己当诱饵得了酒方子。

    与渣爹有婚姻之实,却背信弃义无所不用其极,从来把别人的好当成理所当然。

    因为她的过错,苏忠贤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

    她却没有一丝怜悯之心,抓着了机会还想着痛踩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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