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医院是这座城市里赫赫有名的精神疾病防治中心,在当地的精神疾病医学界也是久负盛名。孟翔推开医院的玻璃大门,首先挡住去路的便是前台问事处,孟翔对着问事处的小姐问道:“请问申教授在吗?”

    “申教授?我们这没有申教授。先去挂号吧,往左走就行了。”护士小姐微笑着,显得很亲近的样子,不过这话听起来让孟翔感觉怪别扭的。

    “呵呵,你好小姐,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一个朋友引荐我来这找他的,是申请的‘申’麻烦你通融,打个电话告知一下,谢谢了。”出门在外,没办法,就得客客气气,卑躬屈膝,孟翔心中叹着气。

    “您好先生,我们医院确实没有姓这个音的教授,不过有姓申的主治医生,我帮你问下。”

    电话接通了,随即护士小姐挂断了电话,甜蜜的说道:“你好先生,申医生在三楼观察室的办公室里,三楼就只有一个办公室,那就是您要找的人了。”

    “嗯,谢谢了!”孟翔也不想再多说一些礼貌上的客套话,他只想离开这人流量大的地儿,免得又被人家误以为神经病患者,于是二话不说,马上拉着夏紫萱一口气跑上了三楼。夏紫萱一句话没说,她想着就这样挽着挺好,要不然孟翔生气或者兴致没了,不让我挽了,那多亏啊。小女人的世界竟是如此的单纯,仅仅想要挽着心仪男孩的手臂就足以让她神魂颠倒,毕竟三年花痴般的追求,今天的确是一大进展。

    顺着楼梯,三楼的入口处是一道紧紧闭着的大门,大门旁边站着两位保安,一名导向护士。

    “你好,请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护士小姐温柔的问着。

    “你好,我找申医生。”孟翔随即又补充到,“我不是病人,她也不是病人。”

    护士小姐和两位保安硬是楞了一下,孟翔马上又解释道:“你跟申医生说帘华找他,这样就行了,谢谢。”

    护士小姐进去了一小会儿时间,随后微笑着将孟翔和夏紫萱领进楼内,三楼主要由一条走道和观察室组成。

    观察室全名叫病情观察室,就是专门观察病人的病况处于什么阶段,然后针对病情状况做出下个阶段的医疗措施。不过在正常人看来,与其说是观察室,不如说成娱乐会所,因为里面有桌球台、玩具城、画板、游戏机,甚至还有麻将桌,反正可以说一应俱全。

    观察室就是用玻璃把大厅的很大一部分面积给围上,留一个进出的小门,医生可以在走道里随时观察病人的一举一动,这样便有利于患者日常行为的记录,医生则可以根据这些记录来衡量患者的病情轻重与否。观察室里面,除了一些用白色大褂能分清楚是医生或者护士的照料人员之外,估计其余人都是患者了。

    顺着走道一直走到了尽头,是一个与观察室只有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孟翔看见一位年迈的老者戴着厚厚的老花镜,穿着洁白的大褂,斜斜地靠坐在椅背上,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夹着一根精致的香烟,在他习惯性的动作下,烟嘴不停的被送进嘴里。一团团浓浓的烟从他嘴中冒出,慢慢扩散开来,而后淡至不见踪影。

    孟翔心想,这教授绝对是个大烟枪。

    屋内的老头看见有人过来,也稍微收敛了一点,端正的坐直了,但香烟却仍然在继续进行它即将完结的宿命。

    护士小姐很温柔的朝屋内笑了笑,随后推开了办公室的玻璃门,屋内四处弥漫着的烟气也似乎忍受不了屋内呛人的高浓度环境,朝着门口蜂拥而去。

    孟翔感觉被迎面扑来的烟气撞个正着,呛的有些招架不住,便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鼻子。

    烟味实在太重,他在想:医院里不是严禁吸烟吗,这个教授,不,应该是这个医生怎么在这放肆地抽着烟,难道就不怕医院的高层领导责骂吗?这老医生,怎么看都像个老**。

    孟翔不自觉的天马行空了一下,正胡思乱想之际,夏紫萱的话在耳边响起:“孟翔,你捂着鼻子干什么?”

    孟翔正想说:这么呛人,不捂着鼻子干嘛?还没说出口,却被老者抢声道来,他微笑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眼角也被挤出了一条条小沟壑。

    “孩子,我知道你们这次来的目的,小帘华已经跟我说了,先坐吧,”接着对护士小姐说道:“小李,你先出去吧。让我和这俩小孩好好聊聊,我们认识。”护士小姐仍然面带微笑着,优雅的退出了办公室。

    孟翔松开了手,觉察到屋内的烟气已消失不见,感叹这屋内的排气效果还真不赖,只不过排风扇装修的倒是隐蔽的,至少他没有直观的看见排风扇装在哪了,不过他也没理会这么多,随即想起了此次前来的目的,便很礼貌的说道:“申医生您好,不,应该是申教授您好,我是帘华的朋友,来找你只是想询问一点事情,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孟翔感觉嗓子有点干,想喝点水润润。

    申医生依然露着慈祥的微笑,俩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虽然看起来像是做作出来的,不过看起来确实让人倍感亲近,可能这就是俗话说的亲和力吧,“教授是小帘华他们对我的尊称,叫我申医生就行了。现在暂时没事,在屋里请随便,饮水机就在你后面。”说完便微笑地指着孟翔背后的饮水机。

    孟翔正想喝水,便道了声谢谢,于是转身拿起饮水机上的纸杯,倒了三杯水,一并捧着递给了申医生和夏紫萱,也顺便留给了自己一杯。

    猛地喝完一大口,孟翔感觉自己又不像之前那么渴了。

    申医生依然眯笑着,看着坐在眼前的两个青年人,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孟翔说道:“那不行,还是申教授吧,毕竟您是专家,这样好听点。冒昧问一句,医院不是不让抽烟么?申教授您之前少抽点,抽多了不好。”

    夏紫萱立马抢道:“哪有呀,我就看见申教授拿着一只笔在想问题,没见着他抽烟呀?”她皱着眉头对着孟翔说道。

    “哈哈……咳咳”,老者咳嗽了几声,貌似身体不太好。“小伙子,你看下我桌上的烟灰缸里有烟头吗?”

    孟翔微微起身,伸着脖子往桌上瞅了瞅,自言自语道:“对啊,是没有烟头”,“不过我确确实实看见教授您在抽烟,您把烟头扔哪了?等下,进屋之后我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教授,教授您什么时候把烟掐灭的?我好像没印象呀?怎么想不起来了?”孟翔低着头,在地上扫视着,心想烟头应该在地上。

    “孟翔,可我真的在进这房间时,见着教授把笔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眼睛闭着在想问题的样子,他从没抽过烟呀。”夏紫萱好奇地望着孟翔,眉头皱着,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位老者的不一般。孟翔更是瞪大了眼睛,心跳莫名的开始加速,一丝紧张和惶恐从眼神里透露了出来。

    老者平淡地半笑着,眼睛却眯成了一条线,“小伙子,对了,你叫孟翔吧,帘华跟我说过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嗯,是的,我就是孟翔。对了,容我冒昧问一下,帘华跟您是什么关系,感觉他们那个黑色科技社很神秘,而且您好像是他们社团的决策者,说什么非要经过您的同意才能跟我透漏一些事情。”

    “呵呵,是嘛,小帘华他们不错嘛,还成立了社团呢。不过我可不是他们决策者,只能说是建议权吧。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很普通,你可以理解成他们是我的助手,不过研究内容抱歉确实不能透漏哦,不好意思。”

    孟翔见这申教授口风这么紧,算了,只要他能够给我一个真相的说法,就满足了。

    “嗯,没关系的。那申教授,既然帘华都跟您说了,麻烦你帮我看看,该不会我真的有精神病吧!”

    夏紫萱补充道:“是啊,申教授,我同学他以前一直都好好的,这次过来也是抱着很大决心才过来的,麻烦您了。”夏紫萱用恳求的眼神望着申医生,楚楚动人。

    申医生继续说道:“小孟,你是不是想问近日里你总是遇见奇怪的事,看起来像是幻觉却又显得那么真实,对吧?”说完便缓慢地端起纸杯,喝着孟翔倒过的水,喝完时,他补充道:“还有,老夫从来都不抽烟的。”然后再放心的将纸杯放下。

    “嗯,是的,正如您所说,就最近出现这些状况,以前都没有的。您说您从来不抽烟,那说明我刚刚又出现幻觉了,教授,我到底怎么了?”孟翔的紧张与焦虑在听完老者的话后显得更加突出,想到吴妈,他几乎要夺眶而出了。

    夏紫萱看着眼前中意的男生焦虑不已,心中也开始为他担心起来。

    “通过帘华跟我说的关于你的一些描述,我觉得有必要让你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任何事情都有其存在的意义。马克思也说过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甚至多面性,从普通人们的视角来看,幻觉、鬼压床等大多数时候都被人们误以为成灵异事件;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这些事件都可以有合适的解释,例如大脑皮层放电、神经末梢迟钝等等;而从科学的角度来看,仍然有属于科学领域的解释。甚至任何一个学派,都可以找到冠冕堂皇的解释,这些事情,就看你愿不愿意去接受和认知,一旦拓宽了自己的视野和世界观,你会发现,原来世界充满着神秘和未知的领域。而这些领域可以是学术上的,也可以是空间上的,甚至是时间上的,你能接受这个说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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