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这是在变相敲打她,抱怨世家插手实在太过么?

    “有陛下照拂,哪里算没人帮持,陛下说笑了。“

    前些日子为保下太子,谢老也算是不遗余力了,天子有些小情绪,也是情有可原。

    毕竟朝中为易北说话的,就只有那些个新晋的寒门,毫无根基,虽然人多,到底成不了什么气候。

    天子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皇后陪着天子用完点心,看看桌上堆得和小山一样高的奏折,很有眼色的请安告退。

    果然是应该召江梨来探探口风,这事儿到底是易北自己和天子提的,还是只是天子一时兴起?

    皇子府中的暗线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有关于易北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有关于朝政上的事儿是完全没有摸回来有用的,回回来报的都是易北在户部写剩下的玩意儿,都是归档记录了的,根本不用这么费心去偷。

    再出言训斥的话,从皇子府书房里偷回来的东西就更没谱儿了,什么十一皇子写诗写废的纸啊,什么给皇上递的恭请父皇要注意身体的歌功颂德折子啊,什么皇子又和皇子妃去游湖,叽叽喳喳说了哪些肉麻兮兮的情话啊。

    她一把年纪了,要听这些做什么啊!

    养了这么一群人,全都是废物。

    第115章 商议

    有关于易北封地和封王的议案甫一提出,让天子觉得欣慰的是,朝堂终于没有为该不该给易北封地而吵得像个菜市场了,取而代之的是以寒门为首的新晋士子和德高持重的几位老臣热烈讨论,到底该划给易北多大的封地,以及到底把封地划在哪里。

    易北现在无论如何也和个反字沾不上边,若说因为棣州富庶又有矿产盐业,易北待久了之后容易坐大有反心,这无异于在说天子教子不善,蓄意挑拨皇子和父亲之间的关系。

    所以虽然人人都知道不让易北去那儿就是为了防他日后造反,但明面上大家都在苦口婆心劝说十一皇子到底年轻,经验不足,只怕去了那里反而不好。

    寒门士子也抓住这点大做文章,拿着易北赈灾效果卓绝为例,大力夸扬十一皇子天资聪颖孝心可嘉。

    此时五皇子还在禁足之中,偷偷召见朝臣,得知消息,恨得连饭都吃不下了。

    当年他也想要棣州地界,父皇死咬着不松口,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封州,虽说是赐了一个州,但代价是只封了贤王,留在京中居住,封地除了给他带来收入之外,他没有任何管理权,只能暗中培养羽翼,代为管理。

    如今易北封王,居然是天子自己主动提出要给棣州,封号居然还想封棣王,摆明了是想让他离京去管理棣州,虽说没有税收这一块明面上的收入,但只要到了那里,能揽到的银钱何止区区税赋。

    “胃口那么大,他也不怕噎死。”

    左不过都是心腹近臣,易贤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忌讳。

    不管这事儿是天子自己拍拍脑袋想出来的主意,还是易北自己和天子求的,但结果就是天子居然认可了这么荒诞的提议,居然还想同意。

    易北什么时候在天子心中分量这么重了?

    年长的臣子微微垂头,安慰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皇子。

    “殿下不要着急,若是真封棣王,还有一个人比您还要着急,您何苦来出这个头。”

    棣州划给易北,太子只有比易贤更着急的,如今皇后持中不言,太子禁足装作不知,只让手下臣子跳出来不痛不痒分析利弊,就是看谁更稳得住。

    明面上说都是自己兄弟手足,哪有当哥哥的不希望弟弟过得好?

    如今死咬住的只能是易北经验不够人脉全无,镇不住那一块地界。

    “只是如今朝中也有为十一殿下说话之人了。”

    一味阻拦也不是办法,拦得久了,反而让天子心里犯嘀咕,落下个兄不友弟不恭的名声就不好了。

    何况现在五皇子在天子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打了折扣,再不能落下这种话柄。

    明面上的事交给太子去做就好,暗地里的勾当倒不妨小小帮太子一个忙。

    易贤沉吟片刻,慢慢摇头。

    “之前太子也做过类似之事,但结果都不好。”

    今上现在是铁了心的要护着寒门士子,不论是他或者是太子下手,结局都不会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来走,袁冼明贬暗升,辛辕因祸得福,都是反例。

    更何况如今寒门一下子占掉两个尚书的位置,地位大幅提升,哪里还是当年那点小透明可比的,下手就更不容易了。

    “若要下手,必须谋划万全,一击必中。”

    既不能让人看出寒门出事和他们支持易北有直接关联,又必须要有敲山震虎,削弱朝中为易北说话的声音的效果。

    该怎么下手,到哪个程度为止,都必须好好计划周全。

    若如当年辛辕那事一般,弄巧反拙,就得不偿失了。

    只是当年辛辕那事儿做得也太糙了,至今易贤都怀疑到底是不是太子下的手,若真是太子为之,那这智商……也是够够的。

    “何大人被贬,户部至今都还不算安定,若殿下放心,这事不妨交由微臣去办。”

    年轻臣工野心勃勃,只想在易贤面前露脸表现。

    “十一殿下就在户部,动静如此大,只怕瞒不住。”

    有年长的思及现在户部已经快变成易北老巢,虽然也有忠于五皇子的人在其中当差,但毕竟风口浪尖,不宜妄动,便觉得年轻人果然还是太过于急功近利。

    “不若先从吏部动手?”

    “薛从安这人太过心细,况且先前之事,吏部牵连比户部大,人换得也多,如今再动吏部,已经过了最佳时机。

    年轻臣工信誓旦旦,出谋划策,保证做得天衣无缝。

    弄死人动静太大,但还可以栽赃嫁祸,可以背后捅阴刀子,可以利用上司职务之便把人慢慢降职,最后积压起来的结论便是此人不堪大用,只能外派。

    一个不行,便降两个,两个不行,还有三个,只要出事的人多了,自然会有人联想到和为易北说话的事情上去。

    易贤想了半天,勉强同意。

    朝中讨论依旧,易贤禁足完毕,学起易北,开始装病。

    太子温厚,力挺易北,甚至跪去寒门前头,磕头不止,请求天子把棣州赐给十一皇弟当封地。

    身后是老臣们一片呼天抢地的喊不行。

    与此同时,户部新上任不久的寒门,则因为各种各样的过错刁难推诿,或是被上司批评责骂,或是错漏直接被递上去,又被门下省打回痛斥做事不牢靠。

    有年轻气盛沉不住气的,递折子上奏天子,怒斥上司不公。

    户部尚书则忙着安抚这个,平衡那个,填补错漏,还要在天子面前粉饰太平,忙得是焦头烂额。

    天子将所有抱怨的折子统统压下,同样的,将所有苦口婆心诉说寒门虽不服管教但也会尽力教授的苦水折子置之不理。

    易北越发忙碌,被户部新上任的苦逼尚书抓了壮丁,仗着自己是皇子的身份,暂时还没人敢刁难,把别人被骂得没法往下做的事情,全堆去了他的桌子上。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前阵子也没这些问题啊。”

    新尚书姓何名忠,人如其名,长的很是忠厚,性格也很是老实,天子也就是看中他这份忠厚,才挑中他继任尚书。

    此时他正张开他那肉呼呼的五根手指头,豪放无比的在易北肩上拍,一边拍一边愁眉苦脸揉额头。

    “事情又多,这样下去越发是做不完,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还不是我们这群人遭殃。”

    户部事情又多又杂,在有人罢工和蓄意刁难之下,几乎是什么东西都做不完,唯有他和易北两个人,苦逼兮兮加班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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