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经过刚才的事,倒是一点都不困了,不过,他们还是各自回房睡觉了,毕竟,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要做。

    第二天一早,田老二就拎着木笼去了镇上,至于姜婉白,则将家里的人都叫到一起,开始剁花生、捣辣椒,明天就要杀牛做牛肉酱了,这材料可要提前准备好。

    一边干着活,姜婉白一边看着田承运他们,昨晚她将那些刺猬放了,本来还想今天早上跟这些孩子解释一下的,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好似根本不关心这件事,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稍微一想,姜婉白又想明白了,这刺猬是她放的,这些孩子能说什么,他们在这家里,可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了。

    看来,穿成个老太太,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姜婉白苦中作乐的想道。

    热火朝天的干了半天活,眼见着这调料就要准备好了,姜婉白却突然想起了这件事,赶紧对田老三道:“老三,你去问一下,那罐子明天能不能做好,或者看他们做好多少,明天都给咱们送来,咱们这里急用。”

    “嗯,我马上就去。”田老三擦了擦手,转身出了院。

    他走后没多久,田老二就一脸闷闷的回来了,这让姜婉白有些奇怪,早上走的时候还是笑容满面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老二,怎么回事,那黄鼠狼卖了多少钱?”姜婉白问道。

    田老二摸出一小串钱递给姜婉白,“卖了三百文。”

    “价钱挺高的!”姜婉白接过钱,感叹道。

    田老二点了点头,“那老板说,咱们逮的那只黄鼠狼毛色好,所以破格给了个高价,说以后要是再逮到,还送到他那里去。”田老二干巴巴的说完这两句,就又不说话了。

    姜婉白总是这么跟挤牙膏似的问,也有点问烦了,便直接道:“我看你脸色不好,在镇上遇见什么事了?”

    田老二有些吃惊的看了姜婉白一眼,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我去见大姐跟二妹了,请她们吃酒,就按照你说的那么跟她们说的。”

    “结果呢?”姜婉白问。

    “大姐说那天她没时间,至于二妹……”田老二说着,好似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只鎏金银簪递给姜婉白,“她说她不想看到我们,然后从头上摘下这只簪子扔给我,就转身走了。”

    “哦?是这样!”姜婉白说着,接过了那只鎏金银簪。

    只见那簪子一端刻着一只蝴蝶,手工还算好,可是因为长期佩戴,表面的鎏金有些花了,露出了里面的银色,使得整个簪子看起来就不难么好看了。

    “哎!”田老二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银凤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吧!”姜婉白转着手里的簪子道,梁家是富户,可是田银凤却戴这样的簪子,足可以说明一切。

    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将簪子给田老二,倒是说明她心里还有田家,倒是那个田金凤,估计,早就忘了她姓什么了吧!

    田老二本来只在苦恼田金凤、田银凤对他的态度,可是听姜婉白这么说,他却皱起了眉。

    他突然想起,似乎,这簪子是他二妹头上唯一的首饰,而且她的衣服,虽说也是绸缎,可是明显就洗了很多次。

    难道二妹真的在受苦!田老二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娘,我要再去看看二妹。”说着,他就要往外走。

    田老二现在很后悔,刚才跟二妹见面的时候,他光顾着生大姐的气了,都没注意二妹的情况,这要是二妹真的在受苦,他还拿了二妹的簪子,他说什么都不会原谅自己的,田家最对不起的可就是二妹了!

    “坐下,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去,能解决什么问题。”姜婉白喝道。

    田老二急的脸上的热汗都出来了,不过姜婉白让他坐下,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娘,咱们怎么办,可不能看着二妹受苦。”

    ☆、第56章

    “先把情况打听清楚再说。”姜婉白说着,将手中的簪子又递回给田老二,“你下次见到银凤的时候,把这簪子还给她,就说是我让你给她的。”

    “这……”田老二有些拿不准姜婉白的意思,所以迟疑着不敢接那个簪子。

    “你就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姜婉白将簪子塞到田老二手里,又低头开始弄她的调料。

    田银凤这件事,并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所以,姜婉白也不那么着急。

    田老二是心急如焚,可是家里的事也不能耽误,所以他只能压着心事,领着田老三、田老四在院里搭灶台。后天就要烧锅底了,一个灶台哪里忙的过来。

    其实这搭灶台也简单,就是用黄泥混着麦秸秆搭成灶台的模样,等明天成型,再将铁锅放上即可。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简单,等他们做完,天也黑了,所以田银凤的事,只能往后拖着。

    第二天,天色有些阴沉,一副要下雨的模样,大清早的,李屠户便来了,跟他前后脚的,田文虎也来了。

    姜婉白赶紧将两人迎进了门,然后指着田老二等人问李屠户,“你看,这几个人够吗,还是我让老二再去叫几个人?”

    李屠户哈哈一笑,“够了够了,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人,有两三个人就够了。”

    这话让姜婉白有点奇怪,“这么大的一头牛,怎么用的人比杀头猪用的人还少?”

    李屠户听见这话,把笑容收了起来。

    轻叹了一口气,他道:“猪怎么能跟牛比呢!杀猪的时候,猪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死了,但还是四处乱窜,乱喊乱叫,可是杀牛的时候不同,牛心里明白,自己要死了,可是它却不会反抗的。

    所以,其实我宁可杀一百头猪,也不愿意接这杀牛的活,造孽啊!”

    李屠户这一席话,让姜婉白有些尴尬。

    幸亏李屠户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补救道:“你们家这件事不同,这牛都病成这样了,杀了它是了结了它的痛苦。

    婶子,你说是不是?”

    他都这么说了,姜婉白还能怎么说,赶紧给他倒水,不过李屠户倒是一个急性子,也不喝水,立刻就带人干起了活计。

    只见他让田文虎、田老二等人用绳子将牛的四肢捆起来,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黑布蒙在牛头上,这才从边上拿起了一把牛耳尖刀,来回打量着那头牛。

    姜婉白在一边看着,发现,就像李屠户说的,这头黄牛从开始,到被绑起来,真的一丝反抗也没有,只不过它眼里的眼泪倒是越流越多,都把那块黑布给打湿了。

    显然,李屠户也发现了这点,轻叹了一口气,他对那头牛道:“你也别怨我,谁让你这辈子是一头牛呢,这就是你的命。”说着,他就开始用手在牛脖子上摸索。

    摸索了一阵,他好似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拿起那牛耳尖刀,对着他手下那个地方就扎了进去,噗的一下,鲜血喷溅而出,溅到地上、李屠户的手上。

    那牛浑身一颤,身体微动,似乎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它的四肢被绑着,那血又如流水一般的落到那个早已准备好的瓦盆里,它很快就失去了力气,摇晃了两下牛头,便栽倒在地,再没了声息。

    这么快,这么平静?姜婉白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要是杀个猪,那猪可要叫唤半天呢,那声音,真可谓是“杀猪般的惨叫”,基本上是一家杀猪,一个村都知道。

    可是现在……果然,牛这种东西,还是少杀的好。

    突然的,姜婉白想起了一个说法,说牛其实是有灵性的,用它的眼泪抹到眼睛上,就能看见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不知道真假。

    不过,应该宁可信其有吧,不然,这李屠户也不会用黑布将牛眼蒙住了,恐怕他也怕这牛记仇,下辈子找他报仇。

    李屠户见姜婉白震惊,有心想卖弄自己的手艺,便道:“我这可是祖传的手艺,点穴杀牛,找准牛脖子上的那个鼓包,就一刀就解决问题,又快又没有痛苦,也算让那牛少受一点罪。”

    姜婉白听他这么说,自然要夸赞两句,“真是好手艺,刚才我还怕人不够,现在一看,确实用不了那么多人,有你一个,就够了。”

    李屠户笑哈哈的受了,然后道:“接下来的事才需要人呢,这牛体型大,分量重,我需要人帮我一起剥皮、拆骨。”说着,他又换了一柄轻薄些的刀,让几人帮忙,将牛吊了起来,这才开始给牛剥皮。

    这个过程就异常血腥了,姜婉白真想躲到屋里,不过,剥完皮就要开膛,出不出牛黄,就在那时候了,她可不能不看着,所以她将头稍微歪过去一点,一边计划着中午吃什么饭,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边盯着李屠户那边的动静,生怕错过什么。

    而田老二等人显然也是这个想法,所以都一边帮着忙,一边紧紧的盯着牛肚子。

    在众人的紧张、不安中,剥皮完成了,李屠户又换了一把刀,一刀破开牛腹,牛的那些内脏便落入了下面早就准备好的竹筐中。

    就在这时候,田老二等人突然动了,如同发疯的兔子一样,三人根本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急忙将那竹筐抬起,放到了院子的一边,交给了王氏跟张氏,“赶紧收拾出来,中午好待客。”

    一边说着,他们还一边对两人使眼色。

    王氏跟张氏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不敢怠慢,她们赶紧端来清水,开始清洗那些内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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