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很抱歉,今晚的舞会我不能去了,”路子打电话告诉安可,她刚才接到一位新委托客户的电话,约她晚上8时在温泉咖啡厅见面。

    “什么时候能谈完?我去接你好吗?”安可的声音有种深深的失望和落寞,“你知道,我有两天没见你的面了。”

    路子笑了,“是吗?也许我该提醒你一下,你的记事本上永远有一串等着你安排约会的女孩,你不应该而且也不会寂寞的,朋友。”

    “可你知道,那是以前,在认识你以前,”安可冲着电话喊道,“听我说,路子,我不是一个坏男人。”

    “没人说你坏,”路子嘴角牵出一丝揶揄的开心,“你没必要为你的风流感到不安,真的,90年代的风流王子甚至可以说是一种赞誉。”

    “你在嘲弄我,对吧?”电话那边安可一阵自嘲的苦笑,“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有点不公平?认识你一个多月了,可我连吻也没吻过你一次,风流王子风流何在?如此称呼一个风流王子真是莫大的讽刺,或者说是一种悲哀。”

    “很抱歉,我并没让你生气的意思。”

    “可我生气了,怎么办?”

    “安可,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我还没吃晚饭呢,”路子一看表,都快7点了,在与新客户见面之前,她还有一个调查要了结,“很抱歉,安可。”

    “你就不能少接几起委托吗?路子,你这是在玩命!”

    “可我得活下去,别忘了我是个私家侦探。”路子挂断电话,在路边买了两根香肠一块面包,招手拦了一辆“的士”。事务所开张一个多月来,这种进餐方式习已为常了。

    “南大街57号,开快点!”路子催促司机。

    当她结束调查匆匆赶到温泉咖啡厅时已是8点过一刻,迟到了15分钟。

    “您好,是称呼您小姐呢还是侦探?”一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在她一下“的士”便迎上前来,“我欣赏您这种已经形成风格的上红下白的穿着,与这儿四季常绿的景色和您的气质相当合谐。男子伸出手来与她一握,“卓小伟,恭候您一会儿了。”

    “对不起,让您久等了。”路子一脸的歉意,“就叫我路子吧。”

    “这名字和您的气质一样,耐人品味。”卓小伟的恭维恰到好处,这是一个精通女人心理且又很讨女人喜欢的男人,“看得出你的业务很红火。”卓小伟把路子引到预订的雅座包厢。他的个子瘦高,但很结实,腿的比例特别长,象是经过专门舞美训练,走路有点外八字。脸刑瘦长,戴着副大墨镜,鼻梁高挺,一头造型很美的头发油亮地蓬松着。

    他递给路子一张名片,有一长串头衔,什么音乐舞美协会理事;电视艺海节目主持人;“瓦尔特夜总会”总经理,等等。路子看得眼花缭乱,弄不清哪一个属于他的正当职业。卓小伟看出了她的心思,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这一笑很象安可,很有魅力,“和你一样,我也是个个体户,‘瓦尔特夜总会’的老板。下海前在歌舞团,是个没出息的伴舞郎。”

    其实,路子对他并不陌生。电视、报纸常登有“瓦尔特夜总会”的广告宣传。“瓦尔特夜总会”是海阳市消费最高的娱乐场,那儿云集着海阳市的阔佬富商。换句话说,“瓦尔特夜总会”是身份和地位的体现。

    关于卓小伟的传闻,路子早有所知,综合一点就是:他是一个相当成功的演艺界经纪人。只是路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年轻,顶多也不过二十七八的年轻。

    卓小伟似乎并不急于谈他的委托,他为路子的咖啡加了奶,“要糖吗?”

    “谢谢,多来点。”

    “女人到了这个年轻都怕胖,大有见糖色变,我真想知道你在不忌甜的情况下怎样保持这样苗条的体形?你应该去当模特儿,准红!”卓小伟轻轻搅拌着咖啡,他属于那种细中有精,善解人意的温柔型男人,是那种你明知很危险,却又心甘情愿自投罗网的诱惑力很强的猎手。

    路子又在咖啡里加了勺糖,“是吗?早10年也许我会选择模特这一职业,至于体形,你不也一样保持得很好吗。据我所知,从事娱乐行业的男人个个腆着啤酒肚子,你不喝酒吗?”

    “喝,就象你嗜糖如命,”卓小伟见路子抽烟,忙殷勤地为她点上火,“您是一个不平凡的女人。”

    路子一弹烟灰,笑道,“你指吸烟?”

    “不!我是说你是一个成功的女人。”

    “如果是指事业,你比我更辉煌,”路子看了一眼放在咖啡桌上的名片。

    “不!同是个体户,你在一个月时间里便打入了上流社会,成了他们中的一员,”卓小伟自嘲的一笑,“可我仍然是一个市井掮客,尽管经我手捧出来的歌手已红遍半个中国。”

    “卓先生,你不会是要我来和你谈论上流社会或掮客什么的吧?”

    “哦,当然不是,”卓小伟耸耸肩作出一个抱歉的表情,然后从他系在裤腰上的老板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路子。

    路子抽出一看,是几张照片还有信。照片很下流,是卓小伟分别和几个女人的亲热镜头。路子觉得恶心,她厌恶地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有展示隐私的嗜好?”她不明白卓小伟给她看这些下流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别这么看我,路小姐,等你看完了那些信我再告诉你为什么。”

    所谓的信实际上是敲诈字条,是附在照片里一同寄给卓小伟的。很明白,有人偷拍了这些镜头。这些字条都是那些照片女人的丈夫或男朋友寄给卓小伟要求以金钱私了的敲诈,也有两封是比警告严重的带有威胁性质的,扬言要以毁容或刀杀一报夺妻之恨。

    “你的麻烦可真不小,”路子瞥了卓小伟一眼,不加掩饰的鄙夷眼风。

    “问题还不只这些,”卓不伟摘下墨镜,暴露在路子面前的是一双肿得发紫的眼睛,“他们中有人对我下的手,昨天晚上在暗处干的,我想这只是开始,下一步没准要我的命。”他说完又把墨镜戴上。

    “一笔风流债。”路子吐出一串漂亮的烟圈。

    “是的,很丑陋,可那个偷拍照片的人更丑陋,他的行为同犯罪没什么两样。这个该死的家伙把些照片分别寄给了那些女人的丈夫或男朋友,让他们来敲诈我,残暴我,他是在制造仇恨,制造犯罪。因此,我委托你帮我把这个该死的罪犯调查出来。”卓小伟说这些话时温柔全无,看上去象个市井无赖。“我他妈的决饶不了他!”

    “你应该去找警察,这麻烦不一般,它已构成了对你的生命威胁。”路子表面上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心里却在窃笑:这小子风流事干多了,活该!

    “你说的不错,可我不想这么做,你知道警察一介入,我的声誉就完了,这毕竟是一桩曝不得光的隐私。”

    “卓先生,这事——”路子想拒绝他的委托。卓小伟不让她说下去,“你有权利拒绝,但你不应该拒绝。你的广告说过,每一位客户都是你的上帝,我希望你不要拒绝一个‘上帝’的请求,尽管这个‘上帝’在你眼中很丑陋。”

    “你的说服能力使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成功的经纪人,”路子掐灭烟蒂,同意接受卓小伟的委托。她把那些信和照片又看了一遍,“你肯定这些‘杰作’都出自一人之手,然后指使当事人来敲诈威胁你?”

    “是的,是这样。”卓小伟点头肯定。

    “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干?且不论这人是男是女,他这么干从中能得到什么?”

    “问得好!这家伙显然不是为了钱,因为那样他可以拿这些照片直接来找我而不是把它们挨个寄往那些当事者的丈夫或男朋友手上。”

    “假设一下,是某个女人为了报复你。我想这个问题用不着我再解释吧。”路子续上一支烟。

    “我明白,”卓小伟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有这个可能,我让不少女人打碎了‘醋坛子’,她们扬言要报复我。”

    “还有一个可能,谁是你的竞争对手?”

    “噢,差点忘了提醒你,免得你调查走弯路。”卓小伟对路子说,“也许有一百种可能,不是我吹牛,在海阳市,演艺界经纪人这碗饭除了我没有谁能端起来,更谈不上有谁来抢这碗饭了。至于‘瓦尔特夜总会’,更不存在着和谁竞争,因为没人敢和它竞争,它的消费太高了,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卓小伟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本支票,拿出笔刷刷地一填,“先预讨5000元……怎么,你认为多了?不!我有一种预感,这事并不简单,真的。”他很认真地把支票给了路子,“拜托了,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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