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师成那是堂堂的开封府少尹,四品皇堂,而高俅现在还不入流,他现在充其量就是端王府的一个小厮,没有什么功名官职,只不过混的比较发红的那种小厮。

    但是借助端王的这把保护伞,只要大宋朝还是他们赵家的天下,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给上几分薄面。

    梁师成的三角眼转了一转,“高壮士,这次来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高俅道“大人明鉴,我们端王千岁现在忧国忧民,对蹴鞠,琴棋书画,歌舞升平,通通没了兴趣,整日里只想着这两大案子,这才打发小的来看看。”

    梁师成听了这话,差点没乐出声来。一个14岁的少年王爷,什么忧国忧民哪?那个赵佶他太了解了,就是一个喜欢奇技淫巧的纨绔子弟,大概这个上官风有什么过人之处,让赵佶迷住了。

    一个会踢球的泼皮,赵佶都能收入府中,视为珍宝。平时只喜欢写写画画,听曲看舞,架鹰玩鸟斗蛐蛐,这样的王爷别说现在才14岁,就是长到100岁将来能有什么出息?别说现在被加封为端王,就是黄袍加身,成为一国天子,又能有什么作为?难怪蔡太师和章相国都看不上他。

    但是梁师师嘴上不敢这么说,立马让他的师爷兼马步总捕头的小诸葛沈元英出来说话。

    这位沈大人把昨天晚上抓捕上官风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添油加醋,添枝加叶,以突出他们开封官差的明察秋毫英勇无比为目的。

    最后这位沈大人道“请阁下回秉王爷,这个小贼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已经在王家染坊附近布下了眼线,知府大人还要知会守城的官兵协助捉拿,这个小贼绝对跑不了。至于那个胆大妄为的渭州提辖鲁达,开封付已经派出了两大名捕踏雪无痕王亮和灯前无影李吉带着差役到渭州去了,此贼落网也是早晚的事。”

    高俅听到这里撇了撇嘴,会说的不如会听的。闹了半天,你们一个没抓着,堂堂的开封府就这样两个小贼都抓不住,这么长时间了,你们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但是这话他们王爷说可以,他高俅说就有些不合适。

    因此高俅不无恭维道“各位大人辛苦了,开封府办案人尽皆知,梁大人明镜高悬,总捕头运筹帷幄,四大名捕名冠天下,佩服佩服。”

    高俅这几句马屁拍的,令在场的这些大人们听着舒舒服服的,腰杆又拔起来了,胸脯又挺起来了,似乎昨天晚上那一战他们大获全胜,实至名归似的。

    高俅接着道“不过我们端王府的侍卫也没有闲着,这些天也是明查暗访,通过审问东来顺客栈的一帮家伙,还得到点消息,新希望对各位大人有所帮助。”

    “哦,阁下请讲。”知府大人梁师成,总捕头沈元英,碎心掌庞玉,铁臂螳螂手邱林,双刀将马龙,等等都瞪大了眼睛听着。

    “各位大人,上官风跟渭州的提辖鲁达八百结交,二人在客栈里结为异姓生死兄弟了。”

    “哦?”在场的官差都瞪大了眼睛。小诸葛眼睛转了转没说话。其他的差役捕快,包括知府大人梁师师暗道,这算什么消息?他们俩结拜不结拜有什么用?两个小贼而已,高俅这厮真是哗众取宠,无聊!

    “王家染坊的眼线都撤了吧,京城也不必草木皆兵,那样只会打草惊蛇,换一种方法,如果我们能够设个饵,说不定能把这两个贼都引出来。”高俅摇头晃脑,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有了,我们可以这么办……”沈元英眼睛一亮,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在场的人无不抚掌称善,就连高俅也赞不绝口,对他挑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小诸葛,如此甚妙。在下愿听驱使。”

    “不敢不敢……”沈元英谦虚着,山羊胡抖动,那张老脸笑成了麻花。

    接下来高俅带的一帮人和开封府的人融为了一体,他们开始具体的策划布置……

    上官风的轻功提纵术加上如影随形施展开来,电光火石之间就跑出了上千米,然后跳上了一家高大的门楼,隐住了他那小身板儿,然后喘着气往下面观看动静。

    过了两分钟之后,大街上人喊马嘶的,开封府的官差追过来了,然后从他的眼皮底下蹿过去了。

    一直等到天亮,上官风在下面这条大街上,看到连骑马的加步行的,一共过去了三拨官差,就再也没有人来到这街上,然后他飞身跳下,折腾了一宿,他感到腹中饥饿,一摸身上还带着银子,就往一家卖包子的早点摊而来……

    吃饱喝足之后,他又给小师师带了一些,现在他困得可怕,找了个地方眯了一会,天过午时的时候,他警惕着往回走,到了王家染坊的后院,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异常,飞身而入。

    来到冯氏的房前,他又回头警惕的看了看,然后推门就进去了。

    “师师妹妹?”上官风喊了一声,没人答应,他拉开了大衣柜,里面的小师师不翼而飞,上官风的脑子嗡的一声,难道说开封府的官差把她给抓走了?这下可糟糕了。

    “上官哥哥,我在这儿呢。”正在上官风心慌意乱的时候,身后面响起了一个声音。

    “师师?”上官风回头一看,小师师出现在他的身后。蓬头垢面,脸上浑身上下都是泥土。

    “你可把哥给吓死了,你在哪儿?”

    “上官哥哥,师师听你的话,原先藏在这个柜子里,一动也不敢动,但是那些坏人来搜收完了,他们又来搜,师师怕被他们发现了,就从这个柜子里转移到了那个的柜子里了。”

    师师用小手先后指了两个柜子,第一个是上官风把她藏进去的那个大衣柜,第二个是在对面墙角处的一个破旧的衣柜,里面中的破东烂西,都是些废旧的又不舍得扔的东西。

    “师师真聪明。”

    上官风发自内心的赞叹,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这就真的很不简单了,用冰雪聪明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又有这样的颜值,难怪她会成为名动天下上的大美人了,就连宋徽宗赵佶,也会为之倾倒。更别说文人雅士周邦彦,武学浪子燕青了。

    小师师得到了上官风的夸奖,很有成就感,灰扑扑的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刚才她听到外面来人了吓坏了,躲在里面一声不敢吭。现在她像是找到了亲人,总算有了靠山,心中的孤苦和恐惧感一扫而空。

    “饿坏了吧?快吃吧。”上官风把给他捎的东西,从怀里拿出来。

    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小师师接过来狼吞虎咽。

    “慢慢吃,小心噎着。”上官风看着吃的狼狈也不好笑。

    然后他们保持着警惕,在院中藏起来,也不敢像往常一样大声叽叽喳喳了,甚至说话都是悄声细语的。

    到了晚上二更天以后,上官风到外面,看了看四外无人。就和小师师把冯氏的尸体从窗下转移出来,到了他们家的后院,安葬王寅的地方,把这座新坟重新开启,由于也没有棺材,把王寅的棺材重新撬开,把冯氏的尸体放了进去,然后二次合上棺材盖子,重新把坟墓封好,夫妻二人合葬,让冯氏入土为安。

    就这些体力活,没有十个八个的壮汉干不了。幸亏上官风人小鬼大,有的是力气,只用了不足两个时辰就忙完了。

    临近四更天的时候,小师师和上官风双双跪倒在王寅和冯氏夫妇的坟前。

    “爹爹……娘亲……”小师师的眼泪早已经哭干。

    上官风恭恭敬敬的为逝者磕了四个头,然后焚上几张纸,心中默默悼念“老员外,夫人,永别啦,如果你们泉下有知,你们也应该瞑目了。害你们的罪魁祸首王彪已经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虽然现在衙门还未给你们正名昭雪,但是相信会有那么一天的。请你们放心,我上官风不才,一定会好好照顾小师师的,从今天开始,师师就是我的亲妹妹,一路走好……”

    拜祭完之后,从第二天开始,两个人开始为他们夫妇守墓。白天他们两个躲着回房休息,轮流警械,晚上来在这里守墓。

    一连三天过去了,王家染坊非常平静,静得像一潭死水,开封府的官差一次也没有来过,但是两个人仍然保持着警惕。

    就在冯氏入土为安第四天的晚上,在王寅和冯氏夫妇的坟前,一身素孝的小师师道“上官哥哥,什么时候教我本事?”

    “啊?”上官风有些差异的看着她。

    “上官哥哥答应过师师,哥哥难道忘了不成?”

    “哥哥答应师师的事怎么会忘呢?只是师师妹妹,习武是很苦的。”上官风的嘴角微微向上弯出一个弧度,然后很认真道。

    “师师不怕苦,师师要学的像哥哥那样厉害,就不怕那些坏蛋了。”小师师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像天幕中缀着的闪亮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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