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找到我了,你叫什么?”

    女人似乎没有听到十一的话,却是自顾自的提问。

    “十一!”

    “十一?是,没错,是你!”

    女人扭了个身,继续萎缩着身子成虾米,只不过这次却是对着十一的方向,碧绿的漂亮眼睛直直的盯着。

    如同盯着一株美丽的花朵。

    “谁让你来的?”

    “我从支部来,七海山山顶。”

    依然是答非所问,但好歹让十一放心了很多。

    支部,是指白猫的支部。

    而女人口中所说的七海山山顶,恰好就是白猫多个支部中的其中一个据点。

    王子前不久也和自己说过,新人好像就是从七海山找来的角色。

    “你叫什么?”

    “叫我黑山羊。”

    十一问的是女人的名字,而女人却回答的是自己想要听到的称谓。

    这其中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如果女人回答:

    “我叫黑山羊!”

    那么这里的黑山羊,十一可以直接当女人的名字去看。

    可女人的回答却是:

    “叫我黑山羊!”

    那么也就是说,她希望自己这么叫她,只不过是一个称谓,很大的可能不是本名。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黑山羊摇摇头,银发与枕头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但我想记住你,作为交换,你也得记住我!”

    黑山羊说的很认真,十一却不明白这话的真正含义。

    他没有表明自己能否做到,而是问了其他问题。

    “你还活着吗?”

    “当然,活生生的!”

    “人类?”

    “不对,是妖!但我活着的时候是人。”

    “我不太明白。”

    “我曾经是人,后来死后就成了鬼,再后来又由鬼变成了妖。

    活生生的妖!”

    最后这句,算是为她对自己还活着这话给十一的解释。

    “你有住的地方吗?”

    “小黑猫有一件属于我的地下室,但他们让我多来请教你,所以你是师傅。”

    “没什么特别要讲的,在白猫待久了你就会被渐渐同化。”

    “如果同化失败呢?”

    “从哪来回哪去,实在指望不上的会被白猫驱逐!”

    十一走向床的另一面,躺了下去。

    黑山羊扭过身子,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十一。

    “就这个?”

    “因为你来自支部。”

    “如果不是支部来的呢?”

    “死!”

    “是吗。”

    黑山羊扭了个身,和十一一样平躺在床上。

    “你的床很舒服。”

    “我不太喜欢和别人睡一张床。”

    “这是委婉的驱逐令吗?”

    “只是真心话而已。”

    “你会是个好师傅!”

    “祝你能在白猫长久待下去。”

    “你不打算问一些我的情况吗?只限今晚。”

    黑山羊把双手枕在头后,看起来很是洒脱。

    十一睡在他身边距离半米开外,两人距离目前从未缩短。

    “你是哪国人?”

    “乌克兰!”

    “没看出来,我以为是俄罗斯。”

    “这很正常,毕竟这头银发有些惹眼,我还是人的时候职业是翻译官。”

    “你很害怕别人把你忘记吗?”

    “我只是想让别人记住我曾经存在而已!”

    “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如果你强烈要求的话,我会听话。”

    “不必了,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分享了再告诉我,我没有强迫新人的习惯。”

    “好的,师傅!”

    “为什么英年早逝?”

    “心脏病!”

    “疼吗?”

    “你喜欢心脏病吗?”

    “不喜欢。”

    “那很疼!”

    “我猜也是。”

    “师傅嘴一直这么毒吗?”

    “因为刚才你让我不安了。”

    “怕我伤害那四个女孩?”

    “三个,最小的那个是男生!”

    “怪不得,一身藕味!”

    “藕和男生有何联系?”

    “神话里的哪吒也是莲藕,而哪吒就是男的。

    或者……实际上已经是女的了?我不信太乙真人会用藕把生殖器做出来。

    实际上无性人也是可能的。”

    “早点休息!”

    “是,师傅……”

    黑山羊闭上了眼,没多久却是又睁开。

    “师傅,妖没必要像人那样长时间休息。”

    “我需要好好休息几天,下周还得陪秦姐出躺远门,秦姐你认识吗?”

    “认识,那个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的女人。”

    “她是我在组织里关系最好的女性。”

    “要我去讨好她吗?”

    “不想被扫地出门最好别那样做,组织最讨厌的就是新人无事献殷勤。

    总部不是支部,有些事可以忍受,但有些不行,整体来说就看一个心态和态度。”

    “我听组织有人提起过,在组织的骨干里,师傅是最特殊的那位。

    除了有妹妹这一点,其他方面的态度,可以说就是天生为组织而存在的。”

    “所以白猫才让我负责你的教育。

    我有些困了,晚安。”

    “是,师傅……”

    ——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黑山羊已经不见了。

    衣柜里没人,原本被对方弄乱的衣物鞋子摆放也是全部恢复原状。

    仿佛衣柜里从未有人进去过一般,昨晚十一什么人也没遇到。

    但十一记得清楚,那个银发美人就躺在床的另一头。

    直到自己睡着的前一刻,都还能隐约看到那一缕银发披散在枕头之上。

    只是……

    枕头给了她,自己的头就有些难受了。

    但作为前辈的风度不能丢,所以十一也没有去找黑山羊讨要。

    ——

    消失了,倒不如说是走了比较确却。

    十一只是负责带一下白猫新来的这位正式成员,换句话说,他是没什么权利去管黑山羊要去哪的。

    ——

    白猫就好比是个朝廷。

    十三是皇帝,王月是宰相。

    十一、骨也、秦姐是重臣。

    李正、张月是有些瑕疵问题的小臣。

    月王、加菲、灰姑娘是死了也没人在乎的太监宫女。

    而黑山羊就是刚来到朝廷的小官,需要有一个老官来为他讲述朝廷的规矩和情况。

    而这个老官恰好就是十一,虽然十一是白猫总部除黑山羊外最新的新人。

    早就从十一刚踏入组织的那天以后,组织基本就再没拉过新人回来。

    不是没找过,而是一直没有理想合适的。

    所以十一就足足在“新人”这个头衔上顶了四年。

    从14岁入组织,到18岁成了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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