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女魔神

    季笑风身形方起,只听玄心七子余下五人同时喝道:“休得对宗主无礼!”纵剑往季笑风身上刺去,五人五剑,分上中下三路进攻,玄心七子虽少了慑魔飞星与摄魔臣二人,实力大减,但亦不弱。兄妹五人心意相通,三进二守,二进三守,玄心伏魔阵变幻无穷,奇招叠出,一时竟也搞得季笑风手忙脚乱。

    季笑风又惊又怒,心道:“老子的威名被几个娃儿砸尽啦!”他年龄比破天亦大出十几岁有余,此时已近花甲,而玄心七子七人最大者摄魔臣亦不过三十,是以季笑风叫他们一声娃儿也不算称老。他双掌齐出,拍出两股劲力挡开摄魔楚之与慑魔玉左右刺到的两剑。摄魔楚之与慑魔玉也不贪功,当即往后退去,跟着慑魔情,慑魔子,慑魔雪三人刺出三剑,慑魔情一剑削他头颅,慑魔子刺他胸口,而慑魔玉手中伏魔剑如作刀使,竟是砍他足踝。三人三招都是极其常见的招式,毫无惊奇之处,但三招同时分上中下攻到,却是凌厉无匹。季笑风无奈之下,只得后退。

    如此反复之下,玄心五子五人交换进攻,招招都是极平常的招式,但在他们配合之下使将出来,却是变成了极厉害的杀着,十招之中季笑风只能回攻得三招,其余时候都是被迫得连连后退,待斗得五十余合时,他竟是往后退了近二十丈远。

    这当口,只听远处陡地响起一声断喝:“都给我住手!”声如霹雳,不少修炼者被突如其来的喝声吓得跌倒在地,竟是再也站不起来。那喝声方毕,两道劲芒自远处急射而来,一道击向灭鬼幡,还有一道是打响玄心五子与季笑风打斗的中间。那六人陡见一道劲芒打来各自惊奇之余,急忙拔身飞退,那劲芒击在地上,轰的一声炸了开来,只留下一个丈余深坑。跟着又是一声大响,光芒四射,那灭鬼幡被劲芒击穿一个大洞,伏魔注入的真力在顷刻间倾泄干净!

    梦星魂暗道一声:总算捡回了一条命。抬头向那传出喝声的方向望去,心道:“来人修为深不可测,若是敌人可就苦啦。”但他随即想到自己的命就是那人所救,不论是敌是友,他终究是欠下了一命,他在心中道:“管他是什么人,我梦星魂恩怨分明,他若是敌人,大不了把这条命还给他便是,梦星魂天不怕地不怕,莫非还怕死么?”他想通此节,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不禁大是放松,静看着远处四人飞射而至。

    那四人中有两人对话道:“萧兄,你那狮子吼可是臻至化境,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都震散啦!”“秦兄缪赞,小弟狮子吼的功夫哪能比得上你那两仪四化的绝技,刚才那两掌小弟可是羡慕得紧啦!”两人哈哈大笑而来。

    那四人的来得好快,众人初见他们时还在数里以外,几个呼吸的时间却已掠过众修炼者头顶,落到场中。四人三老一少,那少者是名二十几许的女子,姿色秀丽,不是风琴却又是何人?

    风琴的左首站着叶子,右首是萧柯正与另一位老者,但见那老者身着灰色长袍,白须白发,道骨仙风,让人一见之下忍不住心生敬佩。萧柯正口中所说的秦兄自是他无疑?

    伏魔走上数步,躬身在那姓秦的老者身前道:“伏魔拜见长老。”此言一出,余人无不大惊,当下便有修炼者各自议论纷纷道:“那老人好大的架子,连伏魔宗主也要对他行礼!”“他是谁?”“总该是前辈高人罢!不然以伏魔宗主何等身份,还须向他行礼?”竟是无一人能说出那老者的身份?

    玄心七子余下六人(为方便写作,以后便以玄心六子称呼)也上前下拜,神情恭敬道:“拜见长老!”

    那老者见玄心七子只剩下六人,老大摄魔臣也是神情萎顿,显得伤势极重,亲自将他扶起,道:“将军受伤极重,须得好生调息才是?”也不见他有何动作,手中已是多出了一颗药丸,道:“将它吞下,行气一个周天!”

    慑魔臣谢过之后,将那颗药丸吞下,当即便坐在地上运气调息!那老者又问道:“将军受何人所伤,慑魔飞星何在?”心道:“玄心七子扬名以来,还是头一次吃了如此大的亏,与他们交手之人的修为只怕不低?”

    伏魔道:“慑魔将军乃是林梦溪所伤,慑魔飞星将军亦被他所杀!”他实不愿提起慑魔飞星的丑事,因此只是将他的结果说了,却并不交代经过。

    风琴道:“我家主人与小姐呢?”

    萧柯正道:“风琴,不得无礼!”风琴低声道了声是,退到了他的身后。

    那灰衣老者正要向伏魔介绍萧柯正三人时,只听萧柯正道:“秦兄,你倒是忘了五十年前的约定,我不向眼前这些人说出你的来历,你怎么倒揭我的疤来啦!”那老者哈哈一笑,道:“时隔五十年,都要忘了,萧兄莫要见怪!”原来,他们几人五十年前就因为在修炼界名气极大,整日追着他们想拜师学艺,欲挑战出名者不计其数,因此几人曾立下约定,在他人之前绝不说出几人的姓名来历。

    萧柯正叹道:“已经五十年啦,时间过得真快!”言下竟是惆怅无限!

    姓秦老者问道:“适才我与萧兄见此处魔气冲天,所以就过来看个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

    伏魔道:“那魔气是从林梦溪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已经入魔了。”

    萧柯正心中一惊,急道:“你说什么?”当即伏魔将事情的经过扼要的说了一遍,却是略过慑魔飞星偷袭林梦溪一截,只说他是在林梦溪入魔之时被杀。余人暗骂一声卑鄙,但慑于伏魔的修为,却也不敢开口。

    破天嘿嘿冷笑,道:“宗主为何不说慑魔飞星将军是除魔不果而以身殉职?”他将那除魔不果四字说得极重,任是谁都听得明白他心中的怒气。萧柯正初见破天之时,见他庭渊岳峙,英伟不凡,眉宇间隐露一股傲气,不禁心生钦佩,赞道:“好汉子!”待听得他讥嘲伏魔,心中大奇,忖道:“听他的话,只怕其中颇有蹊跷,伏魔那小儿定是说话不尽不实,才引起那人的愤怒?”

    两极道:“皇父说错啦,玄心门个个英雄了得,慑魔飞星自然也是英雄好汉,独战魔头林梦溪,即使战败也绝不会做那些跪地求饶的事情!真是英雄?”他夸赞玄心门个个‘英雄好汉’,将慑魔飞星偷袭林梦溪说成独战魔头,战败之后不会做跪地求饶的孬种事情,但在场众人人人都听得出他所说乃是反语,将慑魔飞星的丑事用极其委婉的语言都表达出来。却是比当众揭露慑魔飞星还要厉害百倍。

    他父子俩一唱一和,伏魔脸色铁青。暗道:“破天啊破天,终有一天,本座要亲手杀了你!”

    破天心道:“好小子,比你老子还厉害!”

    姓秦老者向破天拱手道:“阁下为何如此贬低我玄心门人?”指着玄心六子又道:“莫非这几人与阁下有何过节,老夫在此向阁下赔罪便是!”。他这番话说得极其高明,若是玄心六子真有得罪破天之处,他已向破天道歉,若不是生死相向的大仇人,破天也不好再怪罪?相反,若是玄心六子与他并无过节,那老者却是要问罪破天。

    破天道:“在场近千双眼睛,相信每人都看到事情的经过,不齿慑魔飞星行为的人相信不止我一人?”

    那老者向伏魔看去,伏魔低下头,不敢直视他,他心道:“看来此人所说不假,慑魔飞星定是做出了败坏名声的事情,那些人摄于我玄心门的声威,却是敢怒不敢言。”他又想破天犯众怒指责伏魔言出不实,不禁大是钦佩他气度与豪情,暗自猜测破天的身份。

    姓秦老者心中思虑万千,却也只是一瞬间的时刻,只见摄魔臣突然抽剑抹向自己的脖子,那老者一惊,指尖弹出一股劲气将摄魔臣手中的伏魔剑打落。前后时间相差不过一个呼吸,直到伏魔剑落地发出‘灯’的一声,余人才如梦方醒。玄心五子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心道:“亏得长老及时出手,不然大哥此刻焉有命在?”

    姓秦老者问道:“将军何故如此?”

    摄魔臣一脸沮丧,道:“玄心门出了慑魔飞星这个孬种,我派的声名已被他一人丢尽啦,玄心七子有何面目立身与天地之间,摄魔臣只有自刎以谢。求长老成全!”言毕,脸上再次露出坚决,大有决心赴死之志!

    姓秦老者问道:“慑魔飞星如何败坏玄心门名声,还请将军一一道来?”

    当即摄魔臣将慑魔飞星出手偷袭林梦溪,月女如何中剑身亡,而后慑魔飞星跪地求饶,林梦溪因恨化身成魔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那姓秦老者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道:“大丈夫居于天地之间,但求问心无愧。慑魔飞星如此收场,乃是他咎由自取,将军却又何苦自责?只是林梦溪成魔全因我玄心门而起,将军以后切不可替慑魔飞星报仇!”

    摄魔臣躬身拜倒,道:“弟子谨遵长老令谕!”

    破天见林梦溪的余事已了,留在此处已是多余,道:“两极,这儿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走罢!”当即与两极拔身飞去。跟着再是季笑风与梦星魂离去,伏魔本欲阻拦,却因那姓秦老者一句话而恨恨收手。那姓秦老者道:“让他们去吧!”

    玄心门历来有训示,宗主在玄心门中虽是一门之主,权势无二,但长老的身份却是驾临于宗主之上!而伏魔素来敬仰眼前姓秦的老者,对他的话无不听从。

    萧柯正道:“秦兄,我们也就此别过啦!”

    姓秦老者道:“萧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保重了!”只听萧柯正告了声:告辞!同叶子风琴二人拔身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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