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那只老狐狸,还没那么好心,直接给太子贴钱。

    若是不能在这些上下功夫,那就只剩最后一条了。

    卖官索贿。

    易贤被自己的荒唐想法吓了一跳。

    但想想现在恰逢秋闱,过一阵子便是朝中三年换届的敏感时候,若不趁此时赚上一笔,真等几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太子不至于这么蠢吧……今上最恨贪污,而且最近才下手整顿过京中风气,不至于就敢顶风作案吧。

    易贤偷偷看了一眼依旧望着易北作慈祥状的太子,觉得自己果然是疯了。

    果然还是回去查一查吧,人手 已经铺出去了,不在乎这一下。

    “怎么,五弟最近过得不悠闲?”

    冠礼和出宫建府是同时进行的事情,太子受皇后之托,一直在盯着易北府邸修缮的事,中间还赚了些零散银子,本就心情不错,如今看到易贤不痛快,就更高兴了。

    易贤心里装着事,便没什么心情再和太子斗嘴,随口敷衍几句走开了。

    “孤还没有恭喜十一弟冠礼。”

    虽然说都是冠礼,都是出宫建府,但建在哪里,封爵如何,场面是否盛大,来观礼的都是些什么人,其中还是很有讲究的。

    就像八皇子的冠礼,来的人少不说,府邸也没有分到一个特别好的地方,哪里像易北的皇子府,就在六合巷里,里面住的非富即贵,有钱都买不到的好地界。

    他忍痛割爱才亲口和天子进言,把这块地方划给易北。

    也是皇后说的,总要给他一点甜头。

    易北从一堆寒门言官群里抬起头来,很是正经的给太子行礼道谢。

    太子拍着易北肩膀,半是正经半是感慨的嘱咐几句,不在乎是成年之后不再能像从前住在宫中那样不想事,要好好替皇上分忧云云。

    易北一一应下,恭敬送出几步,才重新折了回来。

    有跟去赈灾的年轻言官沉不住气,替易北不平。

    “圣上年富力强,这些话太子如何……”

    易北扫了那人一眼,对方顿时住嘴。

    “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父皇对他寄予厚望,这种话切不可再说,本殿只当从没听过。”

    年轻官员应了声是,表情依然不好。

    易北年初赈灾,九死一生都是朝臣们看在眼里的,收效也着实不错,狠狠打了之前说十一皇子毫无经验难堪大任人的嘴,回来大病一场,差点下不来床,不说发落凶手,连声交代都没有,如今出宫建府,皇子之尊,却没封王,更没封地,只给派了个户部不大不小的官职,想想当年五皇子出宫建府,封王封地,还圣眷荣宠许他不必去封地,仍住京中,何等厚爱。

    看看易北,再看看易贤,如此偏心不公,着实令人齿寒。

    何况现在太子虽为储君,却到底圣上还在京中亲政,没令太子监国,太子以何身份说出这等只有天子才能说的加冕之话?

    说的好听是为父分忧,说得难听那是心存僭越。

    易北看看周围,确定都是自己这一圈子中的人,且那官员说话声低,旁人难以听见,才轻轻叹了口气。

    “圣上处事自有他的用意,当臣子的,尽忠为国才是第一要务,若是过于揣测上意,失了本心,反而不美,我虽为皇子,但也是圣上臣子,自当同理。”

    如今就封王,未免太过招摇,皇后在天子面前吃了瘪,攒着劲儿想要找回场子,把自己的冠礼办得如此隆重,却丝毫不在圣上面前提起封王封地之事。

    天子倒是想给他派个清闲地方,是他自己千辞万推,只求了户部郎中一职,说是想要涨涨见识,不过小小六品官员,在京中着实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官,天子应得很是痛快,皇后和太子对他的上道也是十分满意。

    毕竟现在户部大多都由太子掌控,易贤虽说也在往里面努力安插亲信,但到底打不进核心圈子,自己若不能从婚姻大事上给太子表忠心,至少得在办事一途上好好给太子尝些甜头。

    皇子之尊没有封王,日后说起继承大宝,总要差那么一点儿名头,想必自己如此退让谦卑,太子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就起疑心。

    第104章 祭拜

    冠礼过后迁居新府,便算正式自立门户,贤妃给易北拨了不少人使唤,皇后也送来些下人,说是不够只管找她要。

    易北全盘收下,一一安排,然后去户部走马上任。

    相比起易北忙乱的生活,江梨则更显得有些无聊。

    自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她就算彻底被宣德侯夫人关在了家里,每天不是绣嫁妆,就是挑选各色需要带去皇子府里的物品,从妆台镜面到床榻被褥,从各色首饰到盆子木桶,宣德侯夫人统统都会问过江梨的意思再最后敲定。

    想想当年嫁薛从安时,自己生怕被家中克扣了用度,什么东西都是自己亲自盯着操办的,似乎也没有这么忙啊。

    江梨看看侯夫人让人新送来的一批单子,又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一世自己嫁人的场景,终于恍然大悟。

    这是嫁的人不同啊!

    是嫁给平民简单,还是嫁入皇室简单,这种问题都不用多想。

    单子上的东西比自己上一世嫁人时多了何止一倍,再加上还有皇室宗亲赏赐的添妆,闺中密友送的私房,外带上贤妃和侯夫人给置办的东西,光念上一遍就要花不少功夫。

    有了在别庄的经验,宣德侯夫人对宫中派来教授礼仪的年长姑姑简直是礼遇有加,然后大大方方把她们送去给江梨调教。

    忙忙乱乱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过年。

    易北终于在户部站稳脚跟,江梨的婚礼筹备也几乎准备完善。

    天子宴上,江梨被各家贵女围得水泄不通,正式被京中最顶尖的贵女圈接纳。易北则被大臣们拉着喝酒谈心,执手相看,大家纷纷以和十一皇子说上话了为荣,以没被十一皇子搭理为耻。

    天子借口酒醉,提前拉着皇后离席。

    江梨应付完最后一个拉着她依依不舍的贵女,跑去廊下站着吹风。

    似乎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冬夜里的凉风吹散脸上因为喝酒而涌上来的丝丝热意,江梨回头看着厅中觥筹交错,灯火辉煌,只觉得恍如隔世。

    哪怕是第三世她为侧妃最后封嫔,也不曾参加过这种宴席。

    说白了,后宫中除开皇后,其他就算是贵妃也只能算是妾室,能出席这种场合的,只能是皇后,天子绝不会带宠妃前来,否则年还没过完就得被言官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至于过后嫁了薛从安,倒是有可能会以臣子正妻的身份捞到一席之地,但她还没享受到这个待遇,就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她四辈子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以未嫁女儿的身份,出现在这种普天同庆的场合里,还和她仰望了四辈子的圈子,打成一片。

    总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

    碧云发觉主子情绪不对,觉得大概是席上蜜酒喝得有些多,便去给江梨端醒酒汤。

    江梨想了想,顺着人少的游廊,顺脚往越发偏僻的地方走。

    所谓什么宫中私会,什么僻静地方撞秘密这种事情,江梨压根不信。

    平时还有可能,这会儿是宫中大宴,凡是有些身份的人,比如说太子,比如说易贤,比如说易北,比如说左相,比如说朝中新晋的大臣,都是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的存在,连更衣的功夫都没有,哪里有空去接见什么暗探,私下安排什么秘密幽会?

    何况就算是男方有空,姑娘们也在忙着交流感情啊。

    江梨对宫中地形太过熟悉,几辈子积攒下来的经验,很清楚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守备松懈,哪里会因为偏僻少人而留守宫人躲懒。

    于是,当碧云匆匆忙忙取来醒酒汤时,江梨早就不知道绕到哪个偏僻无人到角落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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