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黑透。
    双层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将灯火与人声尽数隔离在外,分割出一个孤寂森冷的黑暗空间。
    客厅的一角,单人沙发里,一点微弱的光亮闪烁,隐约照出修长漂亮的手指。
    相乐生又抽了一口烟,将浓白的烟雾吐到面前污浊的空气里。
    他的脚下,已经散了一地的烟蒂。
    以前,白凝在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做出在室内抽烟的事。
    她不大喜欢烟味,虽然不说,但嗅到这种烟草味道,总是会微微皱起眉头。
    更何况,二手烟的危害很大,对女人尤甚,他舍不得。
    不止如此,每天晚上下班回家,敲门的前一刻,他总要深呼吸几秒,把白日里工作上的压力与不顺心收拢整合,卸在门边,不
    将任何负面情绪带回家里。
    等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再把那些沉甸甸的抱负与责任捡起,背在肩上,继续去外面厮杀。
    这个家,对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不,或者说,对于他这样的变态、怪物、虐待狂,这个地方,叫巢穴更合适些。
    而现在,巢穴即将失去它的女主人。
    相乐生将手中即将燃尽的烟蒂随意掷在地上,抬脚碾灭。
    火星炙烧价值不菲的羊毛地毯,发出头发烧焦了的气味,有一种自暴自弃、焚琴煮鹤的奢侈与颓丧。
    他从烟盒里抽出最后一支烟,“咔哒”一声,按下打火机的开关。
    火苗熊熊燃起,照亮眼前的方寸空间,完成了点燃香烟的使命之后,火舌不甘心地翻卷、挣扎,隐隐约约勾勒出面前茶几上摆
    着的物件轮廓。
    那是一张印着黑字的白纸,顶上写了什么看不清楚,底下的落款倒是娟秀清晰。
    “白凝”。
    相乐生非常不高兴。
    从合伙人的层面来说,一直合作得亲密无间的搭档忽然在背后捅了他一刀,在他给了她足够的反省时间和弥补机会的情况下,
    仍旧如此不留情面地宣称要散伙,实在下足他的面子。
    不狠狠反击回去,好好教她做人,根本不符合他为人处世的一贯准则。
    从夫妻的层面来说,他捧在心尖尖上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竟然绝情冷漠如斯,表现出来的狡诈自私的真面目,令他每每想起
    便觉得气急败坏。
    他还没有采取什么铁血手段,她竟然已经擅自逃离了他的掌控范围,还妄想和他彻底划清界限,分道扬镳,更是令他怒火中
    烧,忍无可忍。
    就算是离婚,也应该当面谈清楚,给这么多年的感情做一个正式体面的收尾。
    随便找个人模狗样的律师扔几张纸给他,像话吗?她是在玩过家家吗?
    她——凭——什——么?
    把前因后果翻来覆去地又咀嚼了一遍,相乐生的脸色愈冷,眼神愈寒。
    有别于以往的从容冷静,他动作幅度极大地抓起白纸旁边的钢笔,拔下笔帽,重新打开已经熄灭了的打火机,就着幽幽的光
    亮,笔尖落在纸上,准备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想离婚,那就离好了。
    他倒要看看,她去哪儿找一个像自己这么好的男人。
    墨迹刚刚划出一横,骨节分明有力的大手又蓦然顿住。
    相乐生的脸色比夜更黑,手上却如覆千钧,怎么也动弹不得。
    良久,他烦躁地收回右手,将钢笔重重甩了出去。
    “咣当”一声,钢笔也不知道砸中了什么,发出一声钝响。
    相乐生重新靠回沙发背上抽烟。
    等这支烟也抽完,他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号码。
    对面的男人语调闲适,透着养尊处优的漫不经心:“阿生,有事?”
    “二哥,你手里有什么好货色没有?”相乐生眸色沉沉,声音平淡,“我这儿有个重要领导要打点,想跟你借人。”
    “既然是你开口,那自然是有的。”相辰明笑了笑,满口答应,“刚调教好六七个妞儿,一水儿的处女,我把资料发你,你挑
    挑看?”
    不多时,那边的详细资料发了过来。
    相乐生快速查阅过一遍,看见一对眉目如出一辙的美貌少女,发信息问道:“双胞胎?”
    “对,同卵姐妹花,你看见那胸了没?我亲自验过了,纯天然,人长得纯,活也不赖。阿生,要不就这俩吧,保你领导满
    意!”相辰明很快回语音过来。
    相乐生发了个五星级酒店的房间号给他,约定一个小时内送人过去。
    相辰明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收回来,对站在面前待命的两个女孩儿交待道:“让老吴送你们过去,少说多做,别给我丢人,听
    懂了吗?”
    两个女孩子毕恭毕敬应下。
    临出门的时候,相辰明又叫住她们,嘴角泛起玩味的笑:“去了那里,看见什么,那位客人长什么样子,说了些什么话,你们
    都牢牢记在心里,回来一五一十讲给我听。”
    他现在有些怀疑,到底真的有重要领导,还是相乐生自己有需求,却不愿跟他直说呢。
    这位五堂弟,最是心机深沉,爱惜羽毛,就连至亲的家人,也很难分清他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这对双胞胎,一个叫伊岚,一个叫伊琳,从脸蛋到身材,宛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的区别是,伊岚的颈侧长了颗小小的
    痣。
    姐妹俩到了酒店,手牵手坐电梯往上走,内心颇有些紧张。
    妹妹伊琳问道:“姐姐,我听吴叔说咱们伺候的这位是个大领导呢,大领导是不是年龄都很大了呀?五十有没有?”
    姐姐伊岚性格沉稳一些,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你别想那么多,好好听话就是了,待会儿管住你的眼睛和嘴
    巴,不该看的不要乱看,不该说的不要乱说,万一得罪了客人,你知道相总的手段的。”
    伊琳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道:“我知道啦,姐姐,我待会儿紧跟着你,尽量不出错。”
    两个人来到顶层的套房门口,忐忑不安地对视了一眼,抬手按向门铃。
    不多时,房门向内推开条缝隙,门后有人声音低沉:“进来。”
    里面连灯也没开,姐妹二人温顺地往里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她们彻底置身于一片黑暗里。
    那人继续命令:“往前走,茶几上放着眼罩,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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