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也就半个月的床被推到了一边,乳胶床垫被塞到了床底下,床上铺着几块榻榻米,雷击木的沙发和屏风被搬了上去,连那个装着矿机的铁笼子都被放到了上面。
    杜南住回去了,他不可能老是在露台上过夜,偶尔这样做还行,时间长了,别人会当他傻瓜的。
    之所以他能够名正言顺的回房间,是因为这里多了三张靠背椅,就是那种全包裹,带按摩和捶背功能,还能够调节温度的椅子。
    不只是躺,人在上面还可以侧着,甚至趴着,三百六十度调节……杜南试了一下,趴着不怎么舒服,侧着的角度不能太大,这应该算是一个缺点。
    另外趴着或者侧着,他就没办法抱着两条狗,也不能把那只鸟放在口袋里面了,这是一个不算缺点的缺点……他已经放弃了二十四小时把那两条狗和鸟放在身上,那实在太傻了,只有在家或者睡觉的时候会这么干。
    有了靠背椅,他就没什么可尴尬的了,反正不是睡在同一张床上。
    “看来你打算大干一场。”林雨兰看着杜南。
    “也算不上吧!我这个人一向得过且过。”杜南真不是在撒谎,也不是自命清高,就像现在他想到的那些,也并不是很有目的性,全都是想到哪里是哪里。
    拉老家的人搞养殖,开餐馆,那是另有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那座防空洞,另外一方面是给老头、老太太们一点事情做,省得他们整天来串门。拉猴哥和钱姐是恰好有这个机会,他们做得好,对杜南来说,并不会多一毛钱,赚的钱是艾克达公司的,而艾克达公司是美国公司,这边的人拿的只是工资和奖金。
    杜南多少有点理解,那头猪为什么贪心不足了?
    管着一家贸易额一千多万,利润五百多万的公司,自己拿着一百多万的年薪,有的人或许很满足,但是也有人难免会有些想法,特别是这边还没什么监管的情况下。
    至于他接下来打算搞的合资公司,那完全是为了自己玩,根本就没想过赚钱。
    “你如果有空的话,再做七把椅子,我要拿去送人。”林雨兰懒洋洋地说道。
    “七把?”胖子当然猜得出这个女人拿去送给谁?肯定是她的父母,另外林家的老爷子也少不了,问题是剩下的两把。
    “我亲爷爷,亲奶奶,还有大爷爷,大奶奶。”林雨兰没提三爷爷,她的心眼从来不大,另外三爷爷已经彻底失势了,根本没必要巴结。
    她还有四爷爷,五爷爷,不过她既然不给三爷爷,那就不合适给另外两家了,要不然针对的味道太浓。
    只给大爷爷,她是有话可说的。先不说大爷爷一直很疼她,大爷爷两口子没孩子,所以把家里的孩子都视如己出,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放心,我会让老爸掏钱的。”林雨兰一脸诡笑。
    女生外向,她既然都已经住出来,和胖子住在一起了,当然要替胖子考虑,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这种椅子是手工制作,数量有限,一堆高科技,还是钛合金骨架,怎么说也得十万一张。
    当然,这钱肯定不会给胖子,她得收起来,男人有钱就变坏。
    “别忘了,你还答应过我,帮我改车的。”林雨兰提醒道。
    杜南已经后悔了,当初不该答应的。
    那时候想得太简单,觉得只要在里面弄一层装甲就行了,却忘记车体本身肯定要加固,要不然对方弄一辆大卡车,制造一场交通事故就行了。
    “行,不过得等两天。”杜南叹道。
    “你别敷衍我,这个是样品,我要开出去给你打广告的。”林雨兰感觉到了胖子的懒怠。
    “打广告?”杜南有点没想明白。
    “你不是要搞合资公司吗?我相信你能够搞定美国那边,但是这边也不能太敷衍。”林雨兰问道,她其实是心动了。
    刚才杜南随口提了一句请她帮忙做事,她很傲娇地拒绝了,不过事后她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她念的是工商管理,搞一个小公司绝对轻而易举,以她的家世,不管做什么都很容易,绝对能够赚钱,但是她没兴趣,这没有挑战性。
    但是此刻杜南的胡闹,让她感觉有点意思。
    “你以为中国治安不错,有钱人对防弹车什么的就没有需求了?你想错了,这边一样有需求的,就算用不着,撑场面也好啊!跑车什么的太张扬了,豪车什么的最没意思,换成防弹车就不一样了,低调奢华,只不过国内没搞这个的。”林雨兰也是刚刚想明白。
    “你怎么会想到这些?”杜南有点奇怪了。
    “还不是马老二吗?他一开始是打算让你进一批戈罗茨机车,然后稍微改装一下卖给他们,你想自己造,那根本就是多事,售后服务怎么办?而且这里面也容易出纰漏,有心人想要查的话,肯定能够抓到把柄……”林雨兰瞪着胖子。
    “好吧,我多事。”杜南举手投降,他确实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在我看来,你要搞合资公司,没问题,但是名义上必须是组装和改装,绝对不能是制造。”林雨兰说着自己的看法。
    “那你来当总经理算了。”杜南郁闷地说道。
    “本来就应该这样。”林雨兰轻哼了一声。
    胖子在那里一个劲地翻白眼,他被彻底打败了。
    ………………
    进入意识空间,杜南转到了清洁工阿姨那边,他有事和清洁工阿姨商量。
    刚一过去,他就愣住了。
    清洁工阿姨此刻在法庭上,底下坐满了人,全都是来旁听的,很多人明显是记者。
    “刘远辉先生,你说,你亲耳听到我的当事人说,她让她的丈夫到外面去躲躲?请问那是什么时候?”老律师马克冲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问道。
    “三月份,三月中旬前后。”那个老头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就不对了,我的当事人在两月底就被驱赶出家门,她的房子被卖了,她一直住在工作的那幢公寓的底楼……”老律师马克转身冲着旁听者说道。
    “是电话,我们打了她的手机,她在手机里面说的。”老头连忙说道。
    “手机?那太好了,我原本正打算提到手机。”老律师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笑意:“非常有意思,我的当事人的手机有录音电话功能……”
    “是两月份,不对是过年之前在家里说的。”老头急急忙忙地改口。
    “借高利贷是在过年之后……或者说得更确切一些是你们中国人的农历新年的最后几天,我当事人的前夫是在二月二十日离开家,房子被收走,我的当事人被赶出家门是二十二十三日……”
    “我年纪大了,有些事记不清了。”那个老头用一只手捂着脸。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
    老头下去,一个中年女人被请了上来。
    “你说,你二月二十一日曾经带着三十万美元,去看望我的当事人,这笔钱是她的前夫向你借的,让她代为还给放高利贷的人?”老律师问道。
    “就是这样,我用报纸包好的,总共三叠。”那个女人煞有介事地说着。
    “我这里有一段录像,我的当事人隔壁住着一户人家,这家人长年在外,为了防止有人偷窃,所以他们装了一个摄像头,那里面记录的影像半年才清理一次。”一边说着,老律师一边招了招手,他是带着助手来的,他的助手早就准备好了投影仪。
    “不是二十一日,那天我确实去了,但是没带钱,我是在她被赶出去的那天,给她钱的,是在外面。”那个女人也连忙改口。
    “是在哪里?华人有围观的传统,那天旁观者很多。”老律师笑着问道。
    那个女人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她不知道怎么扯谎了。
    证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从第三个人开始,说的话就有些含糊不清了。轮到老律师问的时候,这些人全都一问三不知,个个都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
    “尊敬的法官,还有陪审团的各位,你们想必也听到了原告方面的这些证人的证词,我这边没有证人,但是我手里有两样东西,它们将会让各位了解这起案件的真相。”老律师马克朝着助手再一次招了招手。
    下一瞬间,一份保险复印件被投影在了屏幕上。
    “这是一份人身意外保险,很有意思,购买者是我的当事人,但是众所周知,她从来就没有钱,而受益人却是她的前夫,非常凑巧,这份保险就是在华人的农历新年之后,也就是他借了高利贷之后第三天买的,保险金额是十万美元,而最高赔付金额则是一千五百万美元……我相信各位全都能够从中联想到些什么?”老律师一脸愤怒地说道。
    “我抗议,这是不恰当类比。”对面那位皮尔蒙特律师虽然出工不出力,但是戏还是要演的。
    “抗议无效。”法官毫不在意地回答。
    “非常感谢。”老律师冲着法官点了点头:“如果说这个还不够有力的话,那么大家请看下一个证据。”
    投影仪里面的东西瞬间切换了过去,换成了一份合同,上面的字被放得很大,就算是近视眼也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底下的人看清那里面的内容,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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