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四道人影在墨渊城南街越拉越长,最终在街道拐角处走出。

    “小友今晚先在我门中产业下歇上一晚,明日再随我等入门如何?”其中一高瘦中年人笑呵呵说道,言中不乏一丝讨好之意,四人正是杨亭风一行人,说话的便是勋门门主陈昊。

    “好,就依门主。”杨亭风也没有托大,处处都给陈昊留着属于门主的面子。

    四人走到街尾,跨入街尾的一处宅院之中,此时的陈昊心底对于杨亭风很是满意,却又有一丝遗憾,如若能入我勋门,勋门何愁大业,但这事也只是想想而已,虽说杨亭风处处给自己留有面子,可言语之间却没有一点要入勋门的意思。

    所以陈昊也明白,留下情分便是对如今的勋门有益不少,不必在强求其他。

    房内,杨亭风跟申天将二人送陈昊跟大长老出了门才回身闭门。

    本来是给二人单独安排房间的,可杨亭风说要于申天将叙叙旧,所以便找了一个双人房。

    瞧见此举申天将心底越发的感激杨亭风,这就是明摆着给人看二人有多亲近,经过此事后即使杨亭风以后远走他方,勋门也必定护申天将周全。

    杨亭风回身提起桌上的茶壶给申天将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开口道:“天将哥,方才坐于我右手那尖嘴猴腮之人是谁?他好像跟我有仇?”

    申天将眉头微皱:“风弟为何这么说?”

    “我刚进帐篷时,那人看我的目光带有恨意。”

    申天将眉头皱的更紧走到桌边坐下开口道:“风弟没感觉错?真有此事?”

    “真有,这人的气息跟平常人差距颇大,很好辨认。”

    “那人跟我倒是恩怨颇深,可与风弟却是从未谋面,更谈不上恨。要么就是看你我关系不错,又得大长老尊敬所以方才连带你一起恨上了?”申天将喝了口茶水,言语中也是有些不解,这好像有些说不通,难道他有胆子恨上大长老的贵客?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风弟你没来之前你的座位是属于他的,在众人面前被赶下座位,颜面无存,难怪他会恨上风弟。”申天将恍然大悟道。

    杨亭风点了点头:“天将哥你与那人有怨?”

    申天将苦笑点了点头:“家师很早之前便和此人结下仇怨,自从家师出事沦为废人之后,此人多次刁难于我克扣门中下发玄石。三番两次派人来家中挑事,奈何我资质平平,虽说修玄十年也不过刚迈入二玄,连二门都还没破开。所以少不得被人欺辱。”

    闻言杨亭风双眸微眯,此人怕是要注意一些,按理来说此事说不得谁对谁错,也不知老一辈是何仇怨,可把这仇怨牵连到下一代可就有些不是东西了。

    况且就算是申天将师傅有错,杨亭风还是会帮申天将,用杨亭风的话来说,既是各有立场那我保我亲近之人,那也是无可厚非之事。

    话落,二人心中都已有数,开始下榻歇息,杨亭风则是盘膝于榻上,准备巩固一番第一道玄门,而申天将则是在另一旁的榻上躺下。

    杨亭风意念来到丹田之中,控制玄气团缓缓加速运转起来,虽说玄气团无时无刻都在运转,但不静心用意念控制,运转速度是极为缓慢,要晋级二玄不知要多久时日。

    而且杨亭风先前破开一门,但却还没稳固,当时心有顾忌,对周围环境一点都不了解,所以也没敢心大就地稳固,以当时杨亭风的状态即使是个小孩儿拿把利刀,杨亭风都会丧命。

    一团团玄气从空气中涌现进入杨亭风的体内,顺着筋脉进入丹田,丹田中的玄气团也一丝丝壮大起来,到了直径尺大左右,杨亭风才停止了吸收玄气。

    以意念压制玄气团,让玄气团缓缓收缩,这是杨亭风唯一觉得自己比别人强的地方,玄气比别人精纯数倍,最主要的是杨亭风基础打的极好。

    自从少年时第一丝玄气入体,便在杨辰麒的帮助下,压缩至极致,而且时刻背负镇国剑,让剑身之上的戾气来压制体内的玄气,这也就使的玄气越发精纯,并且行走经脉之间也会流畅许多。

    过了不知多久,杨亭风缓缓睁开眼睛,吐出胸间的一口浊气,起身看了看还在熟睡的申天将,蹑手蹑脚走出房门。

    来到院中的亭子里靠着亭柱随意卧下,看着天上的明月,心头突然涌出一个疑问,缠绕心间。

    为什么历任镇国大将军皆奔北方而去,是巧合?根据镇国殿笔记记载,历任将军皆去了北方,只是并无详细记载。

    镇国军历经千载,大变之数发生过不少,镇国殿的笔记也有不少遗失,对于此事镇国殿只有只言片语写于纸上。

    杨辰麒前两任镇国将军都入了北玄宗,莫非是和北玄宗有什么联系?这事恐怕只有那远在极寒之地的秦远可能有所了解。

    杨亭风有些纠结,不知是先去找秦远还是去北玄,杨亭风叹了口气,还是先往北方而去,到时再做决断吧。反正都在一个方向,也不存在绕路。

    另外便是东旬之事了,师傅的死真的就如此简单?只是因为演戏?或者说只是因为那个已死的张泉庭?

    虽说此事杨亭风没有细查,但疑点之处都已有对证,杨亭风也没有细查,如果真要细查下去,整个东寰之地都将再起慌乱。

    这并不是杨辰麒想看见的,杨亭风也不想如此,但杨亭风并没打算就此了事,只是等自己将来有朝一日有足够的实力再继续。

    青年叹了口气,脸色略显忧郁,少年时的不明白现在都已明白,可突然发现还有更大的不明白。

    师傅曾说:人生的意义就是探索,就是学习,从上古开始人类就在探索,那时的人探索环境,探索食物,探索一切未知的事物。

    填饱了肚子便探索地界,抢夺地界,发展到现在的探索科学,探索神学,以及所谓的外星人。

    人生就像谜团,而人则活在一个个未知当中,在未知当中又有着许多分叉口,选择的越多方向也就越大,所面对的又是一个个谜团。

    婴儿学捏筷,少年学知识,长大学为人处世。

    想到外星人一词,杨亭风脸色有些怪异,外星人?这所谓的山巅之人算不算外星人?

    地上和山上算不算是两个不同的界面?还有传说中的河界,还有自己少年时涌入脑海的那个蔚蓝星球,难道也是自成一界?

    东旬的科学曾言,东寰之地也只是一个星球的四分之一,还有其他四分之三未曾探索,那四分之三好像被什么东西隔绝在外,就像空气,摸不着看不见,但根据东旬的卫星传达的消息,的确是还有三块未知的地面。

    以及星球之外的星系,又是怎样的光景?没人知道,也许有人知道,但那人会不会就是东旬所说的神仙?

    以及昼夜的月亮太阳,这山巅的太阳月亮跟地上的可是同一个?无穷无尽的疑问在杨亭风心底涌出。

    科学不知道山巅,如若知道,恐怕又得迎来无数的科学家探索。

    山巅知道地上,却好似没什么人关注这些问题,仿佛一切就是如此自然而然,这也是杨亭风所疑惑的。

    不过这些都只有等到自己有实力了才能慢慢去了解。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蒙蒙亮了,一丝丝雾气已经悬挂于树枝之上。

    “吱吖”

    院门打开,一个打扮像是电视剧的古代服务员走进大院,手里端着几个包子糕点以及两碗小米粥。

    “前辈,门主派遣我来给前辈送早食,前辈是在屋里吃还是就在这亭里吃?”小二看见正靠在亭子里的杨亭风上前弯腰道。

    “放这儿吧,多谢。”杨亭风指了指亭里的石桌。

    小二将食物放下后身体微躬:“前辈慢用,碗筷放于此处就行,晚点自有人来收拾。”看见杨亭风点了点头才回身出了院子。

    杨亭风刚想起身去房里叫申天将,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又坐了回去,“天将哥,你是掐指算好的?”言语中带着一丝笑意。

    “那可不,我这鼻子闻什么都不灵,闻饭菜那可是杠杠的。”申天将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眸,走到院子的一角去洗漱去了。

    杨亭风起身走出亭子,伸了几个懒腰,又狂吸了几口比地上新鲜了不知多少倍的空气,脑海中早已将那些数不尽的疑惑抛之脑外。

    等着申天将洗漱完走过来,才一起走到亭子里开始吃饭。

    杨亭风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咀嚼了两下,脸上扬起一丝怪异,“这包子里....有玄气,天将哥,山巅的包子都能如此?”言语之间全是惊讶,这包子一入口便化为一股热流下沉丹田,驱散了杨亭风一夜没睡的些许疲惫。

    申天将也是有些惊讶,拿起桌上的包子咬了一口才脸色有些惊讶道:“这是...这里面有一些蕴含玄气的馅儿,风弟,这待遇真是.....好大的差别..”说到最后申天将嘴角挂起一丝苦笑。

    “天将哥的意思是门主他们有意为之?”

    申天将苦笑着点了点头。杨亭风笑了笑,继续吃了起来。

    这是好事,他们对自己越好,将来对天将哥也会给予同样的好。

    勋门门主图的太远,恐怕不是一个香火情分这么简单,不过杨亭风也不介意,自己将来真的强大起来,扶持一个勋门不过随手为止,而在这之前申天将在勋门都会有极好的待遇,好像也不算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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