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王羽降临,原主恐怕昨天就已经死了,然后聂小倩身上被下的东西波及到家人。
    聂韬会黯然辞官,在兰若寺埋下女儿的尸骨。
    但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只要王羽不死,聂小倩就不会死,聂韬也能继续做他的县令。
    通过燕赤霞的讲述,聂韬脸上的神情又是惊讶,又是愧疚,他正直了一辈子,如今却要靠老友的儿子才能活下来,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灵标能解吗?我聂家命中该有此劫,不可连累贤侄性命。”
    光听燕赤霞所述的几种气,就能知道其中凶险,王羽只是个手无无缚鸡之力的少爷,哪里还有活路?
    “灵标不是不可以解,但是很麻烦,需要找到下手之人才行。”
    燕赤霞说到这里,猛然想到什么,“小兄弟你昨晚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了吗?”
    王羽便将那女鬼的事情说了出来,至于姥姥的存在,则被隐瞒了。
    开玩笑,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不尽兴的闹一下?那也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
    燕赤霞听完后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不应该啊,你说的女鬼应该没有这么深的道行才对,想来她背后应该还有黑手。”
    说着他又转头对聂韬道:“去把你女儿叫出来。”
    聂韬闻言亲自去了内院,叫来了聂小倩。
    一见到她,燕赤霞就是一惊,好像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唉,麻烦大了!”
    他有些无奈的坐回了椅子,看着王羽跟聂小倩两人发呆。
    聂韬在一旁等的心急,便问道:“燕大侠,到底什么麻烦?”
    “你女儿体质特殊,应该是早就被某个鬼王盯上了,所以才一直病痛缠身。如果不是王羽小哥中了灵标,她恐怕活不过今年。”
    燕赤霞拍着额头道:“之所以麻烦,是因为那鬼物筹划了这么多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们两个只要还活着,就会有事情不断找上来。”
    “什么事啊?”王羽忽然问道。
    燕赤霞翻了个白眼,“很不好的事,你身上的灵标,对于那些鬼物来说,就是一道明灯,不管你在哪里,都会有东西缠上来。”
    王羽一听,心情立刻振奋起来,居然有这么好的事?简直是想要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
    不过他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强自压抑住心里的激动,他咬牙道:“为了聂伯伯和倩儿,这点事不算什么,只要他们平安,区区鬼物能奈我何。”
    聂韬闻言又想大哭,心里内疚与感动参杂在一起,真可谓是百味陈杂。
    聂小倩睁着凤目,痴痴的看着王羽,她自小体弱多病,也就养成了悲观的性子,心思极敏感。
    因此当看到王羽强忍着心里的恐惧,说出这番话后,她整个人都痴了。
    这就是那些画本上所说,男女之间的感情吗?
    燕赤霞也愣了,他还以为王羽会被吓到,然后求他救命来着,却没想到等来了这么一番话。
    自己之所以退出朝堂与江湖,不就是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吗。
    如此纯善之人,如果让他就这么去死的话,那世间的公道在哪里?
    燕赤霞站起身来,拍了拍王羽肩膀道:“小兄弟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背后谋算。”
    “那就麻烦燕大侠了,可惜老朽身无长物,连个像样的礼都送不出来。”
    聂韬见燕赤霞肯帮忙,心中大喜过望。
    “不必如此,我这人最见不得好人没好报。王羽小兄弟善良高洁,如果就这么被鬼物折磨死,那才是真的老天无眼。”
    燕赤霞说完对聂小倩道:“聂姑娘,你身上的东西已经暂时被那鬼物转移到他身上去了,但为了避免继续发生意外,你可能要和我们一起启程了。”
    王羽有些为难,启程没问题,家里该怎么解释?
    他犹豫道:“我父亲那边…”
    “贤侄不必多虑,浩然贤弟那边我会去说的,你目前只要好好保重自己,其他的不用担心。”
    聂韬连忙说道。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赶紧收拾一下,我们立刻启程,就我们三个,别的人不要带。”
    燕赤霞说完便没有在多说什么。
    聂韬出了大厅,去让赵氏准备女儿路上的行李。
    他之所以如此信任燕赤霞,也是听说过对方的名头。
    身为六扇门总捕头,却能为一个普通百姓去和权贵硬顶,生平嫉恶如仇,虽然树敌众多,但在民间的声望,却好的让人不敢置信。
    但凡知道的,无一不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青天老爷。
    此时房间里还剩下王羽燕赤霞聂小倩三人,画眉守在外面,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沙漫天和真如,此时应该在和那些差役吃早点去了。
    聂小倩呆呆的看着王羽,见他目光转移过来,脸上忽然爬上了一层红晕。
    “得呈比目何辞死,原作鸳鸯不羡仙。”
    说完捂着脸跑出了屋子,去准备自己的东西了。
    王羽愣了愣,他听懂了这句诗。
    但莫名其妙说这些干嘛?
    燕赤霞见他这幅样子,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谁又没有个风花雪月,年少轻狂的时候呢,当年他也是个被许多女子钟意的少年郎啊。
    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燕赤霞安慰道:“王羽小兄弟,你不必担忧,只要跟在我身边,那些鬼物就奈何不了你们。”
    说着他继续道:“而且没了鬼物折磨,聂姑娘身体会越来越好的,并不影响什么。”
    王羽又愣了,这老头说什么呢?
    不过,不懂装懂他还是会的,“多谢燕大侠,此事和你无关,却愿意倾力出手,实在让我惭愧。”
    “诶,不用说这些,习武之人锄强扶弱,修道之人斩妖除魔,这是应该的。”
    燕赤霞站起身来,叹道:“如今世道不好,天子受奸贼蒙蔽,封妖人普度慈航为国师,上上下下乌烟瘴气,我早就待不下去了。”
    王羽点点头,那个大蜈蚣差点把满朝文武都给吃干净了,就是不知道皇帝老儿还是不是原装的。
    “燕大侠,我们启程去哪儿?”
    “去深山老林等着,等那个幕后黑手出现。”
    “为什么事深山老林啊?”
    “在人多的地方会牵连无辜的,而且,这里浊气太多,我一身本事会打折扣。”
    王羽瞬间懂了,叫了一声画眉,让她准备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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