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网综?不去,什么野鸡综艺老子不想参加。”
    沈昭慕坐在老板椅上转了一圈,转到桌前,把玩着钢笔,眉宇桀骜,对经纪人的劝说无动于衷。
    “一百多个女的,你是想我被香水熏死,还是想我被一百只鸭子围着吵死?”
    他嘴巴不饶人地数落着,“你越来越退步了,陌言,你家艺人是红遍亚洲,如今欧美也崭露头角的未来巨星,你让我接这种综艺,会降低我的逼格,我不同意,我不去。”
    陌言扶了扶眼镜,嘴角抿得死死的,深呼吸,努力做到平静地劝他道,“小祖宗,这是个好机会,前阵子你被指业务不行只因为颜值高粉丝多你的演唱会卖座才好,你也知道……因为你个人性格上的缺——确实耿直,黑粉一直比较多,这是个选秀节目,这些女孩们大多没有什么背景热度和业务能力,正好,你去当导师,可以衬托出你的优秀,顺便吸下粉,让大众对你的印象改观。
    而且我做过评估了,这里面的素人虽多,但有实力的也是不少的,好些个好苗子是某些公司暗中培养打算借这个节目刷个脸,然后推出来的新人,所以,虽然是个网综,但胜在是国内第一档女团选秀节目,只要后期宣传到位,还是能火的。
    更别说有你助阵,自带热度,节目也不怕不火,最关键的是,通告费,真的很多。”
    陌言说着,将手上的文件夹递到他面前,“你可以看看,导演组制作方的信息,以及拟邀导师的名单,就知道这个节目,极可能是个黑马。”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了一大堆,自己嘴皮子都累了。
    才见对方将钢笔在指尖上转了转。
    “啧”了声。
    “你这人忒俗,说了半天废话,还不是因为通告费多才心动的。”
    陌言:“……”我特么有一堆mmp要对你说。
    她咬牙,却露出职业微笑来。
    “主要是,节目会红,而你需要靠节目洗下黑粉……”
    “呵,老子在意黑粉?”沈昭慕不屑地哼了声,吹了下刘海,语气里满是欠揍的自恋,“一群不懂欣赏眼睛瞎掉的傻子,我根本不care——再说了,这种综艺节目,剧本假的要死,我不去。”
    来了来了,这个傻逼每次的重点都在自恋后面。
    陌言目光更加慈祥地看着眼前这个作天作地的艺人,看在他真的是公司和她的摇钱树份上,还是忍了。
    衣食父母,就算不是个人,她也要供着。
    “这个你放心,剧本是有些,但毕竟选秀节目,主要还是靠粉丝打投——当然了,是可能有被大公司塞进来花钱买了出道位的,只是也就极个别……”
    说着,陌言自己都有点生气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自己买出道位,这么有钱何必来参加节目作秀呢?
    不过身在这个圈子里,她已经没有当初那种会为了这种暗箱操作而动气伤肝的热血劲了。
    资本至上,人是无法左右资本的。
    “反正你就去走走过场,你不是主持人的身份,导师的话,相对来讲是没有什么剧本局限的,你教完,投完票就完事了。”
    陌言说着,却听见沈昭慕冷笑一声。
    “投票?确定节目组不会自己安排了我?”
    他说着,眯着眼角,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这个明明快要气死,却还是忍耐着笑着和他斡旋的经纪人,神情恶劣。
    仿佛就是在挑战陌言的极限。
    但陌言看他就像看她七岁的小侄子一样,任他上房揭瓦,她也坚决不打别人家的熊孩子。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昭慕,你不是第一天在这个圈子了,有些东西,你该知道,不是我要求你随波逐流,而是没办法特立独行……”
    说着,她微微叹了口气,想到了那个特立独行,得到三年雪藏的女孩,到底眼里多了几分自我厌弃。
    她转过身,背影也没有那么挺直了。
    “这样吧,你如果实在不想去,我,回绝那边。”
    说完,她踩着低帮高跟鞋,走了出去。
    沈昭慕抬手按在自己太阳穴处,修长的手指点了点。
    这样?
    不过,他还是打开文件夹随意地扫了一眼。
    “唔……”他指尖在纸张上轻轻划了一下,最后扯了扯嘴角。
    将文件夹丢一边。
    想要借他的热度,将节目先炒起来,然后推这些公司运作的新人出来,割粉丝韭菜……
    真的是会玩。
    不过他看了下这些名单,倒是舍得下血本,除了他之外,请的也不都是寂寂无名之辈。
    观望下好了。
    他对自己这么说,毕竟,导师的身份,不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怼人不是?
    而另一边的阿离却和陌言是两个处境了。
    “什么网综?这个啊,妍妍要去你不知道么?”上司阴阳怪气地补充着,“池芫去怕是人导演组瞧不上她这个人气呢,除了负面新闻,她好像是媒体各项指数查无此人的吼?”
    “可是程妍可以去,为什么一个团的池芫不可以给她这个机会去当下导师呢?”
    程妍就是和池芫同一个团,又成功靠着转型一跃成为当家小花旦的前队友。
    也是……那个靠踩着池芫上位,还不遗余力地抢池芫资源的心机婊。
    阿离对程妍的讨厌,都快写在脸上了。
    主要是程妍所作所为是真的恶心人,靠着踩前队友上位已经够不要脸了,还能反复来膈应,这是多大仇多大怨?
    上司听了阿离的这话,只是笑,笑容里的嘲讽很是明显。
    “你自己说为什么?曾经同团但现在不同命呗,妍妍可是现在公司力捧的艺人,自然是有什么资源也优先她了。”
    说着,他又啧了声,“其实吧,你也明白,如果不是池芫太硬骨头不听话,也不至于这样,你要不还是劝劝她,少做这些无用功,不如想想别的出路。”
    他在“别的”两个字上刻意咬字加重,是什么暗示意思,不需要阿离多猜想了。
    这样的暗示,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阿离这次和从前每一次都是一样的回应。
    “不了,我们池芫就靠舞台出圈,只要头儿你给她一个面试机会,我们可以不要这次通告费的提成,就算是飞行导师,只参加几期,我们也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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