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心一看林衡脸色发虚、眼神闪躲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事瞒着他。他一向不会撒谎,心里有丁点事情,便会写到脸上来,想起之前重华对他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心中一沉,两人莫不是瞒着偷偷摸摸出去了。

    万一被白清发现阿衡干冒着他的样子出去这可不得了,元心语气微沉问道:“阿衡,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重华偷跑出去了!”

    林衡见元心一脸严肃,知是也隐瞒不过,如果还遮遮掩掩肯定惹的她更生气。

    只得呐呐的承认:“阿元,我错了。不过我保证没有影响到任何人,谁都不知道,我们去了马上回来了。”

    元心见他们果真是出去过了,听他语气必是冒充白清了,心中又气又急:“阿衡,你知不知道,白清对你这张脸已经颇为忌讳了,你怎么还敢冒着风头做这些事。”

    元心真是气急了,她好不容易在白清手中保下他,白清将他禁于此地已是格外开恩,别说他用这张脸闯下祸端。就是魔族中人知晓他的存在,也是极大的危险到了他的安危。

    林衡见元心是真的生气的,忙将油包放到一旁的石桌上,认错到:“阿元,你别生气了,我保证至此一次,下不为例。而且这次也没人发现呀,想必也是没什么祸事。”

    元心见他话语中还是存着侥幸,简直气闷又无奈道:“重华还小不懂事也就罢了,你怎还不知这当中利害。我们现在魔族是什么身份,能低调尽量低调。更别说你与白清如此相似,你若是引起什么祸端,白清为了一绝永患必是不留你。”

    林衡原是一心只想呆在魔界陪着元心,帮着元心做天帝交代的事情。并不知其中这许多曲折,原道那魔子禁着自己颇为不快,如今看来算是格外开恩了。也难怪阿元如此生气,若是此次被人发现捅到白清处,岂不是枉费阿元一片保护之心。

    林衡心下也十分后悔,幸得此次并无造成什么。林衡低低的拉着元心的衣袖十分愧疚道:“阿元,都怪我贪玩。我保证下次绝不做如此莽撞之事让你担忧了,必定听你的话在此好好修习,助你成事。”

    元心见林衡言辞切切,多有悔悟,心中气消了几分。而且此次万幸无人发现,只要他下不再犯,此事也就这么揭过,语气松了松道:“阿衡,不是我责难与你,只是在此地我们必定要多加小心。你若真安心在此,我也心宽些。”

    林衡见元心有些消气赶紧点点头,一再保证道:“阿元,我保证不再犯了,你相信我。”

    说罢,见元心脸色缓和了,捧过油包递道元心面前道:“阿元,别生气了,吃点这蜜丝酥吧!我知你一向爱吃这个,现在人界近年关集市热闹,我就知道一定有这个。你快尝尝!”

    元心一怔,刚才自顾生气倒忘了这一茬,这傻瓜偷跑去人界莫不是就为了这个吧。

    她见林衡满心欢喜地期待看着她,心头微热也不好驳他的好意,拈了一个放入口中微笑道:“很好吃!”

    “真的吗!嘻嘻!”林衡喜不自禁的从袖中拿出那只碧花簪递于她眼前道:“喜欢吗,阿元?我在人间看到这只簪子便觉得很适合你!”

    元心看着这只精巧的碧花簪,说心中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心为之悸动的人是白清,纵使有时对林衡有所恍惚也是因为这张相似的脸。

    明明是白清一手创造出来的人,偏偏对她如此情有独钟,温柔以待。好的她都以为白清对她也有情思以致于不经意间倾泻到了林衡身上。

    元心不愿伤害林衡,只希望随着他修为的增长放下这些红尘情缠。

    元心轻柔的那过簪子,未语笑意已达眼底,元心感动而郑重对林衡说:“阿衡,我很喜欢这簪子。阿衡对我的好我都放在心中,只是我希望阿衡把心思能更多的放在修习之上。”

    也不知林衡有没有听懂过她话中之意,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只那过她手中的簪子,绕到她身后仔细为她戴上,才缓缓道:“阿元的心意我都懂,我只求待在阿元身边照顾而已。”

    元心朝林衡无奈的浅笑了下,阿衡之执着并非一日可解,只能徐徐开解。

    白清坐在冶楼地下殿的隐房内,这几日都没回寝宫,忙着筹备之事,也有稍许疲惫。

    闷热的空气应该是早已熟稔,且只有这闷热的空气,铁器起起落落击打的声音,才能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魔族一步步的进程,今天这些却让他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烦躁。

    “少主。”

    白清支着额,阖眼养神。

    远远听着脚步声便知是乘风,懒洋洋道:“说。”

    “禀告少主,乌铁玄冰护甲也全部锻造完毕,属下之前曾在天雷下试验过,对于业火发作有一定的克制作用。只是这十方之外的极寒之地所得的玄冰淬入乌铁所成的护甲,虽有克制作用但曝于天日下,又内有业火焦热只有半日之效。”

    “半日已足够。”白清玉首微颔道,这对他来说已是这几日难得的好消息。

    “轧灵神器做的怎么样了?”

    “禀少主,神器已如数锻造而成,只差一件破霜淬入便可出炉,只是出去寻找之人迟迟未归。”

    自从元心来到魔界后,白清曾希望这些大费周折之事,徐徐图之。他与元心之间的平衡长一些,再长一些。

    可是如今几乎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若他们回来有成果立即禀报于我。”

    “是少主。”

    白清微晌了下拂了下手示意乘风先下去,乘风会意立即告退留他一人在室内。

    室内又恢复之前的空落,外面炼造嘈杂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室内,除了让他微微头痛外,心中却愈加的空落落的。

    也有三日了吧,白清再也忍不住的起身,一路出了冶楼直往寝宫方向而去。

    越接近寝宫,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踏入寝宫后心中不禁滋生出一丝愉悦。

    白清信步往寝宫走去,好似漫不经心一般,远远的听到一阵低语,像是林衡的声音。

    这声音犹如年幼时师傅的强大压力的法术一般使白清原本轻快的步伐滞了滞,心中一阵恼火,虽知林衡被他禁在寝宫内,不可避免的会去找元心,真听到他的声音,心中还是有些生厌。

    白清眉头微蹙,正欲拐过前面的圆柱,脚下一顿,目光微闪了闪。

    只见林衡绕到元心背后一脸温柔如煦支着一只簪子仔细为她戴上,道:“阿元的心意我都懂,我只求待在阿元身边照顾而已。”而元心也冲他笑靥如花,于一旁拈起糕点吃的开心。

    白清半隐在柱后,一张脸在阴影中阴晴不定,瞳眸明灭。

    良久,白清徐吐了一口气,转身回去,背影料峭,衣角微冷,很快隐没在阴色中。

    白清周身冷漠的坐在殿前石凳上,心中又一瞬茫然不知该往何处。

    卉离自远处绰绰约约走来,一脸欢喜,手中似捧着一个包裹。走近了,抬眼才发现白清坐在殿前,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少主这几日都不在宫中,怎在此时突然回来了。

    卉离按下有些慌张,将包裹往身畔隐了隐,上前问好:“见过少主。”

    卉离细微的动作一点不落的掉入白清的眼中,他微睨了眼卉离手中的包裹,眸中怒意闪烁,以极冷的语调道:“重华又偷跑到了人界是吗?”

    卉离捏着包裹的手中微汗,少主越是这种冷冰冰的语气代表他怒火越盛,若是语气恼怒,重华倒是只被责骂几句便过。

    少主向来不许重华偷跑到人界,被少主发现了不知又该如何责怪,卉离正不知该如何替重华遮掩,又不敢欺瞒白清,脸色愈有些慌张。

    “屡教不改,顽劣不堪,将我的话都当耳旁风吗!既然如此不受教,就让他到炎室去好好反省反省。”

    卉离心跳如鼓,炎室向来是犯了大错的人关禁闭之处,里面极热极燥,若是碰上业火发作,简直叫人生不如死。少主以往发现重华偷跑之事虽说生气但也只是口头责怪几句,这次竟下如此狠手,不知重华承不承受的住。

    卉离捏着手正欲为重华求情,白清一个冷眼横过来,惊的她周身冰凉。少主鲜有此种冰冷如寒刀的眼神,每次有这种眼神便是盛怒到了极点以及毋庸置疑。

    卉离不敢再多言语,多说只怕再给重华雪上加霜。只得低着头应是,欠了欠身便匆匆离去传令。

    乘风自殿外进来,见卉离惨白着脸,匆匆自他身边行过,也不似以往般温暖如煦和他打招呼。

    正疑惑,卉离今天是发生什么事,如此反常,正欲上前询问,便见白清坐于殿前。

    赶紧按下疑惑,上前禀道:“少主,破霜已寻来,只等少主前去检验便可入炉炼造。”

    乘风低着头等了半响,也不见白清有所指示。心中疑惑,如此大好消息,少主竟毫无反应。

    乘风大着胆子偷瞟了眼他,白清脸色发冷,眼中透寒,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乘风迟疑着是否再禀一遍。

    白清白皙的耳朵微不可见的动了动,一道轻柔的脚步声从后殿传入他耳中,由远到近正朝这过来。如今这殿中只元心和林衡二人,脚步如此轻柔的必是元心了。

    白清缓下脸色,正视乘风道:“将冶楼这些日成果一一向我报来。”乘风赶紧低下头向白清汇报,虽然心中疑惑,这些方才刚禀告过,为何还要在禀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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