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超星际世纪的第一缕阳光打在我的窗台上,我终于结束了夜晚漫长时间的潜伏期,好好地一觉睡到大天亮,起床伸了一个漂亮的懒腰,迎着明亮的朝阳走到窗台前,深深地透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残留着乡村浓烈的气息,芳香神怡。

    对了,外星人飞碟回去了吗?昨晚在梦里又见到了他们,正在我窗前徘徊着,还依恋不舍着呢!我便把脑袋伸到了窗外,警惕地望了望平静的天空,是一片蔚蓝色的,昔日的阴云烟消云散,像用水清洗过似的,又变得清澈明镜。

    哦!外星人飞碟回去了,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前两天就回去了,标志着所有的战乱也都结束了,我该去上班了。天啊!看我这是什么记忆力,脑子真的弄糊涂了,今天我请假了,是球突然回来了,约我在老地方见,我太感到出乎意料了,专门请了这天假,他要和我谈谈后天最后的问题,怎么隔一夜就全忘记了。

    这时,妈妈正在楼下大声叫喊着我,她每天都是如此,一大清早就起床给我做早饭,不让我在外面过早,说一点也不经济实惠,把我的开支几乎节俭到零。我白天上班维持生计,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打夜工了,占据了我所有空余的生活。在黑暗里,就是我心灵打开的一扇小窗,历经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期望,总算见着了光。早晨真好睡了,开始总是起不来,就怕时间长了习惯成自然,只要一到那个时间就起床吃饭,骑着车子去上班,每天都这样周而复始地运作着。

    这么早我们到哪去坐坐呢?当我见到球说的第一句话。以前我们经常坐在这个叫星空的小茶馆里,一边悠闲自在地喝着茶,一边天马行空地漫谈着,今天是太早了,还没有开门呢。

    “这个地方真不好玩,说城市又不是大城市,说是农村又不是农村,土不土阳不阳的,不伦不类”,球滔滔不绝地说着,把眉头皱得深深的,他一下子拿出一瓶酒,“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喝点早酒去”。

    我笑着说他太有创意了,早晨大好的时光就被他这样创意没了。在这一刻,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好好地松驰一下,把酒聊天,我虽这样说,但也有这个意思,便心照不宣地达成了共识。

    我就在这个不伦不类的城市上班,至因为它的不伦不类,才能逃过外星人的战火,仍然新新向荣,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别小看这个城市了,人们的精神文明很高,不仅有好几个大型的休闲与娱乐为一体的文体广场,居然还有一个公园,尽情地享受着带来的欢乐。

    球说到公园里坐坐,我说要收二元钱的门票,两个人就是四块钱了,还可供我吃两顿早餐。球笑我何时变得这样斤斤计较,而我找了两个理由回答他,一是深受妈妈的影响;二是贫穷所致,难免会显得如此寒酸了。球又是一阵大笑,嘲笑我是新世纪第一个寒酸的穷作家,说不定你的这篇倾心之作让你从此声名鹤起,是自古以来上帝安排的法则,“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算了吧!别再拿我开心了,业余爱好,何足挂齿,又何其艰难”,我也跟着自我嘲解地一笑。

    “要想不花钱,就只有去广场上坐”。我马上否决了球的建议,广场上虽然环境不错,但喧嚣与杂乱了,会影响我们把酒交谈的兴趣。球很无奈地摇摇头,“这就困难了,这个世界上哪里不是喧嚣的?没有真正的宁静,除非你去钻树林子,也还有小鸟小虫打扰你呢”。我说很好啊!就去钻树林子,这主意非常不错。

    既然达不到坐怀不乱的最高境界,就只好去那相对安静的地方。在树林子里,以地为席,就地而坐,一切都回归大自然。

    “写完啦?”球端着我递给他的酒杯说。

    “潜伏了一年多能不结束吗?再这样永无休止地下去,恐怕连你这个朋友就没有了,成孤家寡人一个”,我和球碰了一杯,品了一小口,酒真烈的要命,把眉头皱了好几个折纹,“准确地说是时间帮我完成的”。

    “不错”,球举杯向我回敬酒,“祝贺你成功地转型”。

    “何以见得?还没有得到认可呢!”

    “但是你完成了呀!比其你原来写的要难多了,也好多了,体裁也不庸俗,至少是成功了一多半”。

    “虽然如此这样说,但我发现我写得像你所说的不伦不类,既像纪实的,又像科幻悬疑,还像中国神话故事”。

    “确实有点不伦不类了”,球憨憨地一笑,“这也许就是你独特的风格,你无意间找到的坐标,好好加精与发展,我想会有前景的”。

    “谢谢!都是按照你的逻辑思维来的”,我谦逊地向他点一下头,“因为我也是不伦不类的,在不伦不类的环境影响下,自然写出来的东西也是不伦不类的”。

    “呵呵!我可没有独断专行的权力,这里面也代表着你的全部思想”。

    “哈哈!”

    我和球一起爽朗地大笑起来,边喝边聊着,当第一口酒下肚之后,接下来的就很顺利地通过咽喉,一杯再一杯,去淹没那个空荡荡的肚腹,越喝越心慌意乱,酒过三旬,已对影成三人了。

    “你以前没有写科幻小说的经历,为什么选择了这个对你难度很大的体裁写?”我看着球晕晃晃地,冷不丁地这样问我。

    我出口成章,便口若悬河,“是科幻小说的魅力吸引了我,它能让我们用上帝的眼光看世界,与上帝一样的目标,创造各种各样的新世界,透视现实和剖析人性不是它的任务,也不是它的优势,而它为我们创造出不同于现实的文明历程,经过这些模拟历史的经历,让我们体会到超出历史之外的东西”。

    “难道你不感觉到科幻文学是幼稚的?”

    “对呀!从某个方面来说,本质上确是幼稚的,但所描写的主人公是全地球人类,描写的灾难是全人类种族的灾难,从想象中看世界,对现实有更真切、更深刻的认识,所以单独的幼稚说是很垄统的,若是针对中国的科幻文学来说,是最合适的形容了。”

    过了一会儿……

    好了,不能再喝了,这样空腹喝下去会醉乱如泥的,我打算弃杯不喝了。球说正在兴头上,岂能就此扫兴呢,借酒助兴,后面的话才能继续聊下去,他又把杯子满上了。

    “你安排的那个结尾太让人感到颓唐了,无能为力,一声叹息啊!”

    “是啊!确实很出格了”,我说:“以本人之见,事事都皆大欢喜的收场很腻了,只能更加培养我们骄躁腐败的思想,与其不如作最坏的打算,让我们在安逸的生活里时刻警惕,飞得更高更远”。

    “差不多,按照你这样解释勉强说得过去”,球把双眼死死地盯着我看,像是测谎仪正在工作似的,“不过后天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没说出来”。

    “什么问题?”

    “能源,地球能源”。

    “地球能源?”

    “对,就是地球能源”,球用手指着我,看样子有些醉了,但说出来的话一点儿也不糊涂,“你指出了地球能源短缺,在灾难来临时,只能依靠那个传说中的地轴心,地轴心成为人类最后可利用的资源,我很赞同你的看法”。

    “地球资源是有限的,是不可能源源不断地提供,人类已经越来越高效地开采地球上的煤矿、石油矿及铀矿等等,可是都是有限的,便再不能提供宇宙飞船冗长的太空旅程所需的燃料,汽车不能运行,我们的生活状况完全瘫痪,这是很必然趋势”。我感到我说话在冒烟似的,就喝了一口小酒,兴奋地说:“但是,我们正在开发利用新型能源,想想真是太奇妙,仅仅只需要一些看不见的太阳能光束,让我们的生活重新添光彩,今生今世也用不完的能量,不用花费一分一粒便源源不绝的滚滚而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永远、永远……”

    “没有永远,太阳能也有油尽灯枯之时”。

    “就算没有永远,二三十亿年左右是没问题的吧”。

    球把头斜斜地歪向一边,扬起一只手抚摸着头发,“那就不是永远,二三十亿年比起永远差多了”。

    “至少我们近二三十亿年是高枕无忧的,你说是吗?”

    “那之后呢?”

    “还有别的其它恒星选择,毕竟宇宙无限大”。

    我认为人类真正的精髓,迟早会移居到这里,在这太空的深处,是心灵,不是肉体,分散到整个宇宙中,将载着我们那些不朽的居客、那些智能的形体、与这些形体的心灵,在深空之中自由飘泊。“洋洋乎与浩气俱”,反正宇宙中已有越来越多空间可供新的个体居住。

    “我告诉你别再科幻梦想,当太阳完蛋时,其余的星球都一样完蛋”。

    “我算认识你了”,我怒怼地说:“那毕竟是一个无法形容的期限,若真的到那时,宇宙大不了再重新开始”。

    “我们不正是要谈这个问题吗?就要严格追查到底”。

    “我明白,我明白”,我急急忙忙地说:“你的意思就是要我承认,所有星球都有燃烧殆尽的时候,到那时,万物皆化为乌有,整个宇宙也就完蛋大吉啦”。

    “当然了”,球一手按在酒瓶上,一手还拿着酒杯请我喝酒,“我还要让你正确地认识熵,怎么能让熵尽量减少到最小值”。

    经过球这样一说,我最后的心灵就像是一丝半缕极为稀薄的物质,空虚无定地被余温尽散,无限地接近绝对零度的热量残留下一点点激动。

    “熵?熵是什么东西?”

    “看看,连这个词就不知道,既然还写科幻小说”。

    “你说出来不就知道了,哪有人生下来天生都会的?”

    “记住,熵就是代表宇宙消耗了多少能量的一个名字,可能有某种方法,能把熵的趋势倒转过来”。

    “胡说,你能把燃烧过后的灰烬变回一棵大树吗?”我说,“能量一经花费,不可捕回”。

    “能,我可能去学这种方法”。

    “当科学发展到一定的极限时,就会没有这些科幻的东西存在,不过现如今针对你说的这个问题,只有唯独的一个方法了,我也能”,球接跟着问,我回答他说,“只有不用”。

    “屁话,你不用还要再干个屁”。

    “哈哈!”我指着球说:“你醉了”。

    “呵呵!”球也指着说:“你也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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