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把他怎么了??”

    “是他自愿代你受过的!”在半明半暗的夜色里,烁夜扬起脸邪魅一笑,就像一个嗜血的夜叉一样,“你该提前体会一下背叛我的下场!”

    “什么……”程七彦心中一哽,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后就过来几个人把他与季迟分离。“放开他,你们放开他,你们这群畜生!!”

    程七彦的挣扎撕裂了刚才的伤口,感觉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过胸膛,可他已经顾不得这些,只想把季迟从那群人渣身下救出来,可是身体却被几个人同时钳制住,程七彦的脸被狠狠的摁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擦得生疼。

    那本该是他接受的惩罚,本以为回来了季迟就不会有事,可现实总是那么残酷,残酷到突破你所有的心理准备。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无力,在这尘世中,渺小到即使奋力的嘶吼震碎了胸膛,却也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在季迟残破的身躯上驰骋兽行,那个爱笑的青年,用毕生所有来回报他曾经短暂的温柔。

    “七彦……别看,求你!”季迟用尽所有的力气,道出自己微弱的恳求。

    程七彦想要靠近他,想要给予自己唯一的温暖,深深的罪恶把他笼罩,扼住他的脖子,使其不能呼吸,是他害了季迟……他明知季迟在烁夜手上,可还是要去冒险,却不愿意去设想最后会降罪在季迟身上,可是……他的代为受过,却会让程七彦一生都背负罪恶感的枷锁。

    烁夜抬起程七彦的下巴,强迫他看着前方那场野兽的聚餐,如同对眼睛的凌迟,可是他却不敢闭上眼睛,那画面像一个烙铁,打在程七彦的心脏上。

    夜晚沁凉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具有侵略感的腥臭味,属于一群失控的雄性动物,让人想忽略都难,那味道让人作呕,可程七彦却要去接近。

    他们把季迟扔在了地上,像扔一个破败的玩偶一样,程七彦挣脱他们的束缚,慌忙爬到季迟身边,不顾他身上的污浊与血腥,颤抖着双手抱起他,就像抱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柔,而他唯一能提供的仅有自己的怀抱。

    “季迟,季迟,你醒醒……”程七彦轻轻拍打季迟的脸庞,可是怀中的年轻人已经没有了反应,他脱下自己的衣物,裹在季迟身上,无助的环视了一下四周,他竟一点也帮不到季迟,抬头看天,这月朗星稀的夜空笼罩在这院落之上,就像一个坟墓一般。

    偌大的院落内,只有程七彦孤独的身影,怀中是一具高热的躯体,季迟正在发烧。

    突然怀疑……这样做真的对吗,他为谭玉染拖延了时间,却陷季迟于不义。

    即便有错,可他不后悔,如果欠了季迟的,程七彦愿意用此生来偿还,如果季迟肯给他机会的话……

    雾气笼罩在程七彦的上方,凝结在他的黑发上,就像他的哀伤聚成了露珠,一滴一滴落在季迟干裂的嘴唇上,他张嘴品尝,那是与他的付出对等的哀伤,瞬间觉得,一切都……值。

    ………………

    与此同时,易凡取得了与谭玉染的联系,正如程七彦所料,他并没有被烁夜的人抓住,而且也没有遭遇危险,只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晨淼的确是谭玉染拱手相让的,而那边有程七彦接应,也不算落入他人手中,而古逸真正想要的,是禁药帝国的执掌权,既然如此,谭玉染自然不会让他得逞,而争来夺去,只会让他失去更多……这是个教训,谭家人为了保住这个住着鬼魅的海市蜃楼,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到头来,不仅没有得到更多,反而成为了一代接一代的诅咒。

    已经没有守护下去的意义了,而要终结这场持续已久的争夺战,唯一的方法就是——毁掉禁药帝国。

    所以现在谭玉染并不是失踪了,他是在禁药基地,让这海市蜃楼化作烟雾。

    而程七彦在那边为他争取了更多的时间,让他的计划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顺利进行。

    禁药基地在郊区一个人烟稀少的的地方,隐藏在一个看似还未开发的森林后面,也就是在谭家别墅对面的那座青山之后,那也是谭凉景为何常年都住在那里的原因,那是他留守的执念与身为谭家长子的信仰,打开窗户,他与那座青山遥遥相望。

    青山后面,则是旁人难以想象的一个世界,这里完全没有一点原始的迹象,到处是工业发达的象征,有规模难以想象的地下药厂,和极富现代气息的实验基地,还有供人员居住的住房区,甚至还有提供娱乐的酒吧和舞厅,可谓一应俱全。

    而这个世界却是与外界隔着一层电网的,这里有异常森严的戒备,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外,没有人能够随意进出这里。

    其实作为谭家二少爷,谭玉染来这里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他本以为这一切与他不会有交集,现在却卷入这个世界,或许,摧毁它,是谭玉染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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