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一个惊吓,晕过去了。
    夭寿了,这生了半天(半小时不到),居然把垃圾系统生出来了?
    沈昭慕提着小婴儿,手从善如流地在它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别乱叫。臭儿子。”
    系统:“……”
    那爸爸你喊谁呢?
    “不许粘她,你是成熟的孩子了,要学会自己吃喝拉撒长大,懂了么?”沈昭慕眯着眼,很有威胁性地威胁起这个被他威逼之下在池芫腹中待了七个多月,最后还不得不体验一把人类出生的酸爽的系统儿子。
    一点父子之情都没有。
    系统张着嘴就开始哭。
    原来当人,这么疼的啊,boss爸爸这一巴掌下去真的致命。
    它就知道,什么叫只是惩罚它在宿主肚子里待几个月,不许让她睡不好吃不好有任何孕妇不舒服的反应,主要还是为了让它体验下当人类的滋味,这是公司福利……
    福利吗吗了隔壁:)
    池芫又醒了,感人的体质,晕也没法晕个一天。
    她眼神幽怨地瞪着沈昭慕抱着的婴儿,“早知道生出来这么个东西,我就不生了。”
    系统:“嘤嘤嘤……要不是宝宝乖,宿主你这么折腾,三四个月时还带着我去翻墙摔一跤那回就已经把我摔死了……呜呜呜你现在就嫌我了。”
    说起这事,池芫就一阵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哦,难怪她说自己跟怀了个哪吒似的,毫无感觉,该干吗干吗。
    她不说话,系统还想卖惨,就被沈昭慕捏了下屁股。
    “乖儿子,闭嘴,不许吵着你娘亲。”
    他明明是慈爱的语气,却硬生生让系统屁股一凉。
    池芫忽然觉着好玩了。
    “刚好,系统这个位面有些飘了,妈妈接下来的几十年就好好教他做人。”
    说着,捏了捏指骨,发出令统胆寒的声音。
    沈昭慕将孩子丢给她,嘴角一勾,手自然地揽着她,“正有此意。”
    系统:……
    我明白,我的作用依旧是boss哄宿主的僚机。
    于是,接下来的这些年里,战王和战王妃因为这个外人眼中可爱又聪明的孩子,出奇地恩爱。
    “统子,翻个身我看看。”
    屋内,女人一边吃着荔枝,一边翘着腿,看着地上哼哧哼哧爬来爬去的小家伙,愉悦地眯着眼道。
    而另一旁,男人坐在那,手里拿着本书,装模作样地看着,实际上,目光落在女人姣好的脸上。
    系统,不,小名统子,大名沈念原,很没有灵魂地翻了个身,这个动作看起来,十分熟练,显然是没少练。
    “咳,灵活的小胖子,来,给我剥个荔枝。”池芫像极了恶毒后妈,看着统子出丑不够,还要奴役他。
    系统怨念地朝池芫爬过去,刚伸手,就被提起了后衣领,丢给了外面的侍卫叔叔。
    “我给你剥。”
    沈昭慕眯着眼扫了下门外懵逼的小胖子,不禁觉着有了危机感。
    虽然一起欺负“儿子”很默契,但明显池芫玩孩子玩上瘾,对他的关注很少。
    儿子太能干也不行,剥荔枝这样的活怎么能让孩子来?
    于是,战王开始给妻子剥荔枝,至于统子,饿了自己去厨房找吃的,顺带给安排了下无良父母的午饭。
    端着小碗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软萌可爱的小胖子望着天,默默叹气。
    脸上是和年纪不相仿的沧桑。
    他不要做人了,太难了。
    而里面欢声笑语,不知boss对宿主说了什么,后者笑得花枝乱颤,衬着外边的他,凄凄惨惨。
    “哎,苦日子何时到头啊。”
    小胖子低头扒饭,呜呜呜,做人唯一的快乐就是吃了。
    能多吃一顿是一顿吧。
    这一世,沈昭慕陪着池芫游历山川,玩遍漠北江南,直到她白发苍苍走不动了,他背着她,回到了他们最初相识的地方,林间小院。
    坐在秋千上,夫妻俩靠在一块。
    “boss。”
    池芫的声音里含着几分浅笑,一点都没有将死的遗憾痛苦。
    沈昭慕苍老的脸上依旧带着宠溺,搂着她,“怎么了?”
    “统子居然打了一辈子光棍,好惨啊。”
    没想到她临到头时,还记挂着001,沈昭慕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锋芒。
    “嗯,没事,反正他只看话本就够。”
    “也对,他不是人。”
    赶过来给二老收尸,不,收尾的系统,听到这话,中年依旧过分圆润,丝毫没有父母年轻时候风采的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个解脱似的傻笑。
    太好了,赶紧挂了,大家一起去下个位面吧!
    他再也不要当人了!
    池芫伸手,拿出封存在透明瓶子里的美人草,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摩挲着瓶身。
    嘴角露出一个略怀念的微笑来,然后意识越来越模糊,用最后的力气,将瓶子放到了沈昭慕手里。
    “boss,我先走啦。”
    这一生,他醒来后待她无微不至,辣鸡系统儿子也孝顺得挑不出错来,总归是她日子过得比太后还像个太后。
    心满意足,了无遗憾。
    沈昭慕没有说话,握紧了手中的瓶子,随后艰难地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没关系,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001,去下个位面。”
    男人伸手,轻轻地合上女人的眼睛,看着她安详的容颜,眼底满是深情。
    已经吃够了狗粮也看腻了话本子的系统001,见状咧着嘴憨笑。
    等男人也闭上眼了,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直至消失,回到了虚空中。
    恢复年轻美貌的池芫坐在虚空中,看着下方的位面世界永久定格,微微感叹了一声。
    “真爽。”
    系统:……
    你倒是爽了,苦了我了。
    再看系统,池芫的眼神甚至都慈爱了不少。
    “好孩子,收集好了,走吧,去下个位面找你爸爸。”
    她将灵魂碎片收集到容器中,然后对受了几十年人生摧残,终于变回来的系统道。
    系统噎了下:好,去找boss!
    什么爸爸,它不配拥有爸爸!更不想拥有这样宿主的妈!
    还是让它继续当个吃瓜系统吧,它保证下个位面不飘了,宿主的刀依旧提得很稳,它选择乖巧,再也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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