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南又改主意了,并不是因为他性格多变,纯粹是因为他发现了更好的替代品。
    他看到了一排船,一排又细又长的船,这些船就停在岸边,除了船体一模一样,船上的东西全都五花八门,而且可以确信,那上面住着人。
    不过最让他动心的是,其中一艘船写着出售两个字。
    “两万英镑,这船就属于你的了。”船主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
    “有水和电吗?”杜南问道,此刻的他顶着老黑的身体。
    “当然有,每年你得为此支付最起码三万英镑,比我的船还贵,不过这里面已经包括停泊费了,当然你也可以离开这里,有一些免费的停泊点,不过有时间限制,不可能让你永远停泊下去,一般是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就得另外找地方了,那里也不会有水电,你可以装一套太阳能发电装置,或者装一台发电机,然后抽河水,净化之后用,我这里有广告,你要吗?”那个老头非常健谈。
    “你为什么要卖掉它?”杜南问道。
    “我老了,打算回乡下去,嘿——你应该不是为了听故事才来的吧?”老头有点不乐意了。
    “好吧,怎么成交?”杜南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
    半个小时之后,他从一个类似中介的人的手里拿到了厚厚一叠证明文件。
    “这些东西仍旧放在你那里,我不会在这里住太久的。”此刻正在说话的是老黑,而杜南本人则忙着装修。
    他的装修很简单,就只是铺隔热、隔音、隔绝震动的消音板,这些消音板原本就是一卷一卷的,有点像大号的双面胶,显然生产厂家已经考虑到买这东西的是一群没什么手艺的外行。
    “这很难说。”那个中介淡淡地回答,他看到过太多的人,自认为很快就会离开这里,搬到市中心的公寓或者郊外的别墅里面,可惜,大多数人住了一年又一年,甚至一开始还交得起停泊费,后来干脆连停泊费都交不起,只能选择那些免费的驳船点。
    “这里的治安怎么样?”杜南问道,现在是他在问。
    “治安很好,没人会来这里搞事。”那个中介当然不会说,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没什么油水。小偷、混混不会来这里,倒是偶尔有飞车党过来,但是他们也不会闹得太厉害。毕竟这是私人的地盘,每艘船每年三万英镑的收费可不便宜,经营这些泊位的人可不会希望自己的投资泡汤。
    不过杜南对此并不感兴趣,他真正在意的是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
    刚才他只是签了一堆文件,用的还是假名字,对方只是看了一下他的身份证,然后什么都没登记。
    他很怀疑,那些船屋里面到底住着多少非法移民?
    同样他也用不着担心有人跟踪。
    跟踪的人确实有,不过现在已经绑了一块石头,沉入了河底……动手的是老黑,胖子只是没有阻止罢了。
    ………………
    中介走了。
    老黑长长地喘了口气。
    “我难受死了,脸上贴着这么一层硅胶,我的脸很容易过敏的。”他在那里抱怨着。
    “那层会让你过敏的硅胶,同样让你看上去是一个白人。”杜南冷冷地说道。
    “好吧,好吧,咱们已经安稳下来了,你打算把这里弄成一个秘密基地?”老黑问道。
    “这里是你的家,临时的家,你不觉得这里的环境不错吗?”杜南问道。
    “我想住城里,我想去酒吧,星期天还有赛马。”老黑当然不愿意,好不容易到了英国,他想享受一番。
    “把芳阿姨的事搞定,我就不会再管你了。”杜南和老周不一样,老周想把一切都控制在手里,他不是。
    “我知道你不耐烦了,我也知道去赌马的时候不太小心,但这不是我的错,主意是老周出的,我本来就粗心,他不是很谨慎吗?为什么会没想到放高利贷的有可能不放心,会找人跟踪我?”老黑甩锅的本事同样一流。
    “这话有道理。”杜南不得不承认,老周在这件事上同样问题不小。
    “另外,为什么躲躲藏藏的?完全可以选择反击啊!不过现在来不及了,我已经杀了一个人,他们肯定会警惕起来,另外我如果继续杀人,警察肯定会来找我麻烦的。”老黑现在多多少少也学会了动脑子。
    “我同意。”杜南随口说道。
    “说实话,我觉得……什么?你同意了?”老黑极度震惊。
    “别把我想得和老周一样……”杜南其实不想解释。
    “我明白,你是想要拿我当实验品。”老黑并不笨,稍微一想,就立刻猜出了杜南的意思。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拿你当实验品,从我们认识你开始,你总共经历了两场战斗,一场是干掉那幢别墅里面的人,那时候你身上的装备没现在这么好,另外一场是在那座机场,那次的情况太特殊了,什么都看不出来。”杜南实话实说。
    “我喜欢,我喜欢你的主意。”老黑一点没感觉委屈,他甚至很兴奋。
    “接下来你得学很多东西,窃听,潜入,监视,在动手之前,你得把情况摸清楚。”杜南说道。
    “没问题,我喜欢这些。”老黑对不喜欢的东西,什么都学不进,但是他喜欢的东西就不一样了:“问题是我没这些装备。”
    “可以买,可以自己做。”杜南并不在意,这里是英国,没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另外还有枪。”
    杜南打算这一次连枪都一起搞定。
    岛上的那座防空洞,他并不打算放弃,但是他不打算把所有的工作都放在那里完成,中国在这方面的控制实在太严密了。
    所以设计和测试,肯定是在这里完成,另外这里也可以生产一批,只不过他不敢肯定,放上二十几年还能不能用?
    杜南在自己的时空也会制造一两把枪,他离开小女孩莎拉只有九年的时间,问题应该不大。
    ………………
    3d打印机、自动弯折机,自动切割机……一台台设备被制造了出来。
    这些全都是事先加工好了的,因为时间充足,杜南甚至用不着自己加工,他需要的只是把图纸给供货商,等到收货的时候,让老周仔细检查一下。
    对于组装机器,杜南早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最近这段日子他一直在组装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从护甲到摩托车,从靠背椅到飞机。
    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这十有八九也是一种能力,他只要看过图纸,就会牢牢地记在脑子里面,那些东西应该怎么装配?全都会自动从脑子里面闪现出来,根本用不着查图纸,他甚至连用哪种型号的螺丝都不会记错分毫。
    “老周,我不在的时候,由你负责操作,首先是护甲,给狗准备的护甲,然后是摩托车,飞机倒是用不着,我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干?”杜南说道。
    “我可以把那条哈士奇找回来吗?”听到杜南第一个要造的是狗穿的护甲,老黑立刻兴奋起来。
    当初为了隐藏身份,杜南不但让他装扮成白人,还把那条狗托管给了一家宠物收容所。为此老黑整天碎碎念。
    “不行。”杜南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吧,好吧,我另外买一条狗,像芳那样买一条杜宾?”老黑问道。
    “我觉得这样不错,有必要统一装备,狗也是装备的一种。”老周在一旁表示赞成。
    “不,应该买一条格力犬,我已经想过了,以后就只要两种狗,杜宾担任警卫,格力担任杀手。”杜南这段日子,身上整天挂着两条狗,林雨兰身边还有一条,所以他对狗已经很熟悉了。
    迷你杜宾也是杜宾,这种狗非常凶猛,也非常警惕,再加上服从命令,确实很适合当作军犬或者警犬。但是现在要的是特种部队或者杀手,说特工也行,需要干的是偷偷摸摸的活,杜宾显然不太合适,格力就好多了,这玩意儿是猎犬,同样不缺乏血性,另外格力犬不喜欢吠叫,倒是挺适合隐秘行动的。格力犬的肩膀还很宽,骨架很大,脑袋却很小,脖颈也细,很适合一左一右各背两把枪。
    “你真的打算……”老周有点犹豫。
    “莎拉呢?”杜南问道。
    “她最近一直在打游戏。”老周明白杜南的意思:“她打的那个游戏叫暗杀行动。”
    “你看,连她都知道应该如何选择?”杜南耸了耸肩膀,他很清楚对老周不需要说得太多,那三个女人的意见一向都是一致的,莎拉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清洁工阿姨和何敏肯定不会反对,而这边,他和老黑全都赞成动武。五比一,老周不想接受,也得接受。
    “我担心的是苏格兰场。”老周知道自己说了没用,他只能尽可能提醒。
    “英国已经没落了,苏格兰场也一样。”杜南记得他刚刚看过新闻,英国警察因为经费不足,所以对入室盗窃之类的小案子,根本就已经不管了。
    虽然2003年的英国还没有2016年那样奇葩,但是也已经沉寂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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